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哈哈大笑,“#@*¥#@!,就是法语,欢迎你们的意思。”
我想了好久,真的没有听懂,我起码也学过一点法语,那个司机说的绝对不是Soyez les bienvenus,现在想想,最后还是被这家伙给耍了。
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笑起来,从东们进去,绕过求是楼,顺着草坪走下去,一直到了教三停住了脚步,那里的教室灯火通明,我站在楼下看了一会,准备上去,旁边走过两个女生,一个小声的说,“我今天看见隔壁班的晴天了,就在我那个自习室。”
另外一个女生眼睛顿时一亮,“真的啊,我要去,我要去。”两个人手挽手蹦蹦跳跳的嘀咕一阵便走了,我在一旁偷偷的笑,忽然觉得年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还记得那年来到九中的场景,就是在这栋楼上的自习室外,看到那个清俊的少年,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捧一杯水,专注的看书。
外面是天寒地冻,教室里温暖的都可以让人呼呼大睡,我推门走进去,寥寥几个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默默低下头去,我顺着台阶走上去,挑了最后一个位置坐下去。
书桌上放着一本大大的数学书,我偷笑的翻开看了一页,然后合起来,整个身体慢慢的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在这样静谧的夜,怀旧的教室里,体会一遍曾经神往的大学,和曾经那么走近的那个人。
睁开眼,记忆中的那个位置上静静的躺着一叠书,而曾经那个人也不在了。
不觉得失落,反而很幸福。
从教室里出来,天明显开始飘落起了白色的小雪花,落在地上,融化,再落,再融化,渐渐的褐色地面的白雪越来越多,又开始的一堆堆,变成了一片片。
这时候季轩铭打电话来,“夏弥,下雪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已经在酒店了。”
我笑起来,竟然觉得开心无比,连语调都变的很高,“我在外面呢,等下再回去。”
“夏弥!你到底在哪里。”季轩铭声音微微透出不爽,“有好玩的居然不想着我,说嘛,你在哪里?”
我插科打诨的想蒙混过关,“我在一个长长的走廊前,刚才一路走过来有一个小小的湖,其中有一块石头,好像还有很多碎石可以走到湖中央的。”
那边没话,我乘机说到,“那就这样了,我先挂电话了,很快就回去了。”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床了,因为约了小怡在潇湘别苑吃饭,小怡是高中的学姐,高中的时候对我很是照顾,四年没见了,免不了有些小兴奋。
季轩铭一早就下楼给我买好了早饭。
“刚回来,还习惯吧?”。季轩铭问道。
“你不也是刚回来么?”
“呵呵,男生么,不一样的。”
“呵呵,今天我跟朋友有约会呢,所以要委屈你一个人先自己玩了。”我拉着季轩铭的手开始撒娇。
季轩铭笑了笑正想张口,忽然我的手机急促的响起来,我连忙松开他的手,“对不起啊,我接个电话。”
他站起来想把自己的碗筷收拾好,我哗”的一声站了起来,一脸紧张,声音还是镇定,“对不起,我现在要去一趟医院。”
“出什么事情了?”
“一个朋友出事了。”我迅速的把手机,记者证,钱包塞进提包里,无奈的对着季轩铭道歉,“真的不好意思,等我忙完了再陪你吧。”
又感到那种强烈的拒绝和疏离感,可是却不想再顺意我的意思,季轩铭说道“不介意我陪你去医院吧,不对,是不要拒绝。”
我礼貌的笑笑,“麻烦你了。”
到了医院,走到外科住院部的后面一栋楼,很普通的病房,我一排一排的找过去,最后停在一间房门前。
我敲门走了进去。
小怡苍白的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夏弥,你来了啊!比我预期的迟了两小时。”
在我的印象中,小怡好像总是那个阳光活泼的大孩子,笑起来神采飞扬,可是现在他靠在床上,是微微侧着身子的,右臂一直到肩膀缠着白色的纱布,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虽然之前也有心理准备,可是看到这样的情形真的吓了一跳,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了一下,小怡倒是一脸轻松,“嘿,像不像木乃伊?”
“呸,小孩子乱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你又不是法老王。”我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俯下身看了看伤处,咬了咬嘴唇,究竟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倒是小怡看到我身后站着的季轩铭,头微微的歪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笑道,“哎呀,夏弥,他是?”
“你好,我叫季轩铭。”
小怡笑了笑,“托这次受伤的福,我可以已好好休息下,可是睡觉时候很麻烦唉,只能侧着睡,很痛苦的啊。”
“具体是怎么回事?”
“早晨我出门,不小心被车撞了呗。肩膀这边就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然后就是流血,犹如用针扎似的疼,又感觉好像麻木,接着呼吸困难,全身无力!一瞬间感觉快要死了。”
“后来就没什么印象了,就被送医院来了,然后就是疼,麻木,再疼。”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急着见你呗。”
很长时间的沉默,小怡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向我直直的看过去,很坚定,“夏弥,当初,你为什么要去墨尔本,为什么不在国内考个公务员,或者做一个稳定的事业单位编辑,为什么?”
我忽然词穷了。
安静的只剩下轻轻浅浅的呼吸声,病房的窗户没有关好,中午柔柔的风吹的窗棂当当的响,我无意的向外看去,窗外法国梧桐树的叶子,在阳光中轻轻的摇曳,偶尔有一两片,挣脱了树枝的怀抱,缓缓下落。
小怡悄悄的闭上眼睛,似乎在等待我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