打头男子细细打量了花闲几眼,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娃,遇事倒是镇定。揍了郡守府的二世祖,都能这般从容淡定,要怎样的世家大族才能培养出这般性子的子孙后代?
“这位小姐,不知陆公子怎么得罪了两位大驾,得您如此欺辱?”
“刚才没有人告诉你么?这好像不是我的责任咧。”
“您如此充满敌意,在下也是听人差遣,尽己职责,请揍人的小爷跟在下走一糟郡守府吧!”
“我若不同意呢?”
“那就请恕在下冒犯了。”男子脚底忽生了风,一个侧移,右手向花闲身后的颜彦抓去。
“咯咯……”一串娇笑自花闲口中溢出,笑声清脆似风信子在风中摇曳出的摩擦声。随着笑声轻旋,花闲拽着颜彦的胳膊升空而起,鹅黄色的小公主裙摆兜满了风,似一袭饱满的华盖伞,悬挂于晴空之上,又如一只彩色蝴蝶,迎风展翅,蹁跹起舞,更似一只降落人间的精灵,误落了凡尘,却依旧不染尘埃。
“来呀,来抓我们啊!”
“切,就会这一招,能不能换个新花样!”独孤很是鄙视的抬头望了一眼挂在空中的两人,又低下头一脸专注,专注的继续吃他的臭豆腐。只要天没塌下来,他独孤就与全世界全无干系。
男子一愣,脚下不禁慢了。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样两个小娃娃,功夫竟是如此了得,轻功更是让人难望其项背,至少他不是对手。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花闲跟天神一号学了几招轻功,只这招最得花闲喜爱,因此直练到炉火纯青。用花闲的话说,是花哨的恰到好处。拿出来忽悠人,一忽悠一个准。看看眼皮底下这些目瞪口呆的人就知道效果了,不是?
男子很聪明,他只愣了一会儿工夫,便有了决断。他上不去,那就等他们自己下来好了。花闲得瑟了一阵,见男子袖手立着,不再出击,心下顿时有了一丝了悟。这个人倒不笨。呵呵笑了两声,花闲便翩翩然落了地。落地刹那,华丽转身,裙摆装着满满的风,呼啦啦落下来,气流翻涌间,人们不由闭上了眼,再睁开,眼前女娃身上的鹅黄色公主裙波光粼粼似珍珠般亮起一阵光芒。花闲静静立在人群里,似一株初初绽放的黄玫瑰。
男子正要向前再作交涉,花闲边伸手轻揽了铺散而开的大裙摆,边转头给男子一个微笑。男子看着花闲夸张的裙子,一时恍然。忽然,一道翠色光芒闪过,男子有些惊疑不定。
他轻闭上眼,又张开,再次看向花闲腰间系着的那块翠玉。苍翠欲滴,红芒流转。
“翠赤怎么会在你这里?”花闲听得一脸雾水,不再理会男子,回头跟颜彦一使眼神儿,抬脚就走。围拢的人们似乎都还没完全清醒了来,花闲懒得招呼借过,脚底生了风,似大鹏展翅,一阵风般便飞走了。唯留一缕淡淡的竹香,给人们平添一丝神往。
听到男子的话,一直低头狂吃的独孤倒是抬头瞥了一眼。
“金坛主,怎么让他们走了?”
“你能拦住他们么?”
“我们……拦不住,可是坛主您?况且……况且他们只是两个小娃娃。”
“赶紧把你们家公子抬回去救治吧!晚了毁了这张脸,看你们如何跟你们尊贵的二夫人交代!”
“金坛主说的是,说的是!快!还不快点!”
花闲这次很乖觉,并没有直接回客栈,如果玩也要玩久一点,一下子就被人发现了,很没意思的说。
两人一路飞奔,最后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巷,花闲特地寻了一堵漫步青苔的高墙,与颜彦并肩坐在麒麟檐角上。
“彦彦,今日你是怎么了?”
“不知道,我就是看着那张脸不爽。明明跟我们一般大的年纪,怎么就这般坏!”
“人家比你大的,好不好?”
“大还这样就更坏。”
“好吧,我不问你就是。谁还没个心情不爽的时候呢,老大我今日就成全你的任性好啦!”
“哼哼,你倒是不想这般大方,可是颜彦祸都闯完了,你又打算怎样为他擦屁股呢?”
“闯祸?”
屋檐上的花闲和颜彦同时侧头看向追上来的独孤,随即便明白了独孤所指。花闲悻悻然摸了摸鼻头,依旧强自撑着瞪向孤独。
“请问,你是一直自诩天才神童的颜家九媳花闲么?天才神童不知道你的意哥哥和九哥最近频繁来往于郡守府的事吗?你们把人家郡守的宝贝疙瘩揍成那般模样,你说这算不算得上闯祸,花大小姐?”
“我排行第九。”
“哦,花九小姐。”
“身为一郡郡守竟教养出这般不肖子孙,他本人又能高明到哪里去呢?”
“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哼!既然你们揍人揍得这般理直气壮,那你们就理直气壮回去跟你的九哥交代吧!”说完,独孤跳下墙头,翩翩然,走了。
杏花村三楼,依然是同一间华丽的厢房。
面具男慵懒半倚在躺椅上,风情无限。身侧一美艳女子为他添菜布酒,还时不时欲语还休的拿眼神轻瞟着半躺的风流面具男。男子仰头饮尽杯中酒,手一伸,女子一个趔趄,已躺倒在男子怀里。女子半推半就的略作挣扎,酥胸半露,再看去,已是俏脸通红。
有脚步声传来,男子一摆手,女子匆忙起身,急急整理了衣衫,方才退后数步静立一侧。
“阁主。”
面具男抬了下眼皮,随意望着男子,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