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静无澜地过去差不多十天,这晚时至十点多,蔡念本来想洗洗睡了,忽然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深夜来电总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啊。
夏某虚弱的声音从电话传出来:“念,我生病了想吃点粥,你带上材料到我家来煲个粥吧。。。。。。”
蔡念还没说话,这个没礼貌的人就将电话给挂了。
晚上十点多,你要我去你家煲粥!你真需要感情抚慰我们改煲电话粥行吗?啊啊啊啊啊,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呀,一出现在蔡念生命中就不断给蔡念带来麻烦,现在生病了,又想起蔡念这个好使又好用的丫鬟了?
当蔡念看到信息传来他的地址,本想丢开一边,睡吧,就当没看到。
唉,他该不会是给我气病的吧。
如果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都能气病他,这个男人太脆弱了吧,这样玻璃心的同志需要将自己变得更强壮一点,所以,答案是不用去。
在床上翻来覆去,蔡念又圣母附体了。
他生病了,可能好几天没吃东西,作为他的。。。。。。朋友或者是曾经熟悉的陌生人,去给他煲个粥也没关系,要不他可能饿坏了,抵抗能力变得更差,这样恶性循环,病永远好不了。
去去去去去,顺便看他死了没有。
蔡念真恶毒啊真恶毒,可能和白雪公主的后母一般的蛇蝎心肠。
怀着这样的愤怒心情,蔡念开上她的小破车,打开GPS寻道上路了。
此一去风萧萧兮易水寒,蔡念一去兮不知能不能返。
其实他住的地方离蔡念家不远,开车10多分钟就到了。
也不说生什么病了,真系烦人啊啊啊!
在他楼下买了一些感冒药,咳嗽药,拉肚子吃的,发烧降温吃的,贴的等等,蔡念一笼统给买了,以免他下次病了又叫她过来给他买药。
大力按门铃,良久门才被打开,一堆乱糟糟头发从门缝冒出来,看不清楚脸,声音有点低哑地说“进来吧”。
一进去,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尚未打开的巨大行李箱,花里胡俏贴着一些航空行李信息,看来是出差刚回来。
这是一间大约60多平米打通了没有什么间隔的单身公寓,收拾得很干净(后来证明这完全是钟点工的功劳),一床,一个工作台,手提电脑,电视,衣柜,书柜,沙发,茶几,和。。。。。。一台钢琴。
连个饭桌都没有,可怜的单身汉。
夏某滚回床,埋头要睡。有点可怜的样子。
蔡念走过去低声问:“怎么啦?哪里难受?”
“感冒了,头晕。”才说几个字,就咳嗽起来。
蔡念拿手放他额头上,哇,还发烧。刚要拿开手,这个人就用滚烫的手抓住蔡念,说:“念。。。。。。我好难受。。。。。。”
蔡念现在要公开的是,这个男人平时装的很酷,但其实真的很会撒娇,特别在生病的时候。脸色潮红闭着眼睛歪着头在枕头上,手拉蔡念着不让她走。
蔡念只好半蹲下来:“你在发烧,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不好,我想喝粥。”又咳嗽起来。
蔡念将手放在他心口上拍拍。想起这个人在高原感冒时也是吵着要喝粥。难道粥专治感冒?
不明不明。
温言细语抚慰他两句,终于放了手让蔡念去拿药。
唉,蔡念要装圣母起来其实可以很圣母。估计这个人就是抓住蔡念喜欢扮圣母的性格特点,稍微加以利用了一下,然后就发生了现在这样的情景故事。
没有开水。冰箱倒是有矿泉水。
蔡念走到他的厨房。
真是一个美轮美奂的厨房呀,看起来很新,所有厨房用具一应俱全,可惜看起来好像从没被使用过。
蔡念手脚麻利地开火烧水,一边将从家里带过来的粳米,白果,百合,山药,一点点瘦肉,掏出来洗,将材料一点点切细,然后开始熬粥。
服侍他喝过感冒药,他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如果他明天一早还不退烧必须得去医院,蔡念想。
将主灯关掉,只留暗淡的壁灯。
坐在床前看着他,幽幽地,蔡念又想起了和他在高原的时光。
那时,天空比较高远;那时,心思没有那么复杂;那时,蔡念依恋地红着脸靠在他身上装睡;那时,他们天天肆无忌惮毒舌地开着玩笑;那时,他们都假装对彼此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是纯洁的朋友关系;那时,他们对彼此都没有什么期望,所以不会失望 ……
唉,还没老呢就开始怀旧,然后一个细细的声音从蔡念心底响起。
你就继续装吧你。
瞒天,瞒地,瞒不过你自己的心!
如果你真想让他成为你的过去,干嘛巴巴地赶过来看他?
干脆狠一狠心,偏不过来,寒了他的心,估计他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之内了。
唉,亏你还拿贾宝玉的“你证我证,心证意证”来解脱自己,人家看破红尘,遁入空门,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了,你呢,还在滚滚红尘里自己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