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西方开化文化的影响,新加坡很多青春期的孩子在十六、七岁的年纪就已经偷尝禁果并不稀奇。加上很多的外来留学生、劳工,发生性事、以及同居都不在少数。人在河边走,难免不湿鞋,也因此应需求,全岛遍布很多家私人妇科诊所,可以提供人工流产手术。与中国不同的是,这些私人诊所往往设施很好,而且因为对病人隐私的高度保密,收费也通常比公立医院高出许多。
虽然要多付一倍到两倍多的费用,但苏苏和宇明还是决定去私立诊所解决他们的麻烦,毕竟是一件很见不得人的事,最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们在网上找了一家离现在住的地方很近的诊所,决定下午就过去询问一下时间。
到了诊所门口,苏苏自己壮着胆子走了进去。前台登记处是一个新加坡中年华人妇女,大家俗称的“安娣”。
苏苏来新加坡以后,彻底颠覆了自己对中老年人的看法和态度。以前在中国时,那些爷爷奶奶总是那么的和蔼可亲,大叔大婶也都是憨厚可爱,自己对他们总是信赖并且敬爱有加。可是新加坡就不同了,走路都已经颤颤巍巍的老爷子,坐在大排档里面哆哆嗦嗦的吃饭、喝啤酒,看你地眼神里却带着猥亵和挑逗,让被行注目礼地人,尤其时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感到一种侵犯和屈辱。那些中老年妇女虽然做不到那令人厌恶的眼神,却也别有一番功力,絮絮叨叨地念衰,如果你说读书她们就说新加坡学校不容易读啊,毕业也找不到工作,如果你说做工,她们就说什么新加坡政府正在赶外来的人。和新加坡这些大叔大妈聊天最痛苦的就是他们都不标准的中文和英文,再加上什么潮州话、广东话,混在一起却说得自娱自乐,一旦你听不懂他们得超混合加不标准语言,他们反而嘲笑你英文差,常常让人哭笑不得又咽不下那口恶气。而且他们口口声声“你们中国......”、“你们中国人......”,再外加上夸张嫌恶的表情,苏苏总是和这些人尽量地退避三尺,每当看到他们都觉得他们表里如一的丑陋,鄙视、愤怒和无奈的情绪在心底翻滚涌动。
苏苏硬着头皮过去,跟那个女人直接用中文说明自己怀孕了,想要做流产手术。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啊?够二十一岁吗?需要父母的担保哦。”
“我是学生,父母都不在这边。”
“怀孕多久了啊?”
“两个星期。”
“这样啊......这个月和下个月的预约都已经满了啊,如果你要做的话,要等到七月了。哎呦......都是你们这些中国人啊,上学的不认真读书,做工的不好好做工,跟男人搞东搞西的,这下可好,搞出人命了。害得我们每天没有一会儿好空闲。”
“好的,谢谢你,打扰了。”
苏苏强压着不满和委屈,转身走出了诊所。这个说起话来又是撇嘴、又是摇头还挤眉弄眼的女人让苏苏彻底反胃了,那个安娣说风凉话的时候,苏苏很想回一句,没有我们搞东搞西你就去吃屎吧。但苏苏的修养和从小受到的家教,让她把这句话硬憋回了心里,还冷静的让她把废话说完。苏苏虽然对自己即将要打胎的这件事充满了罪恶感,但是她发觉这些幸灾乐祸、没同情心、有偏见的小市民比自己更恶毒、更可耻。
苏苏和宇明简单吃了一个饭,吸取这次的经验教训,决定先回家找相关医院的电话,然后打过去询问。毕竟每次这么贸然的进去问,都是对心理和自尊的一次摧残,而且每次都亲自前往也会浪费很多时间。终于他们联系到了一家诊所,刚好在离住址不远的地方。
苏苏和宇明一起打车过去了,诊所在一家购物中心楼上,看上去装潢很正规。前台是一位说英文的华人年轻小姐,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帮助苏苏登记注册。拿到号码后等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时间,由护士小姐的带领下,苏苏来到了医生的诊室。
医生是一个马来人,所以一直和苏苏用英语交谈,苏苏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医生看上去受过很好的教育和有着很优越的生活,语气和神态不带任何的歧视或者指责,只是告诉苏苏在发生性事时要小心避孕,人工终止妊辰的手术对身体的伤害很大。以后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医生帮她开避孕药或者打避孕针。在交谈间,苏苏瞥见了医生桌子上放的孩子和妻子的照片,孩子可爱的笑容让苏苏再一次感到心痛。
在护士的协同下,医生帮苏苏做了一些检查,苏苏从B超中看到一个只有一分钱硬币大小的黑点,医生告诉她那个就是胎儿,因为只有两个星期所以胎儿还很小,手术也相对容易和安全。苏苏忽然想到之前那位医生说的话,在想这个如一粒纽扣一样大小的胎儿,会不会也有指甲、有心脏,会不会已经知道了自己即将遭遇的命运。想着想着不由得一阵阵地想哭。她在心理默默的和腹中这个小生灵道歉和道别。
接下来就是手术前的准备,护士需要帮苏苏在**里放一枚具有松弛**功能的胶囊。虽然已经和宇明发生了不计其数的性事,甚至现在还是在准备做流产手术,可是当护士把手伸到下面,用手指把胶囊放进去里面的时候,苏苏还是很羞涩和不自在,护士只是和颜悦色的让苏苏放松配合。
苏苏的血管很细,而且不明显,每次需要抽血化验时都很让护士头疼,今天也不例外。在左手臂上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最后换去右手臂,也是又绑橡皮圈、又拍打,最后终于找到了。医生准备给苏苏静脉注射麻药了,针扎进皮肤的痛还是很清楚而尖利的,但是渐渐的那痛越来越模糊,诊室的灯、墙壁、桌子、医生、护士都如一幅落入水中的水彩画,渐渐的打散了颜色、模糊了图案,针筒里面的药水似乎还没有完全注射进去,但是苏苏已经仿佛去了另一个世界,对此时此刻所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了意识。苏苏仿佛晚上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沉睡的状态,不同于睡眠的事,睡觉的时候,脑海中的底色是黑色的,而此时,所有的无知觉、无意识都发生在一个白色的背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