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晓波
中国人好吃,很值得骄傲,这是一种最基本的生活艺术。除却饥荒,自古以来,人的一日三餐不仅仅是填饱肚子。先人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话也只有小吃担当得起。小吃能垫得肚饥,也能锦上添花,几乎都是以艺术见长,以口味取胜,关乎民俗。
菜卤豆腐
杭州的小吃,首推菜卤豆腐。
这似乎难登大雅之堂。据说,早年的梅花碑有一位姓赵的老奶奶做的菜卤豆腐最聚人气,上海人一出城站,总是一路问过来,一路闻过来。当然,这说的是六十年以前。
某一日,我在网上说菜卤豆腐,一位“雁南飞”说,二十年前河坊街上龙舌嘴的一家菜卤豆腐做得好,他是常吃的。龙舌嘴在如今的吴山广场西侧,1994年12月,我搬到“德胜”之前去吃过最后一次。人极多,静静的,端了碗吹气,蛤蟆似的在人行道上蹲着的也有。
说菜卤豆腐先要说卤,这是雪里蕻腌制时的汁水,含了菜的日月精气,以进了冬日的为好。早先,农家的菜卤,哪怕腌菜吃得罄空,你要说倒了这卤,啊呀呀,罪过的。尤其上江(钱塘江上游,也就是上八府),盐很金贵,这菜卤能当得半年的“嗄饭”(“嗄”读ou,《梦粱录》中作下饭的菜)。
我的祖上也是上江过来的,我父亲喜书,《随园食单》《闲情偶寄》也是有的,但用菜卤做出的美味,两本书上还都没有。父亲做的菜卤蒸蛋、菜卤煮笋,算是家常菜;难得的还有菜卤煮蛏子。只是这道菜卤豆腐,让人百吃不厌,不吃思念;能当得小菜,能当得点心。有人说,腌菜是绍兴人的拿手,菜卤豆腐也有从绍兴传入的可能。
记得父亲专等菜场落市的时候,拿一只棕色钵头,挑喷香的雪里蕻摊子。早先卖雪里蕻腌菜的,有用甏也有用脸盆装,到了收摊也愁卤的处理。我父亲先用食指尝鲜,再看卤色。没腌透的卤,暗红,腌透的色泽光清,几分钱就能买上满满一钵。父亲一到家先兑上一小半清水,用筷子搅打。父亲总说要“打透”,这话直到我见过用油和蛋黄一起打出色拉酱以后才有所悟。
打完后“澄”,杭州人叫“濎”。濎好的菜卤徐徐倒入锅中,文火煮。到了菜卤似开非开,有卤香氤氲,飘出老房子能传到四间门面远的裁缝店去,这时的锅中,有浊色的泡沫潽起。父亲去泡沫极仔细,有时用的就是厚草纸。泡沫去净,菜卤倒入钵头再“濎”,到了晚餐,碧清的菜卤就与龙井茶汤相差无几了。要是用菜卤滚老豆腐,还需一道工序:棋子见方的老豆腐用水煮到膨起,捞出,置于冷水。膨起的豆腐立马回了形,马蜂窝似的空了,这豆腐放入菜卤中煮,卤味全在其中。
吃菜卤豆腐的季节应该是冬天,那是一种享受,不仅是菜卤的正当时令,也是吃它个滚烫:舀一小碗,放一点麻油、辣酱。此时啜上一口,雪菜的清韵、鲜亮、醇意、美味,一时俱下,沁人心脾。
我父亲走后,我也常操持菜卤豆腐,越到后来,煮菜卤时的泡沫就越少了。父亲煮时溢出的泡沫有两厘米厚,我煮到后来不到半厘米了。是腌制的雪里蕻干净的缘故?可惜,菜是净了,卤却不敢恭维。
现在的酒家也有卖菜卤豆腐的,品了几家,无非鸡精加一点宁波的包装雪菜,真委屈了杭州的小吃。那位“雁南飞”网友几次说要品尝我做的菜卤豆腐,我说等到北风起时,访得了好菜卤我肯定叫你。
葱包脍儿
说葱包脍儿先说脍儿,杭州人也称油条。一说油条总要扯到秦桧,其实最早能说到刘禹锡的诗:“纤手搓来玉数寻,碧油煎出嫩黄深。夜来春睡无轻重,压扁佳人缠臂金。”这一说,油条便可溯到一千三百年前了,当时的佳丽,也有夜宵吃得闭眼就睡的懒散。
清初的《在园杂志》说到顺治年间浙东观察副使刘廷玑来到辖地,见某家草棚下挂了“油炸鬼数枚”,是麦面“扭作两股如粗绳,长五六寸,于热油中炸成黄色”。刘“马上取一枚啖(吃)之,路人及行人无不匿笑”。刘廷玑心说:你们谁知道我离京城十七年了,今天一见河北风味,狂喜得不能自持。
周作人先生读此文,他说单从“油炸鬼”的“鬼”音,也可证明此物来自北地。越地人“鬼”字读成“举”音。由此推测,“油炸鬼”也就是北人“油炸馃”的谐音。这一说,杭州人因憎恨秦氏夫妇而作“油炸桧”的说法也就没了出处。不过,要说是杭人为了诅咒奸贼而给了新意也未尝不可。所以,这葱包脍儿的“脍”,应该是个谐音。
我在网上说“葱包脍儿”,一个网民“古朱”提出疑义,他说葱在里面,为什么叫葱包脍儿?西安有“肉夹馍”,肉在馍里,叫“馍夹肉”谐音就成了“没夹肉”,葱包脍儿会不会也有某种忌口?我说,“葱包脍儿”的正确读法应该是“葱炮脍儿”。这一个“炮”,是当“烘焙”讲的。
卖葱包脍儿的置一平底锅,也叫铛。油条半根,葱三两支,春饼两张包起,用扁铲在热铛上压扁,边压边烤。热铛下的火不能太旺,只求烤出葱的香气,烤热冷却的油条。据说,最初卖葱包脍儿的,只是卖油条者想将早市的存货全卖出去。油条也怪,冷了软了就不招人食欲,一回了油锅,又硬得“僵死”,杭人对屡教不改者称“老油条”也是这个理。只有裹进春饼一烤,才又现出了原来的松软。
要说葱包脍儿的诱香,也不全在油条,小半在葱。当你咬开春饼,小葱的芳香与辛辣,寒风中也会使你打出重重的喷嚏,通气。所以,吃葱包脍儿,时令也是冬季,案上有酱碗两只:红的辣酱,褐的甜酱。买者尚未走近,烤香与酱色早已招惹了你。酱碗上有刮板各一,可依了口味,从容添加。现在抹酱的已改成了刷子,卖者薄薄一抹,极有漆匠改行的嫌疑。
某日,在某酒店赴饭局,点菜的是个在北京工作的苏州人,他点了一盘葱包脍儿,薄薄十只。新鲜倒是新鲜,可惜脍儿中的小葱只是小家碧玉似的一根绿叶,全没了葱白的冲劲,杭州人对温文尔雅的个性的补充,本来全在这葱茎中的。其次是酱,若要我开一张正宗的甜酱配方,店老板肯定会说“蚀煞老本”。现在的甜酱,只是面糊加上甜素,和早年景阳观卖的甜酱早已不能同日而语。
荷叶粉蒸肉
说小吃不说豪门的点心和大内的饽饽,只说街头巷尾,荷叶粉蒸肉也是。
荷叶粉蒸肉既能当得下酒的菜肴,又是一种小吃。只不过让人说得滥了,一说就说到了曲院风荷,好像不这么说就不是杭州特色,不这么说就要被打入街头小摊。其实,在早先杭州的酒楼饭店都有外卖,荷叶只是极平常的包装。当然,荷叶粉蒸肉是个例外,荷叶是用来上笼屉蒸的。
你说以前的人懂得环保?好像也没有这种渲染。以前我住的老房子附近是个闹市,处在河坊街和劳动路的十字口,有阿咪酒家,有乾发酱园店,还有卖卤味的。往往初夏一过,包装用的荷叶就送来了,青青色,八分的干燥。卸荷叶时,几步远也能闻到莲藕的气味。卖熟食、卖酱菜的都用,二两猪鼻冲的小生意,照样给你包得有板有眼,说声“慢走”。那穿短衫的“力气人”也不搭腔,接过荷叶包,宝贝似的揣进了怀里。清末名士丁丙的《杭郡诗三辑》录有时人姚思寿的《大东门市熟脯者称蔡猪头戏而作歌》,说到大东门有名的猪头肉,也说到荷叶:“长鬣大耳肥含膘,嫩荷叶破青青色。市脯不食戒不牢,出其东门凡几遭。”
做荷叶粉蒸肉的店家,送来的荷叶就是八成新了,碧绿,似有生气。送者当街卸了荷叶,一叠一叠捧进店堂,此时,两旁的人家,总以为门前就是荷花盛开的湖畔,有清香与水汽的弥漫。这卖荷叶粉蒸肉的店家,也像是做了先“香”夺人的广告。
最早的粉蒸肉,并不以荷叶见长。清时袁枚的《随园食单》中也可看出:粉蒸肉“用精肥参半之肉,炒米粉黄色,拌面酱蒸之,下用白菜作垫,熟时不但肉美,菜亦美。以不见水,故味独全。江西人菜也”。袁枚写下这一段时,粉蒸肉早已融入了杭城,他特地说明是江西菜,不敢掠人之美。
且不说“肉”,先说这“粉”。“粉”其实也不是粉,是将粳米和籼米各半,掺以八角、山柰、丁香、桂皮同炒,冷却后磨成的粗粉,这也是荷叶粉蒸肉能当得小吃的道理。翻翻《梦粱录》,卷十六中说的饮食,分“茶肆”“酒肆”“分茶酒店”“面食店”等八大类,档次不一。“分茶酒店”像是排档,路人解饥的去处,“如欲速饱,先重后轻”。在这种店里,就有“粉”一类的吃食,如“大片羊粉”“大官粉”“三色团圆粉”等等,数一数,有一十四种。
如今的杭城,这粉蒸肉少见久了,一半是如今口味崇尚清淡,一半也是工序的繁复。跑了几家餐馆,全是摇头。某日,在德胜路乐购超市西,见一“竹林阁”酒家,写的是江西婺源的特色,赫然有“粉蒸肉”三字。店家见我略知此菜一二,倒也实说:一是没有荷叶;二是做得仓促,肉腌渍时间短了,不入味。那厨师诚恳,邀我次日晚上前往品尝。
到了次日,荷叶是颇费了一点功夫,厨师提前一小时用调料腌渍了五花肉。这荷叶粉蒸肉上桌的时候,没等品味,早已香气扑鼻。听说要拍照,厨师撤了蒸烂的荷叶,又换了一张新的。我是有点迫不及待,一筷子搛了粉蒸肉进嘴,肉段极嫩,油而不腻,糯而不烂;那粉也品不出米粉的味了,浑然与肉融为一身。虽说这是一道蒸食,渍过的肉段早已融进了酱的鲜汁,没有蒸菜只在表皮有卤的缺憾。我对猪肉本无兴趣,也感受不到猪肉涨价的痛恨。这一顿,我和我妻子将一笼屉的粉蒸肉吃得罄空。
吴山酥油饼
《儒林外史》第十四回说到马二先生到杭州,囊中羞涩,沿西湖专挑两三个制钱的小吃填肚皮。这一日来到吴山上,“一条平坦的大街”,一排敞了门的店面,在大开的后窗中“一眼隐隐望得见钱塘江”。这时,“茶铺子里一个油头粉面的女人招呼他吃茶,马二先生别转头来就走,到间壁一个茶室,泡了一碗茶,看见有卖的蓑衣饼,叫打了十二个钱的饼吃了,略觉有些意思”。
张爱玲听她姑姑说,“从前相府老太太看《儒林外史》,就看个吃”。“相府老太太”就是李鸿章的长媳,张爱玲的祖父就是李鸿章的女婿。这蓑衣饼就是吴山酥油饼,据说“蓑衣”的名是苏东坡取的,有棕丝织蓑衣的意思。那时一两纹银能兑一千个“制钱”,马二先生花了十二个钱就能吃得“略觉有些意思”,也是寻常百姓吃得起的小吃。
据说这饼有过大功。说的是赵匡胤被南唐的李昇围困在安徽寿县,当地人也不晓得看中赵匡胤身上什么好,纷纷援救。没有吃的,农家用栗粉制成饼,油炸了,有一点眼下方便面久储不坏的意思。宋军解了饥荒,赵匡胤很感动,大笔一挥,题名“大救驾”。这饼子后来传到杭州,也不是宋室南渡以后。北宋的杭州,本来就是东南的第一商埠,南来北往的稀罕之物,多去了。
到了暖风吹得君臣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的日子,吃的就讲究了。“大救驾”由栗粉(当初是粗粮哦)改成了白面粉,和面的水也改成了花生油,面团如同西安拉面似的盘了,沸油里炸得蓬松。待起了锅,斗笠似的酥饼上撒了白的糖粉、黄的桂花、绿的蜜饯丝,色香先夺了人的眼鼻。
酥油饼当年要数吴山上城隍庙隔壁的炊饼店做得好,当然,好名声也就少不了传说,要不,怎么会出一个苏东坡题名的故事?但要说杭州的饮食从大众化走向了艺术化是在南宋,倒也有理。《梦粱录》上的“蜜糖酥皮烧饼”与清河武大郎的炊饼相比,就已与时俱进得很了。
吴山酥油饼重油,缺食少油的年头,如同赵匡胤的粮荒,只要三两只下得肚去,扎扎实实扛得一天的肚饥。饼上玉龙山雪顶似的糖粉,温饱年头更是诱人眼球。没料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康时代还没有完全到来,按李金斗的说法,城里人开始“尿糖”了。
写这篇文字我去了吴山,从铭香楼走到“十二生肖石”,找不到酥油饼的影子。无奈,问了几个老人,有一位总算给了明确的说法:山上早已不卖了,你去河坊街上看看。谢过了,转身走去,后面一老妇与老汉在说:外地人哎,到这里都想吃吃杭州的东西。我说的是一口道地的杭州话。
在河坊街196号,一块“大碗茶”的店匾底下,我看见一只玻璃箱子,囚犯似的拥挤着几摞油饼。箱上有显赫的红字——“吴山酥油饼”,边上挤了不是杭州小吃的油炸蝎子。小二从玻璃箱中拿出饼,递了,斗笠似的旧颜未改,却不见传统的糖粉。翻过“斗笠”,糖粉“雪藏”在里面,很让人生出惊喜。可惜,饼不是现炸的,谈不上香。倒是松脆细腻、入嘴就酥的风味,依然如故。
我也尝过知味观的酥油饼,有鸡肉、牛肉两种。据说,制作也与吴山酥油饼类似,可惜总做不出吴山酥油饼的风味。问了“大碗茶”的小二,还真是吴山上旧日师傅的手艺,只是租不起店面,装在这只玻璃箱内代销而已。再问得仔细,这位外地的“小二同志”就摇头了。
猫耳朵
北人好面食,南人多米糕,最初传入杭城的面条,杭人就一概以“面”称之,糊涂得很。所以,猫耳朵的传入,要晚于面条。
浙江的浦江,在早先也属偏远。自魏晋南北朝以后,北来的大族,至今仍代代聚居,香火绵绵,宗谱续有千年以上的,也有。乡间有一种古老的面食“篾丝爬”,便是小吃猫耳朵的原始形态。“篾丝爬”,虽含了浓浓的乡气,比“猫耳朵”的名称倒是更有诗意。我女儿懂事那年,随她大伯吃了一回猫耳朵,总以为一碗耳朵要戕害多少只小猫,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浦江的“篾丝爬”,不仅名字美,形象更美:农家用一只如今少见的篾匾,精细得丝绸般润滑,上有极细的小孔。摘一指头状揉匀揉透的面团,顺势在篾匾上一滚一摁,小小地卷起,一只“猫的耳朵”就出来了。耳尖耳孔俨然,极细的篾眼像极了皮毛,乡人也称猫耳朵,恰如其分。
浦江人煮这猫耳朵用的是骨头汤,放的助料只有南瓜丁加咸菜。我阿嫂在浦江下乡待了十几年,她煮猫耳朵的时候,我总说煮过头了。怪了,这猫耳朵在肉汤中滚得“沸反盈天”,我阿嫂才将南瓜、咸菜落了锅,待到舀入碗中,这猫耳朵居然不煳。
要说杭州的猫耳朵就没有这么平民化了,光看那配料,明明地写了虾仁、干贝、鸡肉、火腿、香菇、笋丁、豌豆,让人有小吃贵族的感觉。某日,去知味观吃猫耳朵,墙上贴了“物价飞涨,小吃提价,敬请谅解”的告示,碗中的火腿、香菇、豌豆还是有的。猫耳朵的汤极大,汤色要比浦江的做法更清,这样的汤,哪怕一口未啜,也已给人鲜亮的享受。但要说到案板功夫,那就逊于浦江了,只是比面疙瘩更加精细一点。若要请外地人品尝,自然得费口舌解说。倒是状元馆的“麦挤梭子蟹”,一个面团的“挤”,形象鲜活。
二十多年前我请台湾的表姐去知味观吃猫耳朵,坐的是楼上雅座,价格比大堂贵一倍。我向表姐讲述这道小吃时,居然没有得到这位老杭州人的首肯。据说知味观的创始人姓沈,清末绍兴人,街头叫卖汤圆起步,走的是平民一路,这与如今的猫耳朵重在配料,也是两条路上跑的车了。
小吃,也叫点心,也称闲食。知堂先生说他的老母亲生前是绝不承认点心可以当饭的,有时生一点小病,不喜吃大米饭,随便叫家里做点面食小吃。即使一天吃了三回,她总说今天胃口不好,因为饭吃不下去。这种小吃当不了主食的理论,吃猫耳朵更是一个佐证。那天我见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妈妈,自己不吃,看小女将一碗猫耳朵吃得罄空,仍余韵未尽。当妈的说,回去还要吃夜饭的哩。
猫耳朵,在早先也称“馉(骨)饳(朵)”。“馉饳”,《辞海》解释为“馄饨”,其实不妥。《梦粱录》对“馉饳”也有文字,但不详尽。明朝话本小说《钱塘湖隐济颠师语录》就说得细了:清波门外长桥旁“卖馉饳的王公”,与净慈寺的济公下棋,济公说,我赢一盘,吃一碗馉饳,输一盘,吃一个栗暴。后来济公“一连吃了十五六碗”,为王公写一招牌:“王家清油细豆大馉饳”。
济公一吃“十五六碗”,招牌又特意写明王家馉饳的“大”,这也说出了馉饳的小,当不得主食。“馉饳”后来简写成了“骨朵”,也是此理。该书后一节说到济公“过一馄饨店”,“店主认识济公,邀入店内,请吃馄饨”。济公吃完,以“馄饨”为题,在壁上写道:“包罗万象,性气粗豪,通身上下缝隙无些,镬汤里倒翻跟斗。”馄饨的模样写得相当分明。
说这一段,“猫耳朵”的渊源也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