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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工作。”稍稍暂停一下,“曼哈顿下城,想都没想就跑进一栋大楼里。我这么做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这回不一样——没死算我运气好。”他的语气摆明他不想多谈细节。

“看起来是臀部的毛病。”我说,此时我们走得更慢了。从他走的姿态,还有我所记得的医学训练,我很确定我的判断没错。

“他们用了一堆钛合金和塑料。说我必须做很多物理治疗,不过,混蛋,我八个月都没做了。”

凶案组警察,毁掉的臀部,用钛合金骨钉固定住骨头——我觉得应该是一颗大口径子弹造成的枪伤。他没再主动讲其他的事情,而我必须说,尽管我不想,还是不禁同情起他来了——再没有什么比历经枪战的警察更惨的了,或许只有间谍除外吧。

我们在红灯前停下,我指着一栋石灰岩外墙的饭店,门口停着三辆簇新的劳斯莱斯幻影。“雅典娜广场饭店。”我说,“我们可以去那边喝咖啡。”

“看起来很贵啊。”他回答,浑然不知他很快就会领教到什么叫作贵。

我们进了旋转门,穿过大理石大厅,来到饭店的大艺廊。从这里,有几扇高高的门通往巴黎最美的中庭之一。

这个中庭的四面,围绕着一间间往下俯瞰的客房卧室,墙上长满了常春藤。客房阳台的红色遮阳篷下头,有茂盛的绿色植物。住宿的客人往下可以看到一架大型三角钢琴、精心修剪成各种造型的绿树,还有众多俄罗斯政客和其他各式各样的欧洲人。我们坐在中庭后方的一张桌子,从楼上几乎看不到,然后这位受过重伤的警察开始解释,他是如何解开全世界最神秘情报员之一的伪装。

尽管他没说很多,但很快我就明白,他冲进那栋大楼所受的伤,远远不只一边粉碎的臀部而已。他的一个肺脏塌陷(我猜想是另一颗子弹造成的)、脊椎受伤,而且头部遭受严重撞击,这一切加起来,就让他在加护病房住了三星期。

第一个星期,他能不能活下去还很难说,他太太玛西寸步不离守着他。但总之,她和医生克服了困难,最后他终于被移到次级的高度依赖病房,然后大家发现,他的伤痛显然不光是肉体而已。无论受到了什么样的心理创伤,他都几乎完全不谈,也更是不表露出任何感觉。或许是恐惧,或许是懦弱,或许是某个他救不了的人——他从没解释过——但不管有过什么遭遇,一大半的他,都留在那栋大楼里了。

“我没死,但只剩一副空壳,”他平静地说,“那种麻痹,那种情感上的完全断线,比任何肉体的伤害还糟糕——不光是对我,对玛西也是。”

就连他太太的爱,也无法鼓舞他,而我很确定,尽管他从来没用过这个词汇,但他是经历了以前所谓的“炮弹休克症”,现在则是称之为“创伤后压力症候群”。经过几个星期的抗焦虑药物治疗后,还是没有什么改善。于是医生建议,让他回家休养,或许能让他重新恢复过来。医院大概也缺病床。

玛西花了两天重新布置公寓——把他们卧室的一角改成物理治疗的专属区域,在里头放满了他最喜欢的书、音乐,还有任何她觉得可能激发他的东西。

“结果没有用,”他说,“我有太多愤怒,还有心理学家所谓‘幸存者的罪恶感’,很严重。”

我头一次明白,那次事件中一定有其他人死了——是他的搭档,或是他们队上的其他成员?回顾起来,我对整个状况真的很迟钝,但我当时实在没有时间仔细思考任何细节——他讲得太急了。

他说,玛西曾经想用爱照料他,让他恢复健康,但这个希望很快就破灭了,因为他的心理创伤太严重,就连他们美好的夫妻关系,都会彻底破坏掉。

由于他是在值勤时受伤,所以她不必担心医疗费用,然后,经过了三个星期的折磨,她终于打电话联络了纽约州北部一家声誉很好的疗养院,在最绝望的时刻,她曾想,一旦把她丈夫送进去,说不定他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参加过很多互助的匿名戒毒会,聚会开始二十分钟内,就一定会有人站起来说他们得先跌到谷底,才能开始往外爬。玛西也是这样的情况。有天晚上她很晚了还没睡,正要开始填写她当天所收到的疗养院表格。

当时班在隔壁的卧室里睡着了——梦中看到人们一次又一次地死去——那份问卷让她回想起好多两人共同的回忆,她不觉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深渊中。当时她当然不晓得,但她终于跌到“谷底”了。有个问题是问病人会希望身边留着哪些私人物品。她的回答是,什么都没有——她试过给他一切,但是什么用都没有。她正要继续填写问卷,看着那个字眼,忽然被一种感觉攫住了。“什么都没有。”她低声说。

玛西很聪明——她在纽约一家公办民营的学校当老师——而且,就像大部分女人,她对于爱有过很多思考。她知道,即使结了婚,如果你太过于取悦对方,对方反而会离你更远,最后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进逼,他们只是一路往后退。有时候你就是必须坚守立场,让他们来迁就你,这样才能达成均衡。

她转头看着卧室门,知道自己为了协助丈夫的心理状态复原,已经做了太多,因而严重失去均衡了。或许眼前的好方法,就是逼他走出那个自囚的牢笼,朝她靠近。

七个小时后,当班从他药物协助的睡眠中苏醒,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眼前不是他和玛西的卧室,不是他睡前看到的那个房间。没错,门和窗子都还在原来的位置,但一切让这个房间显得特别、使得这个空间专属于他和玛西的物品,全都不见了。

房间里没有照片,没有图画,地板上也没有任何杂物。电视机搬走了,就连他们两人都很喜欢的那条土耳其基里姆织毯,也悄悄不见了。除了床和一些物理治疗设备,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在他看来,这个白房间就位于宇宙的尽头。

他很困惑自己身在何处,于是下了床,一跛一跛走到房间另一头,打开门,看看外头的平行世界。

他太太在厨房里,忙着弄咖啡。布瑞德利默默看着她。两人在一起二十年,在他眼中,她愈来愈美。玛西高而苗条,简单的发型凸显出秀美的脸形,但更重要的是,那个发型似乎表明了她对自己的天生美貌并不在意。当然,这是唯一明智的处理方式,而且也让她显得更有吸引力。

看着她置身于两人深爱的家中,让他喉咙哽咽起来。他简直怀疑自己是鬼魂,正看着生前的状况,或许他从来没有逃出那栋大楼,或许他已经死了。

然后玛西发现他在那里,朝他微笑。布瑞德利松了口气——他很确定一般人要是看到死人站在卧室门口,绝对不会是这个反应。总之,玛西不会是这样。她向来不喜欢万圣节,而且很讨厌墓地。

几个月来头一次,玛西的心情振奋起来:新策略至少逼他走到卧室门口往外看。“我马上要出门去上班了——晚上我会赶回来做晚饭的。”她说。

“上班?”他问,还是一头雾水。自从他受伤后,她就没去上过班了。

她什么都没说——如果他想知道答案,就得自己想办法开口。他看着她把一片吐司塞进嘴里,抓了她装在随行杯里的咖啡,轻挥一下手就出门去了。

布瑞德利站在房门口,孤立无援,于是他呆站了一会儿,脚撑不住了,就做了自己觉得唯一合理的事情——他离开那个平行世界,回到白色房间里。

他躺下来,努力思考,但因为吃了太多治疗心理疾病的药物,搞得他根本无法清楚思考。于是,在这个心智衰退的早晨,他默默决定,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戒掉这些药物。这个决定很危险,但是很关键——至少他愿意为自己的复原承担责任了。

尽管玛西承诺过,但那天晚上她没帮他做晚饭;他断断续续在睡觉,所以她决定就让他睡。她没放晚餐托盘在他的床头桌上,而是放了一本精装本新书,希望他无聊到最后,会把书拿起来读。她是那天早上想到要去买本书的,于是放学后,她就匆忙赶到克里斯多福街附近的一家书店。店名是“十二宫书店”,不过其实典故跟占星术完全无关,而是源自一名北加州的连续杀人凶手“十二宫杀手”,让热衷犯罪调查相关书籍的店主取了这个店名。

玛西从来没进去过——只是听班提过这家书店——所以她爬上陡峭的楼梯,来到店里后,很惊讶地发现书店大得像个仓库,堆着大量有关犯罪、鉴识科学、调查相关的书籍。她向坐在办公桌后头的年老店主解释了她要找的书——有关调查技术的、非虚构的、可以吸引专业调查人员的。

店主身高有两百厘米,看起来像棵山里的大树。他曾在联邦调查局担任心理侧写专家,这时候他缓缓站起身,带着她经过灰尘遍布的书架,来到一排标示着“新出版”的书籍和期刊前。其中有些书刊一定出版超过四十年了。从地板上一个出版社刚寄来的小纸箱里,他拿出一本暗黄色封面的厚书。

“你刚刚说他在养病,”那名身材奇高的店主说,打开了那本高度技术性的书让她看,“只要看上五十页,应该就可以让他投降了。”

“说真的,”她说,“这本书有多好?”

他微笑,手朝整个房间挥了一圈。“其他书都不如丢掉算了。”

就这样,我花了好几个月写出来的那本书,来到了布瑞德利的床头桌上。次日清晨他醒来,看到这本书,但是没碰。那天是星期六,玛西送早餐进来时,他问起这本书。“放在这里干吗?”

“我想你可能会觉得这本书很有趣——你想看就看吧。”她说,设法不要给他任何压力。

他没看那本书,而是看着自己的脚。一整天,每进来看他一次,她的失望就更增一分。那本书他始终没碰。

她不晓得,布瑞德利从醒来后,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片混乱,由于停止服药,身体一时无法适应,脑袋痛得像是有一把电钻在钻他的脑壳,各式各样的思绪爆发出来,害他怀念起那些服了药不想思考的时候。

等到做晚餐时,玛西已经放弃希望了。看到丈夫对那本书丝毫没有兴趣,她又找出那家疗养院的表格,开始想着该怎么开口说他最好还是去住院。她想不出该怎么说,才不会显得自己放弃了,也知道他听了可能会崩溃。但她已经筋疲力尽,所以她几乎是含着泪打开门进入卧室,准备好要跟他摊牌了。

他在床上坐起身来,那本书已经看了三十页,他满身大汗,因为头痛而皱着脸。天晓得光是把那本书拿起来看,就要耗掉他多少力气,但他知道这对玛西来说很重要。每回她进来,目光就忍不住飘向那本书。

玛西瞪着眼睛,好怕手中的托盘会掉地,但决定根本不要主动提起他看书的事情,免得把他又吓回原来的牢笼,所以她只是继续表现得很正常。

“这是鬼扯。”他说。老天,她高昂的情绪又瞬间暴跌下来,准备好他又要大发脾气了。

“对不起,书店里那个人告诉我——”她回答。

“不,不是这本书——书很棒。”他不耐烦地说,“我指的是作者介绍。说是直觉或什么都好,反正他不会是联邦调查局的人。我认识那些人——他们的工作范围没那么先进。这家伙非常特别。”

他示意她凑近些,指着自己画了线的地方。她看了,但是根本没看进去。她偷偷瞥了丈夫好几眼,不晓得他这种专注的火花是不是能点亮火堆,或者——就像她阅读过有些从昏迷中醒来的人——火花会很快就熄灭,他又会陷入原来的空虚中。

他从餐盘上拿起餐巾,擦掉脸上的汗。于是玛西才能趁空挡翻到这本书的最前面,看一下那几行简短的作者介绍,发现缺了惯常会有的作者照片。“那他是谁?”她问,“你猜想这个裘得·盖瑞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不晓得。我还希望他会犯个错,意外让我们发现呢。”

一整个周末,让玛西很放心的是,那堆火还是继续燃烧得很旺。她坐在床边,看着他仔细阅读着那本书——偶尔念几句给她听,反复提出各种想法。等到他更深入并且持续地想着调查的科学,他就被迫要思考自己曾努力遗忘的那桩犯罪。那栋大楼里所发生的片段,不断浮现在他的脑海,让他呼吸困难、冷汗直冒。

一个星期天夜晚,似乎毫无来由地,那些字句淹过水坝,他告诉她,自己那天被困在一个感觉上像是个水泥坟墓的地方,里头好暗,他没法看见旁边那个垂死男子的脸。然后他开始哭起来,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设法听清那男子的遗言,希望转达给他太太和两个年幼孩子的。当丈夫在她怀里哭出来时,玛西头一次觉得,一切大概都会没事了。

慢慢地,他又回去阅读那本书,玛西也一直陪伴他。几个小时后,布瑞德利说他觉得这作者太聪明了——他不会不小心泄漏自己的身份。然后他开玩笑告诉她,要测试一个调查者厉害与否,就是看他能不能查出这个作者的真实身份。然后他们夫妻转头面面相觑。

玛西一言不发,就到隔壁房间拿她的笔记本电脑。从那一刻开始,查出我的身份成为他们的计划、他们的复健,也是他们爱情故事的新开始。

而对我呢?那是场大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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