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真的很朴素,很适合行动的裙子,上面甚至打满了补丁。
“地狱新风尚,没点补丁都不好意思出门呢,嘻嘻。”娇娘把裙子递给林梦染,林熹的脸都绿了。
“深绿色,确实很适合你啊,林熹你觉得呢?”林梦染手里的裙子就像一堆绿色的破布条子。
“好……好看,真好看,出去讨饭肯定能赚不少钱。”林熹发表了她的评论,但是那两人似乎并不对她的观点感兴趣,反而是唠起了家常。
“路西法好像最近很忙哦。”娇娘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问道。
“动乱的事情也不好讲,总有人在那里蠢蠢欲动,我们有什么办法。”林梦染的眸子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哎,高层做的决定,哪里轮得到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评论呢。”娇娘从一件旧衣裳的口袋里翻出了一包药囊,她嗅了嗅,苍老的眼中满是震惊。
林梦染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只是低低地问了一句:“是她的?”
娇娘含泪点了点头,喊来店里的伙计叫他们把客人招呼出去,关门外出。
“林哥,奴家先谢谢您了,感谢你多年来的照顾,自从一别,恐难相见,这把碧玉梳,是奴家出嫁前的嫁妆,愿你与这位小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林熹的手里突然就被塞了那把碧玉梳,她呆呆地看着娇娘拖家带口般地离开了这里,手里的碧玉梳散发着温润的暖意。
“她这就,走了?”林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没事,衣服我还拿在手里,我们找个地方换了吧?”林梦染微笑着扬了扬手里的裙子。
林熹:……
简直就是恶魔的微笑好嘛,为什么非要穿那么破的裙子。
“乖啦,别闹小脾气。”林梦染用力揉了揉林熹的脑壳。
林熹这段时间的无语比这辈子的还多。
“娇娘她,去干什么了,以后不会再回来吗?”
“娇娘原先叫鹊氏。”林梦染还没说几句,林熹就插了一句嘴,“鹊氏纸尿裤?”
林梦染轻轻瞪了她一眼,凶巴巴的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干嘛吗,我就是开个玩笑,真凶。”林熹眼泪汪汪地揉着脑袋,那一下真的太疼了。
“你这么散漫,我可要让你好好的感同身受一下了。”林梦染说罢,一道白光笼罩了林熹,她的身影随即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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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寻儿,去了夫家可就再也不能闹小孩儿气性了,要好好当个贤惠的妻子。”耳畔全是一人絮絮叨叨的话语,我混混沉沉的,也算是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这就要嫁人了?
脑海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否定眼前的一切,但是,这一切却又那么真实。
蒙上盖头以后,眼前只剩下一片红,哪怕是走几小步也需人扶着,耳畔又传来娘亲几声轻笑,“着什么急,那么期待嫁人呢?”
迈着小碎步进了花轿里,庭外传来几声响亮的鞭炮声,我略抬起盖头看了眼郊外,人人都是一副喜色,连我的笑容也久久不散,却是像假面般的笑容。
很陌生的感觉,我摇了摇头又放下了盖头,出嫁了,母亲盼了多年终于是把我嫁出去了。
夫君,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他会待我好的。
跨过火盆,拜完天地以后,一阵哄笑声传来,想是夫君的那些个朋友,嫁人真的好生热闹呀。
“嬷嬷你先带阿寻去房里,我陪完酒便来。”温润如玉的声音一下就安抚住了我焦虑的心情,嬷嬷苍老的手抓住了我,领着我往新房里走着。
等到嬷嬷和丫鬟们都走了,新房里才算是冷清了下来,我掀起盖头偷偷吃了点东西,折腾了一个白天,愣是什么也没吃。
“娘子?”王琅才刚推门进来就看见自己的妻子掀开了盖头正在偷吃东西,他身后头还有不少来闹洞房的兄弟呢。
我见他进来的急,一下便愣住了,他那些个兄弟全都涌了进来,新房里一下就热闹了许多。
“琅哥你这掀盖头的速度也太快了点。”一个人不服气地喊道,立马招到了不少人的附和。
王琅懵了一下里面就反应过来了,那些人以为是他自己手快掀了盖头。
“作为惩罚,今晚的闹洞房可要更热闹些!”那人还不罢休。
“就是!”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七手八脚地把王琅往我身边推。
有人拿了个香蕉绑在王琅的裆部,作势便要我来吞,我努力想推辞,却是徒劳,不知道是谁按着我的脑袋便往他裆部撞去。
我的脸色不知是羞还是耻,眼泪都逼了出来,一下子灵魂就仿佛挤了出来,落在高处,只见原地的我还在被逼着做各种令人羞愤的事情。
绝望的躯壳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人推搡着,直到他们提议在这里就行了房,我的灵魂一下子就回了躯壳,猛的推开王琅,大喊道:“滚,滚开,都给我滚。”
许是推得力气太大,推的他跌在地上,亦或许是我的声音太响亮,那些起哄的人都被我吓了一跳,一脸悻悻地离开了这里,王琅想去拦他们,听到的却都是些酸词烂句。
送走了那些兄弟,他回来的时候脸色沉沉的,盯了我一眼,“你怎么能这么待他们,他们可是和我有着过命的交情。”
我的喉咙一下子就哽住了,泪水止不住的流,“原来兄弟如手足,女人便真的如衣服?我可是你的妻子啊,以后是要共度一生的人。”
王琅愣住了,他似是有些愧疚,“那,那你也不能在他们面前那么落我的面啊,不喜欢说便是了,何苦推我。”
我听了这回答像是认命了一般,竟没有反驳半句。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晚,嬷嬷偷偷摸摸地拿走了落红的手绢,我羞得直往王琅怀里钻,一晚上的和谐果然改变了不少。
婚后王琅的母亲始终不喜我,只因我是寡妇所生,这场姻缘她一直都不看好。
我母亲是个寡妇又如何,她做人清白,早年丧夫将我抚养长大,我出嫁后又没办法常在她身边尽孝,她才是真的值得敬佩的人。
某天下午王琅突然拉住了我,带我去了小树从里,说是有话要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