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八岁的孩子启蒙就举百十斤的物件儿,天底下也就他花半壶了,用他的话说,花晨雪入武晚了三年,这三年要下猛药补回来……
说起来,花晨雪也觉得神奇,他虽然之前力气还可以,可还远远达不到玩这般重物的要求,可现在一出手,已经勉勉强强的能挪动它们了。
他自然不知道花半壶给他注入的能量是多么强大,这股强大的涅槃力量就隐藏在他小小脆弱的身体里,封印在他的丹田中,他要做的就是一丝丝、一毫毫的如抽丝剥茧般的把它们提取出来!
每天两个时辰的锻炼,筋疲力尽的花晨雪还要颤颤巍巍的做饭给他吃、做家务、喂养家禽、打扫屋舍、砍柴打水……
之后还不能睡觉,花半壶直接把他剥光,仍在他亲自编制的竹桶里,里面酒香四溢,夹杂着虎骨和药材,将迷糊了的花晨雪扔进去后,花半壶运功按在捅外,助他吸收药效,同时抑制他身体肌肉的野蛮生长,只发育有用的,累赘一率剔除……
不得不说花半壶的眼光境界都是极高,有张有弛的修炼才是正确的方式,一口吃个胖子?那吃出来的也是虚胖,他花半壶可不需要那种儿子。
他现在是“粗粮”“细粮”“精品”同时下灶,精雕细琢的培养着他,还好之前荒废的时光里,花晨雪的身体没有落下什么暗伤,只是偏虚弱,这是多年的营养不良导致的……
如此时光一晃两年,家里的鸡群已然壮大,劳苦功高的三只老母鸡早已不知落入谁腹,它们的子子孙孙依然为这对父子做着贡献,雄鸡报晓,高大的花晨雪从睡熟中醒来,此时的他已经脱离的木桶与药酒,花半壶教给了他一种奇妙的呼吸方式,经过最开始的不适阶段后,现在每天按照这种方式休息后,那真是一觉睡到大天亮,每天都精神抖擞。
一脚踢开炸着毛要跟自己较量一番的大公鸡,从鸡窝里掏出三个鸡蛋,烧火做饭,依然是那破茶壶,破茶叶,给老爹泡了一壶。
“爹,吃饭!”
花半壶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书读的津津有味,吃饭也不舍得放下,惹得花晨雪只翻白眼。
那本书他扫了几眼,就是一教书先生胡说八道,把历史上有的没的人物和故事胡乱扭曲嫁接而成,不知道有什么意思,偏偏他老爹就爱这口,读到精彩处还要放声大笑!
“当当当!”
花晨雪拿筷子敲了敲碗,说道:“爹,切莫玩物丧志!”
“嗯?”听到这话,花半壶放下书本,缕缕他蓄了几年的胡须悠然道:“尔非鱼,焉知鱼之乐哉?”
“是是是,我不是鱼,我是鱼子,好好吃饭,否则我一会告诉娘!”
“哎,愚子不可教也!”花半壶摇摇头,这才安安心心的吃饭,花晨雪觉得那书有毒,自己老爹多么豪迈一人,怎么读了这东西就中毒了,成天之乎者也的,时不时的还对自己长篇大论,不胜其扰……
十岁的花晨雪个子窜到了近一米七,魔鬼式的炼体过程持续了两年,练力、练速,用花半壶的话说,现在他勉强追上一般天才的步伐了,可是除了一套休息的吐纳心法外,花半壶并没有教他一招半式,所以他现在连个武士都不是,只是跑的比别人看,跳的比别人高,力气比别人大……
有时候花晨雪怀疑老爹是不是把自己练废了,不过他也洒脱,对所谓武道,他始终保持的是好奇心大于争强之心,只是父亲最近的状态实在是让他有些担心。
最近半年更夸张,时不时的消失好几天,回来后又不说干什么去了,只是地窖里的金子如初春的积雪般消失的极快……
又是一个他消失的夜晚,花晨雪刚刚入眠,就觉得有一个人影,一睁眼,自己老爹正脸贴着脸的看着自己。
“你干什么啊!”花晨雪有些崩溃,这老头又出什么幺蛾子?
“小花,爹回来了!”花半壶微微一笑说道。
“啊,我看到了,你回来了,才出去几天,你又怎么了?”花晨雪以手扶额搓着脑门不知说什么好。
“混账小子,是你老子回来了!”花半壶笑骂一声,总算把花晨雪骂醒了,惊奇道:“爹?你怎么不之乎者也了?”
“那个“我”走了,真正的我回来了呗!”花半壶得意道:“怎么样,这两年是不是很想老子?”
花半壶说的轻松,其中却凶险万分,这是涅槃后的武者都要经历的一次蜕变,涅槃后实力大增,武者心境会出现极大的偏差,心境不稳,心魔丛生,稍有不慎那个“自己”将会代替本心,从此真正的自己将会消失,那就是万劫不复!
花半壶本来损失一半涅槃之力,原不可能那么快进入此劫,可能是他天资实在是高,也可能是老天也觉得这些年对他太过残忍吧,这才让他能如此快的进入此关。
也是自两年前进入这个阶段,好的时候就是那个之乎者也的学究模样,坏的时候就是他消失的时候,他去做了什么没人知道,不过如今看来他已经越过那道坎,真正的成了一名涅槃境,这时的他才能让同境界的人正视!
要知道自己扛过心魔干扰,这不是每个强者都能做到的,而一旦挺过去,以后的修炼道路上,将会高歌猛进!
“哎,这两年耽搁了,没传你一招半式的,不过也好,我刚才仔细看了,你这身板打磨的……啧啧啧……龙筋虎骨的,不错不错!”
花晨雪觉得他打量自己的眼神,跟当年自己买老母鸡的眼神怎么那么像?
“教你点什么好呢?我想想啊!”花半壶歪着脑袋,喃喃道:“虎咆拳?不行不行太粗鲁了,将来要吓走儿媳妇的,阴阳手?也不行,变成娘娘腔可咋办,大力腿?不行不行腿会变形成罗圈腿的,不美观……”
花晨雪一脸黑线“儿媳妇”“娘娘腔”“不美观”,老爹您靠点谱行吗?现在想想,之乎者也那个爹貌似也不错呢……
“喔喔喔……咯咯哒!”
大公鸡嗷唠一嗓子,天亮了,花晨雪一夜没睡有点不习惯,倒是不影响精神,看着神神道道的父亲,叹口气,起身做饭去了。
做好饭回屋,发现他正翻箱倒柜的找什么。
“找什么?”花晨雪于是问。
“东西!”
“啥东西?”
“好东西!”
花晨雪翻了个白眼,自己吧嗒吧嗒吃饭去了。
“咻”
一抹寒光从他脑后袭来,花晨雪汗毛一竖,本能的将脑袋右偏,一把短剑划断他几根头发,直直的插进了花半壶最恨那那个茶壶里,那茶壶没碎,只是像豆腐一般把它镶在其中,里面的茶水一滴没漏……
“这是什么东西?”花晨雪倒吸一口气,下意识的问道。
“好东西!”
得,又来了,花晨雪回过神,怒道:“老爹你想谋杀亲子吗?”
“屁话,老子要杀你,一个喷嚏能杀一打儿,还能让你在这吼?”花半壶嗤笑一声,盯着桌子上的破壶,他恨恨的说道:“老子是要砸了它!”
花半壶抽出短剑,花晨雪这才看清它的面目,它长只有二尺左右,比一般的长剑三尺有余的长度显然是小了一截,倒像一把长匕首。
而剑体寒光闪烁,泛着清冷的光芒,随手舞了个剑花,一把扔给花晨雪,一入手,花晨雪就是一讶,这看似普通的刀入手却极重,怕是百斤不止,可它如何叉在破壶破木桌上而没压碎它们?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一涅槃,对力量的掌控岂是你这等级别能体会的?”似是知道花晨雪在想什么,花半壶哼声道,那高手寂寞的模样实在是……臭美……
“三点,首先这是一把古剑,来历不明,材质似为深海寒铁为主,第二这剑是你娘遗物,你娘为它取名细雪,莫要辱没了它……”
“娘?”
花晨雪一震,那个记忆中总是微笑着把自己抱在怀里的女人……
原来自己母亲也是武道高手啊,不过转念一想,心中也是释然,自己父亲这般人物,其用情极深的爱人又岂会平庸?
“第三,明天起,老子要吃豆腐丝,豆腐要嫩,豆丝要细。”看了看刚才花晨雪被细雪劈落在桌子上的头发,抚掌道:“对对,就这么细,记得用这把剑切啊!”
“咣当!”
花晨雪一屁股坐地上,一脸生无可恋。
花晨雪自然一下子做不到,刚开始只能切的如拇指般粗细,好在还算均匀,花半壶很不满,渐渐切得如小手指般,再后来……
当有一天花晨雪端着两盘豆腐上桌,爷俩一人拿一只牙签挑豆丝吃并且数数到最后数目一致后,花半壶才满意的一笑,道:“不错嘛,这刀功,你老子都做不来!”
“啥?你做不到?还让我做?”他切了足足半年多豆腐丝,结果才知道自己这不靠谱的老师做不到。
“我为什么要做这个?”花半壶翻翻眼皮,理直气壮的说道:“老子弹指间就能把它们分割成头发丝那么粗的小豆腐块,何必用剑?要不我分一个,你数数?”
“谢了,我信你!”花晨雪做一脸信服与崇拜状。
“哼!”
花半壶哼了一声说道:“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