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秦国有个叫买合木提的国王,名声威震四海,他在国民当中推广文化知识,处事公正,而且非常体恤老百姓的生活,因此,他深受国民的尊重和爱戴。
国王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子女都非常聪明,学问和修养都达到了极致。男孩的名字叫夏哈扎旦卡伊塞尔,非常勇敢,那些勇士都比不上他。国王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
国王的女儿特别美丽、勤快。她心底善良,明理懂事,是当时女孩中最优秀的。老天爷把最好的品德都赐予了她,她从不因自己是国王的女儿感到自满。她不骄傲、不妒忌,也没有其他坏习惯。因为爱好学习,所以学问丰富而且对射箭也很擅长。她可以用箭把飞得很高的乌鸦射下来。她的长长的黑发让人想起黑夜,她的脸让人想起圆月,她的眉毛又弯又浓,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睛,睫毛又密又长,忽闪忽闪的。她优雅的举止,更让她增色不少。她名字叫作努尔加玛丽。
国王很宠爱这个唯一的公主。但有一天努尔加玛丽突然说:“男人是男人造就的,还是女人造就的?男人是大地造就的,还是女人造就的?答案是女人造就的。”
国王将女儿的话想来想去,越想越生气,他想照她说女人就是万能的,如果没有女人,男人就什么也干不了。好吧,我就让你终生为饥寒交迫的男人做妻子,自己去欣赏自己的能耐吧。于是国王在宫里下令道:
“在我的领地的所有地方一个一个去查找,如果哪儿有残疾人立即把他带到这儿来,我要看看他们!”
按照国王的命令,全国都在仔细查找,所有的残疾人都被集中在一个广场上。一时间广场上聚满了聋子、哑巴、傻子、瘸子、疯子、狂妄者、脸上爬满眼屎者、大脖子病患者等。但是国王又命令道:“查遍所有的角角落落!”
离这个城市有三天路程远的一个沙漠边上的苇子草棚里生活着一个寡妇。她有一个儿子名叫卡斯木。他妈妈艾尼甫汗以卖柴为生。卡斯木是个脚不能迈、手不会抓、口不能言、耳不会听、甚至连头发也不长的人。艾尼甫汗一面养家糊口,一面还得照顾卡斯木,为卡斯木端屎倒尿,还要把吃的食物泡软了喂他。母亲被这些事拖累得一天比一天衰弱,卡斯木也气息奄奄。一天国王的卫兵检查到这个草棚里来,发现了卡斯木。卫兵心里直偷着乐,他们终于找到了国王要找的人。于是他们就带着母子俩骑马上路了。
他们来到广场后,国王走到了卡斯木面前,仔细地查看了他的身体状况,听他母亲讲述了卡斯木所过的日子。最后国王选定卡斯木做自己的女婿。随后就召集大臣,紧急下令道:
“给他们举行简单的婚礼,把努尔加玛丽嫁给他,之后尽快送走!”
努尔加玛丽公主知道父亲对她的意图,所以做了充分的准备。她为婆婆和小伙子准备了礼物,又来到母亲面前把母亲紧紧搂在怀里请求母亲千万不要担心自己,希望母亲在祈祷中思念自己,之后她来到国王面前,非常有礼貌地说道:
“你好,我最慈祥的父亲,我是安拉的弱者,你的心肝。你寄予我厚望养育了我。用你全部的心血温暖了我的胸膛,我感激你,我要向你表示我无尽的满足。我从小就不愿像有些女孩子一样以占有男人用血汗换来的食物为生。我希望用我所学的本事做些有用的事。今天我就要开始实现我愿望的第一步了,这是上帝的恩赐。亲爱的爸爸,请您放心,我会让您为我感到高兴的,如果我的无礼惹您生气了,希望您原谅女儿的罪过!”
买合木提国王听了女儿的话很受感动,为女儿祈祷说:“我就把你托付给胡大吧,安拉保佑你身体健康,战胜苦难。”
公主努尔加玛丽告别了父母,把卡斯木安顿在抬把子上,抬着他朝着破旧的草棚家走去。他们走了三天,到了晚上终于来到荒漠中的草棚,努尔加玛丽安顿小伙子睡下了。
公主对艾尼甫汗说:“仁慈的妈妈,我虽然是国王的女儿,在富丽堂皇的皇宫里长大,可按照安拉的旨意和我父亲的选择,从现在起我是您的儿媳,您是我慈祥的妈妈。长久以来您独自担负着生活的重担,生活的艰辛使您体力衰弱,您已经饱尝了那么多的艰辛,如今您的儿子已成家了,现在家里所有的事都由我来操持,您可以安享晚年了,我请求您不要阻拦我以后要做的事。”
艾尼甫汗听了,眼里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我亲爱的、尊敬的公主,你的美言使我精神振奋,心花怒放,胡大送的女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有一件事情,我的儿子病得很重,不能自己去大小便,这种事怎么说也不能让你干,由我来干吧!”
姑娘回答道:
“没有媳妇时你干了,现在媳妇来了,就应把这个责任交给我,这是我的义务。”
公主努尔加玛丽第二天天刚亮就起床了,她把头发盘起来,勒紧衣襟,把卡斯木移到户外让他躺在草堆上,把棚里的破苇子全拿到外面,又补好了刮风下雨要漏的洞,还在棚子的一边垒上土炕,一边垒上了锅台,清洗了所有的锅碗瓢盆,打扫了屋里屋外,烧了热水让婆婆洗了澡,为她梳理了毡子般的头发,最后让她穿上了白衣白裤、白靴子,外面又穿上了绸缎外衣,软底靴子。
艾尼甫汗感觉自己一下年轻了许多,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了,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穿这么干净的新衣服。她回想起小时候父亲给她讲的故事:在阴间里有天堂和地狱两个地方。天堂里到处都是安逸的地方,而地狱则是煎熬痛苦的所在。我虽然还活着,但一定是胡大怜悯我长期以来所受的苦难,赏赐给我天堂里来的这位仙女。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这一夜是艾尼甫汗一生中睡得最香甜的一夜。
努尔加玛丽天刚亮就起来给婆婆一块金币,说:“好婆婆,麻烦你到城里去,用这些钱买些吃的喝的回来!”
“尊敬的公主,我很乐意办这件事!”艾尼甫汗说着就走出了大门。
母亲走在路上想起了以前的经历,二十多年前她和巴拉提阿訇结了婚,婚后就生了卡斯木。孩子的出生为他们的生活增添了许多快乐。但是那些富豪们有事没事地欺负他们,因此他们背井离乡地来到这虽然荒凉却也安宁的荒漠上住了下来。但不久丈夫染上了结核,病最终要了他的命。从此他们母子二人的生活就更加难熬了。回想起这些,艾尼甫汗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又想起了孝顺的媳妇,又开始感谢胡大:“胡大,你怜悯我的衰弱,给我带来个仙女般的媳妇,她的相貌、智慧、品行、善良只有天堂的仙女才具备,在人间谁会这样?上天给了我这个公主,求你别把我这个可怜的贫困人和公主拆散!”她一边走一边祈祷着。
这时,努尔加玛丽正利用这个安静的机会把卡斯木抬到了草堆上,脱去他的衣服,用肥皂给他一遍一遍清洗着身体,又给他剪了指甲,理了头发,把头上的疤痕擦净涂上药水,最后给他换上了新衣服,让他在土炕柔软的稻草上躺下。努尔加玛丽干完其他的杂活,又把家里所有的大麦面收拾上,切了些蔓菁做成了稀饭。饭是如此的好吃,卡斯木第一次吃得如此香甜。到了晚上,艾尼甫汗从巴扎上回来了。
媳妇接过她手中的东西说:“尊敬的妈妈,您累坏了吧!”
努尔加玛丽擦拭着婆婆额头上的汗水,艾尼甫汗看见草棚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儿子也穿着新衣服,微笑地躺着。
公主做好了香喷喷的抓饭摆在了桌子上,婆母津津有味地吃着,饭的香味使她感到吃惊,她更加认定这姑娘是个仙女了。
在公主的精心照料下,卡斯木康复了不少。公主自己给卡斯木喂了一段时期后,让小伙子躺在身边,把饭放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就自己去做事了。饭香味使卡斯木食欲大开。他央求说:“给我喂一口吧!”媳妇和妈妈谁也没理他,最后饥饿使卡斯木自己动起手来,他艰难地抓起勺子,举了好几次才好不容易把饭送到嘴里。就这样,他的手渐渐有了些知觉,可以活动了。
努尔加玛丽又将饭放到卡斯木的脚下,卡斯木为了能吃到脚下的饭,不得不抬起头,弯着腰把手伸过去。他试图举起双手挺起胸膛,但是已力不从心,就这样反复了几次,他的后腰竟也能活动了。努尔加玛丽又将饭从卡斯木的脚下移到离他有五尺远的地方,卡斯木看着饭开始朝前爬行,重复了几次这个动作,卡斯木身上开始有了力量。在卡斯木开始痊愈的时候,努尔加玛丽对婆婆说:“亲爱的妈妈,您今天上集市时,顺便买些丝线和一块布,我想刺绣,这样我们的手头会宽裕些。”母亲听了这些话极为高兴,立刻到集市上买回了媳妇所需的丝线和布料。努尔加玛丽在一周内全身心地刺出各种各样的绣品让婆婆去卖。
斗转星移,一天媳妇对卡斯木说:“我们的母亲太辛苦了,现在你也痊愈了,你就把母亲的生意接过来,不要让她再干重活了。”
听到这话,卡斯木非常高兴,他感谢公主说:“我得了病你从未嫌弃我,如果不是你的大恩大德,我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努尔加玛丽说:“你不必夸奖我,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明天你就开始去做生意。”
第二天,卡斯木开始上城里卖公主做的刺绣品。一天,卡斯木从集市上归来时,看到一峰骆驼陷在泥沼中,而旁边正聚着一群人看热闹,他立即找来一块木板放在泥沼上自己站在木板上用力将骆驼拖了出来,商队头目高兴极了,说:“谢谢你,你救了我的骆驼,解除了我的烦恼,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如果你不嫌弃,请你和我们一起上路吧,旅途中的所有费用都由我来承担。人年轻的时候应该多出去看看,了解一下世界才行!”
卡斯木把这件事告诉了家人,公主听了高兴地说:“太好了,出去可以开阔眼界,学到本事,只是你一路上要保重。”接着又附在卡斯木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小伙子记住了公主的话便和商队一起出发了。很快,他就和他们相处得好似一家人似的。四十天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无人烟的地方,他们所带的水也都喝完了,商队陷入了困境。他们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一口井。
商队头目说:“用绳子把一个人放到井下去取水。”接着放下去了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将绳子拉上来一看,拉上来的是个无头尸,商队的人吓得惊慌失措,这时,卡斯木想起了公主附在他耳边所说的话,他走到商队头目面前说:“请允许我下去把水取上来。”头目不忍心便没有同意。卡斯木又说:“任何人都不想去死。大家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所以我认为我下去最合适!”
商队首领万般无奈,只好同意卡斯木下去。卡斯木下到井中看到前面有一束光亮,他走近一瞅,原来有一个蒺藜园,园中有两个宝座,宝座上坐着两个威风的魔王。卡斯木走到宝座前很有礼貌地向他们问好:“你们好!”
魔王问:“你是什么人?来干什么?”卡斯木回答到:“我是骆驼商队的,由于口渴难忍想从陛下这里讨点水喝。”
魔王说:“你来得正好,我们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回答得正确,我们就满足你的要求;但如果答得不对,我们就要你的命。”
卡斯木回答说:“尊贵的魔王,愿你们长命百岁!现在就请问吧!”
其中一位魔王问道:“我的妻子是一位美丽的公主,而这位朋友的妻子是一个青蛙,我说我的妻子美丽,而这位朋友也说他的妻子美丽,因此,就这个问题我想问问你,到底我俩的妻子谁最美丽?”
卡斯木按努尔加玛丽的说法回答了魔王的问题,他说:“谁抚摩你的头,谁就是长老;谁坐在你身边谁就美丽!就你们各自而言都认为自己的情人是美丽的,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
魔王们对他的回答感到满意:“太好了!小伙子,我们对你的答案很满意,现在我们要让你如愿以偿,许多人都回答说公主美丽,青蛙丑恶,因此而送了命,那不,山坡上有很多尸体,你挽救了许多人的生命,现在你说,你对我们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卡斯木说:“我就要点水。”魔王说:“我们将从井口向外开一条小河让它常年不断地往外流,让这井永远属于你,还有什么要求?”
卡斯木说:“我是个急着赶路的人,哪怕是伟大的君主,滴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
魔王们说:“这是只品德箱,它里面有个法宝,你只要用它碰一下痛处,疼痛就会立即消失。你把这件东西拿上,就作为你终生的财富,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就立刻呼唤我们,我们会马上赶来使你逢凶化吉的。”
卡斯木向他们表示感谢后就拿起装法宝的箱子。魔王又问他:“你还有什么要求?”卡斯木思索了一阵说:“我是个旅行的人,路途上我拿着这个箱子如被嫉妒我的人看见会给我添麻烦的,请你们两位不要嫌麻烦,把这箱子送到我家行吗?我将不胜感激!”
魔王说:“好的,这件事对我们来说轻而易举,请你放心!”卡斯木将法宝拿出带在身上,魔王们很快就将箱子送到了努尔加玛丽公主手中并从她那里拿了块绣花手帕交给卡斯木,他看到手帕后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