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叫你早些怀上,咱们成亲也有些时日了,也不见你肚皮有什么动静。”王琅有些怨我,他希望自己母亲能满意,能不用去逼他,既然母亲那里不能说什么,所有的压力便施加在了我的身上。
“我没办法,夫君,孩子不是想来就来的。”我面色羞臊地说道,难怪他要拉我来树丛,这些事情也就背地里说说。
王琅腆着脸笑了笑,“阿寻,我听旁人说,在外野行,对怀孕有帮助,你看?”他说着便伸手来解我的衣带。
我脸上血色一下子褪的一干二净,紧紧地拽着他的手质问道:“什么旁人,莫不是你那些个兄弟来诓你,这等话你竟然也信?”
“鹊寻?你这个贱人,你就见不得我兄弟好是吧?今天这事儿不成也得成。”王琅粗暴地扯开了我努力挣扎的手。
我的手被他用力地按在地上泛着白,而下身却在行那等苟且之事。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套上衣服不屑的走了。
我躺在地上透过树叶看那高高的天空,慢慢地暗了下来,就像我的宿命。
此后的每个月他都会拉我去某些隐秘的地方行事,没过多久我便怀上了一胎,只是他官途不顺,逐渐开始借酒消愁。
某日,他喝醉了酒,又闯进了我的房间来。
“有事?”我往床后退了退,六个月以后我们就已经分房睡了,不知道他今夜又是来干什么。
“没事我就不能来了?”王琅嗤笑了一声,“怀了个晦气种。”
“你说什么?”我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也顾不得自己身怀有孕了,甚至想走过去赏他一巴掌。
“我母亲就是你肚子里的种克死的!”王琅冲过来给了我一巴掌,直打的我发丝散乱,脸都肿了一块。
我捂住半边脸喊道:“你发什么疯,你娘死了和我什么关系?”
王琅被我激得如同发癫了一般,“我娘前脚疾病离世,后脚你就装模作样的晕过去,你就查出了喜脉?这个种是不是我的都是个问题,你和你表弟不是早就已经有一腿了吗?今天早上上朝的时候他就来问候你了,你可真大的脸面。”
“你在发什么疯?”我脸色难看的要死,“我怀上比你娘得病还早,只是刚巧那时候查出来了罢了。”
“你这么宝贝这个孩子?好啊,你不是喜欢孩子吗?我们在造一个啊?”王琅作势就把我往床上推,奈何我已经七个月了行动已经不大方便了,全然没办法反抗他。
这一夜格外的漫长。
早上醒来时,被褥上全是淡淡的血渍,我没有一点疼痛,我已经麻木了,大夫早早的就来看过了,说是没有滑胎的迹象,给我开了一副安胎的药。
他那日一早就走了,走前还说了一句。
“给脸不要脸的贱人,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做的时候还跟死了人一样,晦气。”
没等到九个月,八月中便早产了,是个女孩,脸上有一片红红的凹下去的痕迹。
外面的人都传是王琅房事的时候太用力留下的。
我抱着她独自在房里哭笑了一夜我才平静了下来。
还不如当初早产了好,剩下来活受罪又是何苦,但是女人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王琅的职位越贬越低,在娇娇四岁的时候,我们举家迁徙到了北方的苦寒之地,他是当个小小的县令,他以前的那些个兄弟升官发财以后早都不联系他了,只有他还在掏心掏肺的在各处结交兄弟,喝酒之余,还能诉一下曾经兄弟不搭把手的苦。
“娘亲,我能出去玩了吗?”娇娇喊了一声,我还在绣花,低头摸了摸她的头,已经四岁了,还没出门过一次,我叹了口气。
“娘亲给你做了顶斗笠,是带着白纱的,戴上以后娇娇就能出去玩了。”我从柜子里翻出那顶蒙灰的斗笠,从生娇娇不久后我就做了它,已经闲置了四年了。
娇娇接过斗笠往头上一套,略大了一些,但是她还是很开心,戴着斗笠就在屋里转着圈圈,“娘,白纱真好看,有了它,我是不是就可以日日出去玩了?”
我点了点头,笑着推开门,“娇娇,千万不可以摘下来哦。”
“我会的,娘亲。”娇娇一溜烟地钻了出去,连钱袋也忘了拿,我赶忙追了上去,转了几个弯她已经不见了,就在不远处我看见王琅他进了赏翠阁,我眉头皱了皱,视若无睹地继续找去。
一个小巷子里突然传来喊声,“摘下来,快给我,给我……给,啊--,妖怪!”几个孩子从巷子里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我看见娇娇手里拿着斗笠,一脸迷茫地走了出来,她的脸上是深深凹陷的印记,形同厉鬼。
“娘,为什么?”娇娇仿佛没有注意到四周的商贩惊恐的眼神,她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我,盯得我无地自容。
我牵着她回到家,“你是,特别的,这个印记是天上的神仙给你的。”或许大人经常骗小孩子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
“我……我不想要特别。”娇娇哭的抽抽噎噎的,我想和别人一样。
“傻孩子,”我摸了摸她的头发,“想不想学家里的医术?”鹊家精通医术,如果娇娇这孩子有天分,或许可以靠她自己努力找到解救脸发法子。
我见她点了点头,便松了一口气,我似乎已经能看到她未来的样子了。
十多年过去,娇娇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了。
她的医术突飞猛进,虽然没办法治好脸上的伤,但不知道研发了什么粉末,涂在脸上竟然可以和真实皮肤一般,只要抹上厚厚的一层,她的脸上就像是没有那些凹陷。
她每个一段时间就要抹上一层粉,称其为质粉,她再也不用戴斗笠了,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出去游玩了。
而王琅也因为年纪见长收了些往日暴戾的力气,他同我就如陌路人一般。
某晚,娇娇突然摸进了我的房里,她万料想不到我竟然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