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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无奈花落

后面登时有一股阴森可怖的妖风袭来,二人头顶鬼影一晃,一条黑影轻如毒烟落在二人面前,将二人前行道路骤然掐断,由此可见来人轻功了得。

司马云龙、婉儿一怔、一惊,霎那之间兴致索然、一语皆无,待来人转过身子见到她的面目后,心情方稍微转佳一些、轻松一点儿。挡住二人去路的非是旁人,正是兰天凤,手提青光流动的长剑,面带诡秘的微笑盯着面前这对亡命鸳鸯。

兰天凤为师妹骗了之后,察觉中计到地牢一看,司马云龙果真被劫走。忙向谷口奔去,谷口处把守的剑士们说并未见到有人出谷,想来二人必然自小道溜了,才追上来,果然不出自己之所料。兰天凤嗤的一声笑,更显妖里妖气,开口打破短暂的寂静:“师妹,你这是干么去,为什么要骗我呢?”

婉儿见事情败露,遂直言不讳的道:“师姐,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欺骗你,请你原谅师妹,我这也是万不得已呀!我要跟云龙去湖北武当山,请求玄真真人为云龙打通被封的大穴。师姐,求你成全我们,放我们二人出谷。求你了!”

兰天凤冷声道:“我说师妹呀,你好生糊涂啊!你可知你这愚蠢的行为换来的是什么后果么?他这个油头粉面、不识时务的小白脸儿究竟有啥好的,竟令你神魂颠倒、甘愿冒生命危险带他出谷?”她心理不健康,所以认为别人重情之举是愚迂到家的行为。

婉儿正色道:“师姐,我敢肯定,我这么做决不糊涂。他到底有什么好,我一时也说不上来,至于甘愿陪他出谷,这……这完全是为一个爱字,你不懂。”能令柔弱胆怯之人不顾一切去干一件生死难卜的事,除了爱情之外,谁又有能力办得到?

兰天凤心下不悦:“哼,有什么是我兰天凤不懂的?”摇手狡辩:“我的确不懂他有何处令你鬼迷心窍、如此掏心掏肺的对他。不过,即使是为了美好的爱情,你付出这么多,对他一个废人,是否值得,你可考虑过吗?”停顿片刻,续道:“师妹,你我虽是同门师姐妹,但感情之深远非同门可比,为此当姐姐的得劝你一句,别为了心中那实现不了的幻影而背叛师门、背叛师父,付出前程、付出生命,这就好比为了一个小虱子烧了新皮袄,太不值得了、太犯不上啦!”

婉儿奇道:“师姐,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呢?”

兰天凤依旧装模作样的劝着:“师妹,你别不高兴,你先听我说,师父此时正在暗室中休息,尚不知你从地牢中擅自将这小贼放了出来。嗯……,不如你听我的,我们押他回去,把他重新关在地牢里,全当此事并未发生过,只不过是你一是心善揪他出来放放风!师妹,你不必担心师父会怪罪于你,因为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我不说没人知道。如果你担心这小子会因恨而说出一句半句对你不利的话,师姐立即割了他的舌头,左右师父要的是以他的身体来试药,又用不着他的舌头,有跟没有一个样儿。唉,师妹呀,你要知道师命难违呀,我当你是亲妹妹,所以才跟你推心置腹,何去何从,希冀你好好权衡一下,不要盲目下决定。”

司马云龙本想插嘴说,但感到有些不惬当。

婉儿心下思量:“师姐终究跟我是同门,方才她言师父尚不知此事,不如讲些好话,央求她让开条路。”微笑着软语道:“师姐,你方才也讲了,你我虽系同门,但比亲姐妹还要亲。师姐,不如……不如你看在姐妹一场的情分上,高抬贵手放过我跟云龙吧!”

兰天凤闻后假作一愣,胭脂难以掩饰踌躇,为难地道:“我好话说了三千六,你为何一句也听不进去,仍执迷不悟呢?师妹,你如此做又能对得起谁呀?恩师的大恩,姑且不论,就连师姐我你也对不起呀!师妹,你就听师姐的,别执迷了,还是把歹人押回地牢吧!你只要此事能听师姐的,日后师姐事事皆依你。”

婉儿大摇其头,庄言道:“师姐,我别无他求,只求你此事能听我的。”停顿片刻,央求:“师姐、好师姐,求求你了,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放过云龙跟我吧!”冲兰天凤深深一躬。

司马云龙也随声恳求:“天凤姐,你大人有大量,就抬抬手放过我们吧!”

兰天凤神秘的一笑,说道:“你二人如此相求,就是想叫我成全你们这对亡命鸳鸯得以活命。对吗?”见二人点头,又道:“哼哼!师妹,假如我不应允,那又当如何呢?”

婉儿偷眼窃视,见兰天凤的态度、表情,便知她不赞成自己与爱人离去。道:“师姐,我跟你说的是正经话,真的,师姐,求求你放了我们罢,难不成非要云龙跟我给你跪下吗?”

兰天凤满腔恚愠之火烧出一脸凶相,凶霸霸地说道:“婉儿,你为了个微不足道的废人将师父恩、师姐情尽数弃了,又对我的苦苦相劝置若罔闻、一意孤行,我也无能为力。不过,从你背叛师门这一刻起,我们之间那美好的姐妹之情、同门之谊已经倾数为你斩断了。故此,我不但不能放你们,还要大义灭亲、擒你们回去,听凭师父发落,至于他老人家如何处治你们,那就看天意和你们的造化了。对了,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还有什么要讲的吗?如果没有,竟管出剑吧!”唰的一下,抽出璨璨然的利刃,横于胸前,一负备战的架势。

虽然师姐抽出长剑,但婉儿还是迟疑不决,不想跟师姐兵戎相见,遂道:“师姐,我希望你闪开,放我们出谷。”复又叹了一口气,有些为难的说:“师姐,你若真不闪开,非教我跟云龙饮鸩自尽,师妹万难从命,无奈也只有得罪了。”呛啷啷一声,缓慢的拉出手中剑,因为碍着与兰天凤的友谊而未先动手。

司马云龙心下道:“最好既不用动手又能离开这鬼地方。”大违其心、赔笑相求:“天凤姐,你何必苦苦相逼,非要刀剑相交不可呢?我们曾经可是最好的朋友,你固然不看朋友之谊,也该看在你与婉儿的姊妹之情上,放过我们才是啊!天凤姐,我知道你追来是出于责任所在,没办法的事,我亦知你心地善良,常常济人于危难之中,是女中豪杰,所以恳求你略动恻隐之心、抬抬手。我知道也许你怕回去无法向令师复命,你可以告诉尊师,是在下阴黠狡诈的骗了你,使你未能追上而白跑了一趟。天凤姐姐,你如能放过我们,日后我必然以死相报,决不食言!”

兰天凤心下则大恼:“小贼,先前我苦口婆心的劝谂于你,你不但不听,并且连一个好脸子也不给我,一句顺耳的话也不肯对我讲,反而一味讨好婉儿这贱人。现今见到生命握在我手,便没口子的、低三下四的讨好我、求我。哼,迟了、晚了,你已经是废人一个了,对我来说得与失已经没啥意义可言了。”看一眼婉儿,心中恼怒:“哼,若不是你这小蹄子从中作梗,这小白脸儿早就是我的师弟、情人,也不会弄成现下这副样子。归根到底,都是你百般献媚、横刀夺爱,方令他对我不理不睬,思来想去,最终的祸根就是你这个小狐狸精。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连你这个小狐狸猸子一并诛了,省得你心下嫉妒于我,对我将来继承谷主之位造成障碍。”眼中放出凶光,气急败坏的咆哮:“呸,都是你这个小子从中挑拨、暗施鬼魅伎俩,才使一向忠心的师妹背叛师门,现下我先代家师宰了你这罪魁祸首!”势如母老虎一般扑上,晃动长剑以一式直捣黄龙侚刺司马云龙心口。

司马云龙由于经脉不畅,无法相避躲闪,见到寒光飞来,不由得一愕、一时不知所措。珰地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出谷外,婉儿挥剑架开兰天凤的长剑,按剑守在他身前并厉肃地说:“我不允许你伤害他!”

兰天凤大喝一声:“你既然如此顽固不化,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看剑!”抖动青光极快的奔婉儿头上猛砍,从去势之急上可见她是急于想杀婉儿。当地一声,婉儿立即使一着单掌托天再次将师姐的招式化去。兰天凤见婉儿只守不攻,似有意小视自己的剑术,更愤恨不已,剑一翻,立地使出一式金鸡点头,剑尖飞抖化成圆月,更似无数根钢针直奔玉女腹部石门穴猛扎去。石门穴属任脉,为小肠经的募穴,亦是足三阴经、任脉的交会穴,在腹部正中线脐下三寸处。甭看兰天凤这招新学的剑法尚不熟练,力道、速度双双未达到要求,但石门穴被扎上,会直接导致任脉、足三阴经受到牵连。婉儿虽知兰天凤的险恶用心,可她仍未还击,顺势一撤步,轻悄无声的再次闪开。兰天凤见婉儿的表情不似有意相欺,再者这当口她不可能懈惰,更不可能有闲情雅致来逗自己开心。罢剑于胸前,直接相询:“你为什么不肯还手?”

婉儿看一眼司马云龙,用委婉如梦、清妙如歌的声音道出缘由:“师姐,我这三剑不肯还手是有根据的。你刺云龙一剑,我只相架并未还手,是因为你曾助云龙杀过敌,我相信冲此,云龙也不同意我还击;二,你我师出同门,为这份友谊,我还得让你一剑;三,你先前也讲了,我们虽系同门,但数年间的感情远非一般师姐妹可比,为你这一句重情重义的话,我又让你一剑。师姐,你如还念我们的情谊,你就不要苦苦相逼了,就此罢手吧!如果你非要斩尽杀绝,师妹只有拼死相抗了。”

兰天凤不仅未承情,反而骂道:“呸,假仁假义!哼,你既想作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天下虽大可也没有这种美事。废话少言,你不回谷受罚,我只有用手中剑跟你这小蹄子理论了。小蹄子,接招!”黑影如鹰已经快捷异常的扑来,剑加十二成力道,奋力递抵玉女胸前。婉儿不敢小视,颤腕抖剑,在铮铮之声中化开敌招,随着翻动闪光的利刃,扫向兰天凤腰间。不过,她不想伤了师姐,故此并未像师姐那般全力以赴、以死相搏,反倒留了些力道。

兰天凤剑尖下竖,顺利封出敌刃,当即举剑前推,呼的一声,光芒耀眼的长剑以一着顺江东下全力递向婉儿喉咙。她与婉儿师出同门,所修又系同一种剑法,所走的路子也一个样,均以快捷、轻巧为主。兰天凤深知与婉儿的内功修为半斤对八两,所拼就在一个捷,孰能在出剑的速度上稍胜一筹,那么谁便掌握主动权。婉儿所想有着出入,她想击败师姐,与云龙尽快离开,但她并不想害了师姐的性命。见敌剑声势汹汹逼来,忙向左一躲闪,己剑一欹,唰的一声,骤斩向敌人手腕。

二人势力不相上下,一正一邪、一白一黑,在空中战至四十余招方结束平分秋色的阶段,婉儿稍稍占一些上风。司马云龙在古树旁一见,俊脸上浮现出喜慰,但他知道占上风并不代表能够取得胜利,毕竟婉儿面对的敌人不是泛泛之辈。

兰天凤想自己真败了,对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定会举手无情、将自己诛杀。龙光耀动之余,偷眼一瞧树旁的司马云龙,计上心来:“这小狐狸精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这个小白脸儿的安危,我若挥剑攻向这个小白脸儿,她不会置之不理,必然会全力相救。只消敌人心神一乱,乱后定会闪现出破绽,届时我便可力挽狂澜。”连连向婉儿推出数剑,猛然一抽剑,暴改目标,直向树前倚立的司马云龙刺将去。婉儿一见之下,果然心乱中计,大惊之余慌忙相架,去保护心爱之人,而后攻出二剑。

兰天凤化开婉儿的剑招后,继续追着司马云龙进攻,他躲到哪儿,她的剑即追到哪儿。司马云龙时时躲,婉儿则频频相救,渐渐顾不上自己的安危。兰天凤一见禁不住欣喜不已,连连挥剑猛刺司马云龙,偶尔更加阴损的偷击婉儿。这样,形式果真大易,可可颠倒过来,婉儿因既得保护情人,又得保护自己,两头忙,大落下风。这一落下风,又见敌剑仍不肯放过情人,使她心思大乱,对敌最怕心有旁骛,这一有杂念,自然使其剑招跟着出漏洞。

兰天凤将婉儿的招式化开,顿使一招北雪飘飘,既快又猛,直取司马云龙性命。婉儿大骇,不顾一切舞剑相救。哪知兰天凤这一剑看起来猛,实则是虚招,见如愿将婉儿的剑调出,猛然间反手一剑使出声东击西,毫不留情、凶戾霸道刺入玉女心房。

如不是过分担心司马云龙,这一剑婉儿完全可以躲过,因为她要全力挥剑去援救伊人,未料到师姐如此歹毒,偷袭伊人为虚,狙击自己为实。一时疏忽不慎,知事情不妙,腾空相避、后退相躲,均太迟了,胸前中剑。尖叫一声,抛弃长剑,扑倒在地,鲜红的热血迸出,顷刻间便将胸前洁白如玉的衣衫染红一大片。

司马云龙乍见不禁伤心已极、悲恸欲绝、五内俱裂,不顾一切抢到婉儿身侧,将婉儿抱在怀中,极为担忧地问道:“婉儿,你……你觉得怎么样?”

婉儿虽身中一剑,但尚未断气,花容失色,轻轻咳了几声,说道:“云龙,我……我觉得很冷,咳、咳、咳,抱紧我。”用有些发散的目光望着情郎。

司马云龙一面点头,一面将双臂收紧,将婉儿紧紧搂在怀里,痛心地道:“你不要……不要胡思乱想,我先给你的伤口上敷药,你身上有没有带金创药?”

婉儿轻声道:“不用费事了,没有用……用的……”

司马云龙见她胸前兀自在噗嗵、噗嗵的冒着鲜血,大骇不已,急得叠声相询:“为什么、为甚么、为什末呀?”

婉儿眉毛稍展、花庞含笑,全然不似将死之人的无奈和凄凉,说道:“云龙,我……我知道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我只希望你……你抱着我,紧紧地抱着我……我,唉,人生之幸福……福莫过于倒在爱……爱人怀里,静静的、甜甜的睡……睡去。”

忽然之间,日失其光,滚滚压来的乌云已将夕阳托起,凄风呜呜呼啸着,其势之凶、其声之响,令人生憎、惊怖。司马云龙早因悲痛而不知如何是好,听婉儿如此一讲,更是发慌,急道:“婉儿,你会好的,一定会好的,你不要说这些混话。”

婉儿气若游丝,颤声道:“云龙,我……我未遇见你之前,一向……一向强颜欢笑,从来……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半日,直……直到遇见你,我……我方晓得何谓愉快,何谓人间真情。有你……你相陪的这段日子,我很开心……心,即使就此死去,我……我也死而无憾啦!”

司马云龙热泪夺眶而出,悲切已极的哭道:“不、不、不!你别这么讲,你可千万别这么悲观。就算是你……,我亦不会苟活于世上,我们生前不能结为夫妻,死后一定能的,一定能的,我们要生不同时,死同穴,反正今生若无你在身侧,我生不及死。”

婉儿轻轻的摇头,有气无力地道:“云龙,我……我不许你死,我……我要你好好活……活着,替我……我好好活着。无……无论如何,你都要去武……武当山,不论遇上任……任何困难,我都不允许你……你轻言放弃。云龙,我……我要你好好的活下去,但是一定要忘了我,永远忘……忘了我……我。云龙,只要你……你过得好、过得开心,我地下有……有知自会……会欣慰、开心的。云龙,你……你务必答应我,务必……必答应我……”

司马云龙望着婉儿,极为忉怛地道:“好、好、好!婉儿,我……我答应你活下去也就是了。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下……”

婉儿双目微合,奄奄一息的道:“我……我还有……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能吻……吻我一下……”

司马云龙并未讲什么而是流着泪低下头去,缓缓吻向婉儿那苍白无血的面颊。这一吻,蕴含着深情,孕含着友情,也含着感激和内疚,更有无限的悲痛和绝望,是生死永诀的一吻。

婉儿的嘴角上立时挂出一丝浅浅的、娇美的、安慰的笑意,用颤抖的、若有若无的声音道:“我……我……我很冷……,抱……抱紧……紧……紧……”“我”字尚在喉咙中,妙目突合,再未睁开,嘴角孕笑,但不再颤动,玉体一硬,就此含恨、含笑而去。说她含恨,是与他订下三世之约,却未能等到与他双双携手走到天地桌前那一天,自己便得永远离开他;说她含笑,因为她略有安慰,毕竟自己得以死在爱人怀中,自己固然去了,可在人世间尚有人牵挂着自己,尚有人为自己的离去而悲伤,自己更是永远活在了他的心中。

婉儿一生受尽了苦,没有过几天幸福生活,便成为了失去双亲的孤儿。拜在方安门下,又因为错投师父,整日与虎狼为伍而难以开心。天缘巧合遇上司马云龙,方有一段快乐、开心的生活留在记忆里,方有人真心真诚的关心和呵护。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在踏进幸福之门那一瞬间命丧在师姐剑下。

天空乌云重重叠叠,猛然下压过来,为之抱不平。电光一闪闪在眼前晃动,雷在云中笑,轰隆隆响个不绝,不言而喻是为少女而神伤,为少女的遇害而愤怒。凄风不住哀啸,淜滂之声大作,死力摇动古树以发泄苍天对玉女不公的愤怒心情。山边的夕阳因为无法目睹此凄然之景而隐遁了身形。

司马云龙泪水顺着脸颊不住下淌,声嘶力竭、泣血涟涟,一声连一声叫着婉儿的玉名,喊过千万遍,可她始终如一,半字不肯吐。神伤之余,便益加紧地抱着婉儿那未寒的娇体。司马云龙与婉儿相处的日子数来不过半月有余,但对婉儿的好感那是有的,而且是出于一片真情。二人相谈甚是投机,最重要的是她一个娇小柔顺的小姐竟然因为自己之故而背叛师门,甘冒奇险自地牢中将自己救出,乃至与同门大动干戈,这无疑更使他对她多了许多感激、爱慕之情。此刻,见人已闭上眼睛,陡忽间,顿觉她所讲的身世,以及对自己的种种好处历历在目,不禁使他伤心欲死、内疚不已。涓然泪下,心中则惙怛已极、万念俱灰,大有万箭攒心之感。

兰天凤见黑云压顶、爆雷轰顶,似有大雨要下,如今婉儿已经死了,日后在自己身上便不会出现师父与师叔之间的悲剧了。幸灾乐祸的说道:“嘿嘿,我说小贼,这小贱人已经死了,你还抱着不放,你……”

司马云龙愤恨至极地愠吼:“是你、是你,是你这妖妇害了我的婉儿,我一定会杀了你为她报仇,一定会。哼!”

兰天凤感到他这是气话、妄想之词,仰天大笑数声,方阴阳怪气地说道:“嘿嘿,想杀我,你这是南柯一梦,你也不用脑子想想,你的小命尚捏在我手,你想杀我为这贱人报仇,你说你有这个能力吗?哈哈,好,冲你这份痴情,本姑娘便网开一面,暂且不杀你,给你一个报仇的契机。嘿嘿!”阴恻恻的笑过倏抬双掌,将司马云龙、婉儿推下山坡。她立在树旁,看了一会儿,想着自己可以将婉儿之死归罪于司马云龙,而自己将成为“天齐老人”唯一的传人,更可顺理成章的拥有师父的一切财产。心下万分满意、万分得意,持剑转身回去。

司马云龙紧抱婉儿的尸首,尖叫着顺山坡、从古树间的缝隙间骨碌碌地、不停不止地向下滚。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身上被树枝、石子划多少伤口,衣衫上也不知添了多少朵花、多少条道儿。待止住身子不滚时,他并未能立时站起,而是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日上三竿,司马云龙睁开眼睛,一眼便瞧见不远处横卧树旁的婉儿,强打精神、忍着剧烈的伤痛,支撑着、扶着古树慢慢站起,摇摇晃晃抢至婉儿遗体前,在风中泫然泪下,慢慢为她抹去脸颊上的尘土,衣服上沾的枯枝败叶。悲痛许久,方以十指在树旁一寸寸挖起坑来,根根手指血直冒,把泥土尽数染红,致使黑土变成红泥。不顾身上、及手指上的剧痛,终于剜好个坑。这才依依不舍、椎心泪血地抱着婉儿,慢慢将其遗体放下去。将身边用自己鲜血和成的红泥一捧捧置于婉儿身上,每捧一捧泥土,便有千滴泪珠一同堕在婉儿身体上。虽不忍心、不舍得将婉儿的花容盖上,心一横,牙一咬,许久后还是将红色的泥土一点点盖在婉儿脸上。又觅一根木棍,以鲜血写下:爱妻婉儿之墓。将这简单的木碑立在婉儿墓前。

司马云龙径自在凄然的风中坐着,茫然不知所措。过了良久,对着婉儿的坟呫呫道:“婉儿,你对我的情,你对我的意,我想报也无法报了,看来我注定要成为第二个肖远了,不过你的情我会铭记于心、永远不忘。爱妻,我现在为你做的惟有念上一首词,来表达对你的情,用它来送你早登西方乐土,相信以你的善良,一定可以过得很快乐……”停顿一下,用袖子拭去不由自主淌出的泪水,泣血凄然地念着: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由于椎心悲痛,所以他声音不但凄楚悲凉,而且情出于心。如许一来,更使苏东坡之作无形之中又添许多悲凉,变得凄凉万状。他一面淌着泪,一边又将这首千古名篇《江城子》忉怛神伤的念了数遍。每念一遍,更增一分自伤,加之面对的是婉儿的墓碑,所以更使他不能自持,泪水惏悷而下。

在这人迹罕至的古林中,昨日与婉儿联袂同行那种兴奋和愉快顿时为今日的孤独和凄楚所更替。司马云龙抹去唇边泪水,起身对婉儿的夜台下拜,悲痛未除、言出由衷的道:“婉儿、爱妻,你在天之灵有知,定要保佑我平安到达湖北啊!婉儿,你放心好了,待我学成不世神功,定会回来取下兰天凤的首级,为你报仇雪耻,而且你不用担心寂寞,我不久的将来仍会回来陪伴你的……”又拜了拜,便淌着泪水,转身径自溜着林间小道、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山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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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故事:新书包里的秘密》是作者(陈笑海)从近十年来在纸媒所公开发表的短篇故事中挑选出来的。虽说称不上篇篇精品,但篇篇都是温暖故事。内容主要反映青少年学生的情感历程,记录着他们与家庭、社会那些美好的亲情与友爱,饱含对未来生活的伟大憧憬与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