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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湖底女人(2)

按照马洛的推理,当时克里斯应该刚刚刮完胡子,准备调适一下水温然后淋浴,一个女人进来趁克里斯转身的工夫扣动扳机杀了他,她的枪法似乎并不好,有三发未中,克里斯吓得躲到浴缸里,却无处可逃。随后,女人又补了两枪,才把他杀死了,然后关上水龙头,把浴帘拉上,又关上浴室的门。在逃出屋子的时候,把手枪扔在了楼梯上。这就是案件发生的全部经过,应该不会有别的可能性。马洛一边思索,一边走出屋子,钻进了自己的汽车。

在一家俱乐部的小隔间里,马洛约金斯利见了一面,并告诉他有关克里斯的事情以及自己推测的结果。马洛说道:“凶手大概是克里斯特尔。那里有女人过夜的痕迹,克里斯特尔的那套黑白两色衣服和一顶巴拿马帽子也留在了房子里,正如旅馆的服务员所描述的那样。”金斯利先生非常紧张地说:“如果你能够证明我的太太不是凶手的话,我会给你五百美元的酬金。”马洛拒绝:“我没想过要挣这笔钱,我应该去通知警方。要是我再回到那里,会假装自己是第一次去的,我只是来提醒你一下,如果有警方来询问的话,千万别自寻死路。”金斯利先生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我会谨慎处理的。”

和金斯利分开之后,马洛又约见了弗洛姆赛特小姐,他说:“金斯利先生说,你认识阿尔莫先生一家。”弗洛姆赛特小姐回答:“是的,我见过阿尔莫太太几次。但是在大约一年半前,阿尔莫太太死了,是自杀。”“你对此有什么疑问吗?”马洛问道。弗洛姆赛特小姐挑挑眉,说:“为何会这么问?”马洛说:“昨天的时候,我在外面看了看阿尔莫医生的房子,他就叫警察过来了。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警察还询问我是不是她的父母雇我去的——我想,有可能指的是阿尔莫太太的父母吧。这一点非常让我疑惑。”

弗洛姆赛特小姐想了一会儿才说:“我见过阿莫尔太太两次,最后一次是在克里斯家里。在那不久后的某个深夜,阿尔莫太太就死了,克里斯发现了她在车库里的尸体。当时,阿尔莫医生并不在家,报纸上也没有什么关键报道,只是说她突然去世了。后来,布朗威尔先生告诉了我一些秘密消息,那天晚上,他也在克里斯家。他说,阿尔莫太太死的那晚是在一家赌场玩轮盘赌,因为输得两手空空,她便开始大吵大闹,赌城的老板只好打电话给她的先生。阿尔莫医生赶到后,给她注射了一针麻醉药她才安静下来。随后赌城老板把她送回了家,在护士的照顾下,让她上床休息。可是,她醒来后,就走到车库,用一氧化碳自杀了。这些细节都被隐瞒了下来,克里斯根据他所知的一些情况敲诈了医生。后来,阿尔莫太太的父母雇佣了一个叫做塔利的私人侦探,拜托他调查这件事情。布朗威尔说,塔利应该掌握了一些情况,但是后来因为酒后驾驶被逮捕了,这些资料也就没有用上。”

得知这些后,马洛又回到了克里斯家,并用电话向湾城警局报了警。

负责此案的是韦伯局长,他是个中年男子,瘦瘦的;跟随他一起过来的是德加莫警官,就是他不允许马洛待在阿尔莫医生家门口。韦伯局长检查了克里斯的尸体,并对马洛进行了例行询问,马洛把自己拜访这里的原因、发现尸体的前后经过仔细汇报给韦伯局长。接着,韦伯局长就命人拉走了尸体,楼上只剩下德加莫警官和马洛两个人,他们漠然地对视着。

马洛说:“我猜想你应该知道一些有关阿尔莫医生的事情。根据我的情报,有人说谋杀阿尔莫太太的就是医生本人。”听闻这些,德加莫的眼神突然凶狠起来,冲着马洛吼道:“我警告你不要再插手我们的事情,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的!”马洛说:“我会记住的。”

傍晚,马洛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在信箱里发现了一封来自弗洛姆赛特小姐的信件,信件上写的是阿尔莫太太的父母的住址。于是,马洛立刻启程去拜访阿尔莫太太的父母。两位老人提起女儿的死非常伤心、悲恸,他们咬定女儿并非自杀,而是阿尔莫医生杀死的;由于女儿非常任性、脾气也有些暴躁,再加上阿尔莫医生和一个名叫米尔德里德·哈维兰德的护士偷情,因此,阿尔莫医生便下手杀了她。从两位老人家驱车离开的时候,马洛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警车不断靠近。他加快了车速想要甩开那辆车,但是警车很快把他截了下来。车上下来两位警官,检查完马洛的驾照之后,对他说:“超速驾驶,一定是酒后驾车。”他们把马洛狠狠揍了一顿,并给他扣上了“超速、拒捕、酒后驾驶”的罪名,把他关押了起来。晚上十点钟左右,韦伯局长想要和马洛谈谈,德加莫警官就从监狱里带走了他。

马洛把自己被捕的前后经过告诉了韦伯局长,他说:“我觉得这件事情与阿尔莫医生的案子相关。曾经,一个叫做塔利的私人侦探也被拜托调查此案,最后却因为酒后驾驶被捕。”韦伯局长打断了马洛的话:“阿尔莫的案子不是我负责的,我们还是不要闲扯了,聊聊正题吧。”马洛严肃地回答:“我就是在认真地谈这个问题。那两位警察没有任何跟踪我的理由,除了因为我拜访了阿尔莫太太的父母。据我所知,阿尔莫的案子,德加莫警官也是知情的,但是他并不愿意提及,应该是德加莫警官派那两位警察去跟踪我的吧。”

韦伯局长问德加莫:“阿尔,是你派他们去的吗?”德加莫警官承认了此事,于是他被韦伯局长请出了办公室。

局长询问马洛:“你觉得今天克里斯的枪杀案与一年半前阿尔莫太太的死亡有关么?”马洛说:“在克里斯被杀之前就已经有联系了。克里斯与阿尔莫之间,存在着一种说不清楚的危险关系。如果阿尔莫案没有什么值得挖掘的疑点,为什么要刁难还在追查此案的人?首先,是那位私人侦探,后来,我去看了阿尔莫医生的房子,他就向警察寻求帮助,我又试图和克里斯谈话,结果他被人杀害了,接下来,就是今晚发生的事情了。”

韦伯局长说:“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马洛摇摇头说:“不止这些。昨天,一具女尸在小鹿湖被发现了,死者的名字叫做穆里尔·切斯。你所说的一切,也包括这个么?”韦伯局长有些疑惑,问道:“这个案子也牵涉进来了么?”马洛继续说道:“你可能不认识穆里尔·切斯,但是,你应该知道米尔德里德·哈维兰德,她曾经在阿尔莫医生的诊所当过护士,在阿尔莫太太死的那天晚上,她照顾阿尔莫太太上床。阿尔莫太太死后,她也离开了这个地方。后来,她在一家酒吧遇到了一个男人,叫做比尔·切斯,他们结婚了,住在小鹿湖。小鹿湖的女主人与克里斯有亲密关系,而阿尔莫太太的尸体又是克里斯发现的,你不觉得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吗?”

韦伯局长点点头:“那个叫做塔利的私人侦探,发现了一个小偷从阿尔莫太太脚上偷来的一只鞋子,奇怪的是,这只鞋没有穿过的痕迹。”马洛迅速反应道:“我明白。按房子的地形来看,从屋子到车库的路是一条非常粗糙的水泥路。阿尔莫太太没有走过那条路,而是有人抱着她去了那里,并给她穿上了那双没有穿着痕迹的鞋。塔利侦探注意到了这个疑点,并拿走了那只鞋,以此作为证明阿尔莫太太被谋杀的证据。”

韦伯局长赞同马洛的分析。马洛问道:“有没有对阿尔莫太太的血液进行一氧化碳检测呢?”局长说:“虽然有些马虎,但是,血液中是有一氧化碳的。”马洛接着又问:“检测是谁负责的?”韦伯局长回答:“德加莫。但是,你根据什么推测淹死在湖中的那个女人就是阿尔莫的护士呢?”

马洛解释道:“首先,我从一个女记者那里得知,有一个粗鲁的警察在几周前曾上山寻找哈维兰德,那位警察从外形、行为上看起来都非常像德加莫,他所展示照片里的女人也与穆里尔·切斯神似。另外,我在切斯家的糖罐里找到了一条被藏起来的金链,根据金链背后刻着的信息,可以知道这条链子是阿尔送给米尔德里德的。”马洛靠近局长继续说,“刚刚,我注意到,你称呼德加莫的时候,叫他阿尔。”局长点头说:“是的。”局长顿了顿,又说,“那个女人对付男人倒是非常有手段,能够让男人言听计从。德加莫就是这样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临近午夜的时候,马洛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还没进屋,就听到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听到了金斯利先生的声音:“我有她的消息了。大概在五六分钟内,我会赶到你那里,准备行动吧。”不一会儿,金斯利先生到了,说他接到了克里斯特尔的电话,但是,接电话的并非他本人,而是阿德里安娜小姐,因为克里斯特尔不愿意同他讲话。克里斯特尔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要求他托人送五百美元去一个酒吧。另外,她还要求去的人戴上一条的围巾;围巾是金斯利的,深绿色的图案缀在蛋黄色的底色上面,非常显眼;而她自己则把头发染成了深褐色。

按照事先指定的情况,马洛来到了那间酒吧。过了一会儿,一个深褐色头发、脸色苍白的女人走到他面前,对他说:“请把钱交给我。”但是,马洛坚持要和她聊聊,然后才能把钱给她。女人只好把马洛带回了自己的临时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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