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武者皆求道,这个世界存在不知多久,强者更不知凡几,无论生而不凡或平庸盖只是起点之高低,不能定其成就之大小。”
花半壶站在破木桌前侃侃而谈,花晨雪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倾听。
距离当日已过三天,那日后花半壶破茧重生,面对自己如此优秀的独子,他迟到了八年的舐犊之情终于回归,决意悉心教导,一切陈年旧恨都暂时放在一边……
“道吗?”听到这,花晨雪对这两个字似乎有些熟悉,接着眼神飘忽起来,脑海里又浮现那阴诡的声音“道?道一向如此,你顺它,它永远不会正视你,只会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你逆它,它才会对你另眼相待,阿臾你讨好你!”
“阴暗秽物焉敢造次!”花半壶早就料到,一声爆喝,如猛虎咆哮之音摄入花晨雪脑海,其脑海深处,一朵黑红的火团随着声音急速摆动却坚持着不肯熄灭。
“顽固不化!”
花半壶冷哼一声,一指点在花晨雪眉心,一股精纯的能量钻进他脑海,那火团似乎发出无声的尖叫,离开他脑海向下逃窜,目的地是花晨雪丹田。
“自寻死路!”
感受到这股意念的花半壶冷笑一声,也不制止,任由它顺着花晨雪的经脉下行,说的慢,可那意念的速度极快,可惜,它一到花晨雪的丹田处,就如初雪见朝阳般瞬间荡灭……
“嘘!”
花半壶嘘了一口气,那意念若是一直龟缩在脑海,他束手束脚的不敢下重手倒是麻烦,没想到它自己冲向花晨雪丹田了,那里可是藏着他一半的涅槃之力啊……
看了花晨雪右臂一眼,他知道,这邪物是从此侵入花晨雪体内,因为当时花晨雪手臂有伤,巧的是又接触了那邪物的媒介,导致其被侵入脑海。
这意念十分疯狂,满是暴虐与杀戮的情绪,像极了……
花半壶皱眉,想到了一个关于赤阳山的传说,他曾近距离观察过那,确实是一处诡异所在……
“唔!”
就在这时,花晨雪呢喃一声醒了过来,也打断了花半壶的思绪。
“我怎么睡着了?爹讲到哪了?”花晨雪挣开眼睛喃喃道,花半壶翻翻白眼,不再想那些陈年往事,看着迷糊的儿子,没好气的赏了他一个爆栗,一脸生气的训道:“为父堂堂涅槃境的强者,给你个小娃娃启蒙,你居然敢睡觉?要知道就是大虞朝那些个皇子,见到一个涅槃强者也得恭恭敬敬的看脸色!”
“是是是,是儿子不好,不过话说啊,啥是涅槃?很厉害?”花晨雪连忙认错,又一脸好奇。
“何止是厉害,简直是……嗯……厉害!”花半壶也不知道怎么说,自己说了个车轱辘话,假装看不见憋笑的儿子,继续道:“涅槃是一种境界,所谓涅槃而重生,天下间能做到这步的万里无一,你老子我就是那个一!”
“那是不是其他人也要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躺好几年?”花晨雪小声嘟囔道,又得到一个爆栗后,花半壶生气的继续说道:“武道绵长,初学者入武道极为容易,些许招式武功即可,这些就是所谓的武士了,他们比常人健壮、敏锐、灵活。”
“其上就是高级武士,像那青州府的府军黑甲武士清一色的高级武士,这些人随便挑出一个来都能眨眼间夺取一个普通武士的生命,因为他们的体魄已经提炼到极致,一招一式都印入肌肉骨骼,运用起来几乎都是本能反应!”
花晨雪想起来那天秒杀屠三的那个年轻的黑甲武士。
“爹,高级武士不到二十岁就能达到吗?”花晨雪看那人的样子还不到二十的样子。
“唔,二十岁以下吗?倒是不难,天资聪慧加上刻苦修炼,就可以达到了。”花半壶一愣想了想答道。
随后教育道:“武道之路毅力当先,捷径不可轻易触碰,否则将来后悔莫及!”
“哦,孩儿记下了!”
花晨雪老老实实的应道,心里却想着那家伙竟然那么厉害,当时的自己也真是无知者无畏,若他性格乖张古怪,一抬手自己就死了……
“对了,爹,你还是没说涅槃啊,高级武士之后多少境界到涅槃?”花晨雪又想起这个催促道。
“武道切忌好高骛远,知道的越多反而可能成为你的负累,失去进取的信心,你能在二十岁达到高级武士再来问吧。”花半壶严肃的说道。
“现在去做饭,唔,阳春面,加两个蛋!”花半壶一屁股坐下,吩咐道。
“哦……”
“次次吃两个蛋,一只老母鸡哪跟得上你吃……”
“臭小子嘟囔什么呢?”
“没没,什么也没说……”
花晨雪本来平淡无奇的日子变得丰富多彩起来,父亲的脑海里似乎装着另一个世界,虽然每次让他讲些奇闻异事,他都要讲些条件,可花晨雪小小的心灵世界里,缺失的温情也在一点点的完整起来……
“五十斤,我说的是五十斤,这是多少?”花半壶拿他那粗壮的手指一下下的点着花晨雪的脑门。
第二日,花半壶有了新的任务给他,可惜,花晨雪做的让他很不满意……
“镇上的药铺没那么多嘛!”花晨雪无奈道,又小声说道:“又那么贵!”
花半壶气结,什么狗屁地方,五十斤虎骨都凑不齐!
“那三十斤烈酒呢,买了吗?”花半壶压下怒气又问,看到儿子又在那捏手指,便骂道:“又算计什么呢?那一百金不是退给你了吗?难不成还买不够三十斤烈酒!”
“买啦买啦,小二说傍晚送来,他赶着驴车给我送呢!”花晨雪赶忙说道。
花半壶这才顺口气,自己这宝贝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抠门了,成天算计着那点钱怎么省,气的他脑仁疼。
酒是解决了,可虎骨怎么办,虎骨是关键呢,现在这里粗看也就二十多斤,质量还不好,花半壶摸着下巴,忽然一笑,低声道:“儿子,你说镇上那些富商大户家里会不会有呢?”
花晨雪也摸着下巴答道:“老爹,依儿子看不止有虎骨,还有不少金子呢!”
爷俩对视一眼,齐齐一乐,击掌道:“妥!”
于是乎,赤阳境内出现一伙大盗,专偷富家金子和美酒虎骨、药材,搞得人心惶惶,他们高价聘请的护院都成了虚设,不过让他们安慰的是这伙大盗似乎眼界有限,不懂奇珍异宝,只认金子,又于是乎整个赤阳掀起了一股子重金采买奇珍异宝的风潮……
“呼!”
花半壶喘了口气,将盗来的虎骨美酒收入地窖,将一袋袋金子垃圾似的甩在一旁,他对这个没兴趣,只是儿子喜欢,明早小花醒来,又能傻乐上一天,还有什么是比儿子高兴更重要的?
……
“从今天起,为父要开始为你锻体,正午开始,上午时间就跑步上山挖笋煮面用,记得,我吃饭的时辰不能耽搁,所以……”花半壶吃完早饭翘着腿喝着劣质的粗茶,皱眉吩咐道。
所以他就得早早起来,快速上山,在竹林间找齐笋,再跑下来做饭,这一套下来隔三差五还好,天天如此,花晨雪这小小的身板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哦,好。”
出奇的,花晨雪没有抵触,扒拉着碗里的面条含糊的应下了……
辛苦?这些年哪一天他不是辛辛苦苦的努力活着,现在爹回来了,还能有什么苦事能打败他吗?
或许他在身体上修习武道耽搁不少时间,可是这些时间却帮他养成了一颗坚强乐观的心,这才是对武道之途是至关重要的!
花半壶也是欣慰极了!
“小花,打个商量,你现在的财富也有万金了吧?能不能给家里添置些好茶好物件儿用用?”花半壶小心的建议道。
“不行不行,咱们家穷惯了,不能一下子露富,会让人怀疑的!”花晨雪呲溜一声吸完碗里的面,头摇的不浪鼓一般,看着老爹渐渐发黑的脸,呐呐道:“要不先买几只鸡?”
花半壶一口把碗里的茶叶全倒在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头也不回的回屋躺着去了……
花晨雪挠挠头,飞速的收拾好碗筷,就去给母亲上香了。
跪在母亲墓前,恭敬的磕头,笑着跟母亲聊了很多,每天与父亲的争吵拌嘴都讲给了母亲听,这样母亲好像也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一样,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回到村里,从村西老王婆子那买了两只老母鸡,什么价钱不知道,不过看那老太太气的随时要过世的样子,应该不是很高……
“砰,砰!”
吃了午饭,在他家不太大的后院里,花半壶不知从哪找来了两对小巧的石狮子,摔在地上,说道:“暂时就它们了,每个百十斤,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