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郡守家的二公子当街被人揍了。”
“揍了?多日来他这般横行无忌,今日才挨了教训,倒是奇怪。”
“阁主,陆公子自是活该,只是,这教训人的人是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娃。”
“哦?有意思。说来听听。”
“更奇的是,其中的女娃身上带有我们赤翠阁的信物之一翠赤。”
“什么?”面具男腾的自摇椅上站起身,满身的慵懒之气尽散,随之而来的是一袭袭凌厉逼人的气势。
“属下再三确认,是翠赤无疑。”
“她是谁?”
“属下技不如人,没追上她。”
“你且说说她长什么样子。”
客栈内。
花闲和颜彦同时耷拉着脑袋顺着墙根站着。
慕容意、颜子礼、颜子君,坐在圆桌旁,看到两人的奇怪举动,相互看了几眼,都不吭声。独孤站在窗边,独自沉思,不知在想什么。桌边三人各自喝茶,无人说话,室内一时静谧。
颜子君暗叹一声,瞥了花闲一眼,通常而言,能让花闲这般古怪,必是闯了祸,这是负荆请罪来了。
“九哥,你怎么都不问人家怎么站墙根?怪累的。”
“闲儿,你不是负荆请罪来的?怎么还不速速将你的罪行如实道来?”
“彦彦,你说。”
“老大,九叔疼你,你说比较合适啦!”
“咳……九哥,是这样啦!人呢,做错了事情就要勇于承担,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看在我俩如此自觉的份上,诸位哥哥们就请提前高抬一下贵手,放过我俩吧!呜呜,好勿好?好勿好?”一边哼唧,花闲一边就要蹭过去。
“立正,站好!”
“有!”
花闲和颜彦看到颜子君自桌前站起,走到二人跟前,立马乖乖站好,就等着领导示下。
“如还不交代,可就要罪加一等了哦!”
“九哥,我们今日将陆郡守家的二世祖给揍了。”
“什么?闲儿,你刚才叽歪了些什么?九哥我一个字都没听清。再这般无赖,就罪上再加罪!”
花闲重述一遍,这回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听了个明明白白。
“哈哈哈哈哈!闲儿,原来揍人的是你们俩?哈哈哈,倒是歪打正着了。”颜子礼起身,来到墙边,轻轻拍了拍花闲的肩膀。花闲一个趔趄,心虚所致的体力不足。
“三哥,此话怎讲?”花闲一听,心里的小鼓敲的叮咚响,似乎,还有转机?
“三哥,”颜子君拿手肘一撞颜子礼,“三哥,闲儿被我们惯得无法无天,这次闯了这么大的祸,必是要好好教训一番的。”
暴揍大昌府郡陆郡守二公子一事,在花闲和颜彦被禁足三日之后终于告一段落。虽说受到了惩罚,只是象征性的,花闲还是很开心。因为这件事情并没有真的给慕容意造成麻烦,贻误他的军中要事。
郡守所在家族陆家是昌中城的大门大户,朝中有官多年,盘根错节,枝繁叶茂,自然成为各方势力极力拉拢的对象。据传陆郡守与二夫人董氏青梅竹马,耳鬓厮磨一起长大,曾是众人眼中的天生一对,后陆郡守进京赶考,途中病重,差点一命呜呼,幸得遇现任嫡妻王氏得保一命,董氏大义,为报董氏救命之恩,同意陆氏娶王氏为妻,自己屈居侧室。二人同日婚嫁,一时传为佳话。恩情虽重,难比爱情。陆郡守一直钟情于二夫人王氏,也更为疼爱王氏所生一子一女。董氏出身大昌府与大盛交界的一边陲小县,父亲是县令,身为县令千金,亦甚明理,虽心中苦涩,然得嫁当时的昌中第一公子,已是高攀,自是不敢再对儿女情长有丝毫奢望。初时王氏对董氏尚能以礼相待,日久王氏便生了傲慢跋扈,虽董氏才是当家主母,府中人却对王氏更加忌惮。天长地久的,养成了二夫人所生一子一女飞扬跋扈、唯我独尊、横行霸道、刁蛮任性的个性。董氏生有两子,长子陆大为是陆家嫡长子,个性端庄沉稳,少年老成,甚得族中长辈们的器重。虽说陆郡守对待这个嫡子少了些许父亲的宠爱,对他的教育培养却很是严苛,初衷本就是要将陆大为培养为家族的继承人。在大朗朝江山飘摇之际,陆家也是打算明哲保身,无奈一年前古乘风突然造访,陆郡守一直奉为掌上明珠的长女在纱帘后偷眼瞧了一眼古乘风,生了爱慕,便央了父亲一定要留住古乘风。陆郡守早就听闻古乘风生性风流,遍地桃花,自是不愿宝贝女儿钟情于他,然女大不由娘,想着自己当年对王氏的辜负,终究不忍拂了女儿的心意。古乘风正愁无法打入陆家中心,有陆家大小姐的情意暗生,身为花丛高手的古乘风自然抓住这难得的时机,成功击溃了陆家大半的防御。只是陆家那些老古董几乎都对古家兴趣缺缺,在古乘风正为此纠结不已的时候,慕容意来了。慕容家世代为高官,执掌朝中大权,家风甚正,倒是很得陆家人的赏识,慕容意,天下第一公子,才貌家世无人能及,陆家族人自然更为看好慕容意。陆郡守也曾安排长女故技重施,一瞻慕容意玉颜,无奈陆家大小姐看过慕容意之后如此回答,如果最早见得是慕容意她自然会属意于慕容意,可是她先见到的是古乘风。于是,陆家人也纠结了。就在这个时候,陆家的三公子,就是陆家的二世祖,二夫人的心肝宝贝,被颜彦暴揍,此事掀起了陆家的轩然大波。
昌中城中无人不知陆三公子性本骄纵,如今更是古乘风的未来小舅子,又得古乘风的刻意纵容,更是无法无天,然慕容意来到昌中城,之后便有两个小娃娃将陆三公子教训了,虽说大快人心,爽快过后,却不由让人深思,揍人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世间无不透风的墙,花闲和颜彦也终于曝光于昌中城的蓝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