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使然,沉香一步步慢慢穿过树洞,入目所见便是一处天然原野风景,她差点以为自己身在深山茂林之中,可烟雾换散的空档她抬头又可以清晰地看见屋顶。
惊诧于房中也能有如此自然无雕琢的美景,沉香信步往前走着,穿过一道假山屏障,雾气弥漫,显然是一处温泉,惊叹之余她往前又走几步,却听见水流哗哗一响,雾气中显出一个人影,缓缓向池边靠来。
待看清他的身形样貌,沉香霎时小脸红得发烧,竟忘记了该回避一下视线。
楚云轩伏在池边,好心情地轻笑着:“本王竟是不知你还有偷窥人沐浴的喜好?如何,可还养眼?”
一句话说得沉香更是羞愧不已,忙转身欲逃离此地,楚云轩却幽幽开口道:“怎么?偷看了本王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沉香尴尬中不知如何怼回去,确实也是她莽撞闯入人家的沐浴地在先,总是有些理亏的。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楚云轩面上始终带笑,转过身去倚靠在池壁上,摩挲着双指,将食指上残留的红粉抹掉:“既然来得这么巧,侍候本王穿衣吧!”
沉香内心一万个拒绝,立刻回声道:“回王爷,沉香笨手笨脚的恐怕伺候不好您老人家,这就去替您唤沁竹姐姐!”
沉香已经认定了沁竹和楚云轩多少有一腿,自觉这时候搬她出来铁定有用。
“站住!”沉香本不想听他命令,却奈何他道,“若是不想让人知道你私闯本王宅浴妄想与本王共浴,最好乖乖站住!”
沉香心里破口大骂,这人哪有半分传言中清心寡欲的样子,越相处就越发现他分明与街头无赖没什么两样!
“沁竹姐姐应该就在外面,我很快就能叫她过来侍候您。”
不甘心地还在讨价还价,奈何楚云轩偏偏就是不为所动。
“沁竹的职责并不在此!”楚云轩淡淡应道。
沉香挑眉抓缺挑漏,反问道:“王爷的意思是王府之中,人应各尽其职,不得逾越?”
楚云轩一愣,随即轻笑,顺着她回道:“没错!”
沉香浅笑:“既是如此,侍候王爷沐浴更衣自然便是侍浴丫鬟的职责,沉香只是王妃的随嫁,不得王妃首肯,自然不敢逾越!”
楚云轩嘴角上扬的更甚:“说的不错!那就劳烦沉香姑娘帮本王唤王妃过来吧,妻子服侍丈夫天经地义,你说是不是?”
沉香一惊,忘了眼下的境况,一个回头见他墨发如瀑散落在不着一物的肩头,小脸又红成一片,忙转身躲去屏障后面:“不……不用,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替王妃做这些琐事。”
笑话?叫沈冬茹过来,她那张脸自己身为一个女子看久了都滴口水,现在把她喊过来,万一你兽性大发占了她便宜,我岂不是罪过大了?
“你?”水声响起,楚云轩走出池子,哂笑道,“你可以?但是你是王妃的随嫁,这么做似乎是逾矩了吧?”
“不会不会!夫妻本是一体,王妃的丫环自然也是王爷您的,您随便使唤。!”
听到她这句话,楚云轩俊眸微眯,唇畔生风:没错,你当然是本王的,从你招惹上本王的那一刻开始,注定了你要与本王纠缠,在本王还没有明晰对你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之前,你只能是本王的,逃不掉!
“还不过来!”
声音中透着慵懒,沉香紧张地捏着双手深呼吸两口气,双眼紧紧一闭,摸索着转过屏风。
楚云轩见状,笑得更加欢畅,声音中却刻意添上几分凉薄:“你以为本王很随便么?”
听他这话说得堂皇,沉香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见他已着里衣不由得又是一阵尴尬,下意识摸摸鼻尖,偷瞄楚云轩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尴尬顿减,上前将外袍取下替他穿上,弯腰努力与腰扣较量中。
楚云轩看着她倚在腰间的小脑袋晃来晃去,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堆满笑意,对日后有她的生活乐趣充满了期待。
系好腰扣,沉香轻轻拍了拍手满意地直起身来退后几步,一双澄澈无垠的眸子没了平日里的鬼马精灵更是摄人心魄,楚云轩喉结轻轻滚动了下,胸腔中腾起一股无名燥气。
见楚云轩脸色似有隐忍,沉香眼珠滴溜溜一转,一脸关切道:“王爷您不舒服?”
关心的话问着,她心里却在拍手叫好,谁让你如此贪图享受,活该!
楚云轩猛然转过身去,沉香不明缘由,见他突然不搭理自己也懒得再去引起他注意。
无奈至极地低头看了看下腹,紧皱眉头努力克制着,半晌,终于感觉稍稍退了些火气,楚云轩才回转过身来。
沉香正背着小手数着地面的花纹,抬眼看向他,神色清澄,她不知道自己这娇憨的模样对从不好女色的楚云轩是多大的诱惑。
楚云轩喉结又不可控制地滚动了几下,为自己的定力溃不成军而懊恼不已的他一把抓起沉香的手腕,将她拽进怀中,力道不小将沉香吓得不轻。
在沉香无辜茫然的眸光中,楚云轩终究还是强压下心中无可发泄的火气,嘴角一撇,苦笑一声,将她带到铜镜前放开,径自坐在镜子前,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他竟不敢开口说话,怕嘶哑的声音会让她看出些端倪,会吓着她。
沉香会意,又见他好像真的很难受的样子,也不计较,上前替他擦拭头发。
举着他散开的长发惊叹艳羡的模样清晰地倒映在镜中,楚云轩心中失笑,面上却依旧平波无澜。
“王爷,时辰不早了,您早点歇着吧,沉香这就告退了!”整理好了他如瀑般飘逸的长发,沉香将篦子搁在妆镜前,一边往后退着,一边出声。
“慢着!”
楚云轩稍稍抬手制止了她的脚步,心里生出些不爽,是她让自己这么难受的,她倒还没事儿人似的轻松,在他楚云轩这里可没这样的道理。
根据先前多次的经验所得,沉香知道一定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擦这温泉池边的水渍她也就忍了,大半夜的除个鬼杂草啊!除你二大爷啊!还真不怕姑奶奶我一把火烧了你的翰轩苑。哼,就知道拿沈冬茹胁迫我,你等着,等姑奶奶想出天衣无缝的计划来,你就等着戴天大的绿帽子吧,到时候看你还嚣张!
冲楚云轩卧房狠狠飞去几个大白眼,气场强大到熄灭了房中的灯火。
仰躺在床上的楚云轩嘴角含笑,本王刚才因你吃了苦头,长这么大没这么憋屈过,本王的放过你以为那么好赚,总得跟你讨些利息来本王心里才能平衡,既然还不能将你就地正法,便如此陪本王一晚也算补偿,你说是不是,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