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国王,当他苏醒后立即飞到了天上,一看公主走了,国王嚎陶大哭起来,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一会儿,他看到公主骑着木马飞了回来,赶忙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公主走进房子后,国王立即抓住了她,把她带回王宫锁在一间房子里。
离这个王国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国王,他有一个儿子。国王听到有关那位公主容貌的传说后,曾多次派使者去给儿子提亲,都遭到了公主父亲的拒绝。现在,公主和王子的事在城中传开后,公主父亲感到很羞辱,想尽快把公主嫁到远远的地方去,就写信给那位远方的国王,表示同意将公主嫁过去。收到信后,那位国王就准备为自己的儿子举行婚礼,他派了几个大臣和许多卫士浩浩荡荡地上路了。
王子惦念着公主,等待她回到自己身边。可是,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公主一点消息也没有。“公主没找到我,木马也不在,我可能会死在这片荒漠中,尸体也会被猛兽吃掉。”王子担忧地叹着气看了一下四周,所有的地方都是高高低低的沙丘,见不到一个人影,甚至连飞鸟都看不到。太阳曝晒着,从沙丘上吹下来的风也像是从馕坑里喷出的火焰炙烤着他。王子又热又饿,再加上干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到了晚上,吹来了一点凉风。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想:只要想办法,筐子也能盛水。我难道不能想个办法吗?于是他爬上了一个高高的沙丘,寻找有人的地方,但一点生命的影子也看不到。王子从沙丘上滑了下来,沿着低洼的地方向前走去。他走了很久,看到前面有一个美丽的花园。园中有许多结满各种成熟果实的树木,有许多美丽的鲜花,小溪中流淌着清澈的泉水,百灵鸟在歌唱,这是一个令人愉悦的花园。几天来饱尝饥渴的王子走进了园子,可园中一个人也没有。他径自来到一棵桃树下吃饱了肚子,就躺在了桃树下进入了甜美的梦乡。第二天,王子醒来后,发现下巴上长出了一撮白白的胡子。王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对着桃树说:“天啊,桃树,你能告诉我吗,我现在该怎么办,如果公主来了,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她将会怎么样呢?”说着说着王子又感到有点饿了,他来到一棵梨树下摘了些熟透的梨,吃饱了肚子,就躺在梨树下进入了梦乡。王子醒来后,伸了伸懒腰,想站起来,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用手一摸,是一双又长又硬的兽角。王子吓呆了,心想:这下完了,我从人形变成了动物的形状。公主将怎样看我呢?王子陷入了极度的悲哀之中。在悲伤中王子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拄着拐杖来到他的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问:“孩子,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为什么这么痛苦?”
王子把自己的全部遭遇详细地告诉了老爷爷。
“不要哭了,孩子。没什么事,因为你不知道这个园子的秘密,才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这个花园中果子不能随便吃,只有鲜果和掉在地上的干果一起吃才不会有事。现在你吃些干果,白胡子和一对兽角就会立即消失。孩子,这是魔鬼的花园,他们现在正在睡觉,他们一睡就会睡上三天三夜。如果你今天不离开这儿,魔鬼是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就不见了。
王子从梦中惊醒眨了眨眼晴一看,已到了中午,周围仍然没有人影。待了一会儿他想起了梦中老爷爷说的话,立即在桃树和梨树下找了些干果吃了下去,胡子和兽角立刻就消失了。王子又恢复了以前英俊的面容。王子想着要离开这里,就拆了些柳条编了一个大筐子,盛了一半鲜果一半干果就上路了。他走出花园一看,还是无边无际的沙漠。太阳从哪边升起哪边落下都有点不清楚,自己的家乡在哪边?公主的城市又在哪边?也无法知道。最后他还是冒险向来路走去。肚子饿了就用桃、梨充饥,困了就躺在地上睡一觉,醒后又继续上路。就这样他在沙漠中走了七天七夜,来到了一座大山下,休息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商队走了过来。王子问了他们,知道了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就会到自己的家乡,向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走就能到公主的家乡。这时他想起了人们常说的“老虎不走回头路,男子汉言必有信。”决定自己也不走回头路,先把公主和木马找到,然后一起回去。他走了一会儿向后一看,有一群人骑着马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在他们中间有几辆轿子车,最前面的一辆装修得非常华丽,不时地闪着光芒,非常耀眼,四匹骏马拉着它飞快地跑了过来。轿子车中坐的正是收到公主父亲的信件而前来迎亲的王子。骑马的人是保护他的大臣和卫士。
他们来到王子的身后,有一个大臣粗鲁地喊道:
“喂,小孩,你在这儿卖什么东西?”
王子说:“我什么都不卖。”
“你不卖东西,那你的篮子里装的是什么?难道不是要卖的桃子、梨吗?”说着那个大臣看了一下篮中的桃、梨。
王子说:“这是我自己要吃的。”
那个大臣听了这话有点生气,说:
“你逞什么能,卖几个为什么不行!我们走了几天的路,天气又热,我们的王子很饥渴。你的东西我们又不吃,是我们的王子要吃,你知道吗?”
王子提着篮子说:
“谁吃我也不卖,这是我的干粮。你们看不见在这无边的沙漠中,除了黄沙什么也没有,我把桃、梨给了你们,我还能到达目的地吗?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饥渴而死。”
这时候车中坐着的王子对大臣喊道:
“快点拿些桃、梨过来!”
大臣听到他们王子的话后,立即取出一块金币递到了王子面前。王子知道了这些人是做什么的以后,就接过了金币,从篮中拿了两颗桃、两颗梨递给了那位大臣,却没有给他干果。车中的王子拿起桃和梨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就继续上路了。一会儿他就进入了梦乡。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那位王子醒了,一摸下巴,长出了一撮像老人一样白白的胡子;再一摸头顶,头上长出了一对又硬又长的兽角。他吓坏了,立即让随从们停下轿子。大臣和卫士们下马来到车旁,向车里一看,车内坐着一个既不像人的又不像兽的丑陋的怪物。他们惊呆了,对此感到束手无策。这时木马王子从后面也赶到了这里。大臣急忙跑到他面前问道:
“你刚才给我们卖的是什么东西?”
王子很平静地说:
“怎么了?是桃子和梨呀!”
“那是什么桃子、梨?”大臣又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桃子是桃树上长熟了的桃,梨是在梨树上长熟的梨!”
王子不紧不慢地来到车旁,看了看车中那位王子丑陋的面孔,沉着地说:
“我每天都吃这种桃和梨,为什么不长白胡子和兽角呢。”他想了一会,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王子吃了桃和梨后睡觉了吗?”
周围的人异口同声地说:
“是的,是的,他睡觉了。”
王子听了这话后又说道:
“这就是了!这又能怨得了谁呢?如果吃了东西没有经过很好的消化就去睡觉是不好的!睡觉以后就会成为这个样子。”
听了这话所有的人都点头说:
“原来是这样,我们知道了。”
提着篮子的王子非常痛快地整治了那群人后,很开心,想笑又怕露了馅儿,强忍住了。大臣、卫士们这时开始争吵起来。一部分人说:“王子成了这副模样,再也无法娶到公主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另一部分人说:“王子成了这样,我们回去怎么向国王交待?我们还是想个办法吧。”
王子自己也不愿回去,说:
“我想了这位公主这么多年都没能娶回来,现在眼看就可以娶到了,却又要失去,我该怎么办?你们无论如何要想个办法,把那个姑娘娶回家去。”
过了一会儿大臣对王子说:
“现在没别的办法了,只有从我们中间选一个英俊一点的小伙子,把他打扮成王子的样子,先把公主娶回去,以后即使她的父亲不同意也没办法了。”
王子觉得这个办法很好,便命令他们就这样做。然而在他们中间实在找不出一个能与公主相配的人,因为没有一个人比卖桃的青年更英俊。最后,他们决定把卖桃的青年打扮起来,并让他坐在最豪华的那辆车内,再把车内的王子换到了另外一辆车里,并给他戴上面罩,用布缠住了那对兽角,叮咛他到了城里后千万不要从房子中走出来。
国王知道了王子今天要来,就召集所有的官员、百姓去迎接,自己走在前面。看到来娶公主的王子是个非常英俊的小伙子并且带来了丰厚的财礼,国王眉飞色舞,心花怒放。另一方面,他又为公主万分担忧,为了不暴露公主以前的事,他想尽快地给他们举行婚礼,然后打发他们离开。他花费了很多钱财,很快地准备就绪,于是举行了七天七夜的婚礼。
婚礼这天,老人们、年轻人还有远方来的客人们都在不分昼夜地歌唱、跳舞,参加着麦西来甫。国王却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公主和王子的身上,不停地打听王子和公主的情况。直到婚礼的第六天,公主的面纱还是没揭开。她每天对墙哭泣。别人在跳舞、唱歌、作诗时,她却泪流满面想着自己的情人。国王听到这种情况非常焦急,就像烫伤了爪子的鸡一样站立不稳。在婚礼的最后一天,大家像前几天一样庆祝着。王子想向公主说明情况,就把嘴对在她的耳边低声说出了自己是谁,公主起先不信,最后还是慢慢揭开面纱一看,真是自己所爱的小伙子,于是心花怒放,高兴得手舞足蹈。王子为了不使别人、特别是国王觉察出来,就让公主耐心地坐着,公主也努力不使自己露馅。王子抓住机会向公主说了自己是怎样来这儿的。接着又说:
“明天国王要让我们上路,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想法自救,惟一的办法就是逃走,要逃走就需要那匹木马。你明天对你父亲说如果不给那匹木马,你就不走。你父亲无论用什么方法,你都不要害怕。如果拿不到木马,我们将会永远分离。”
公主用生命做了担保。
这天婚礼非常的热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公主和王子的身上。为了解情况而来的喜婆看到他们俩愉快地坐在一起,立即回报了国王,国王总算放心了。
天刚亮,所有的人都开始准备为王子和公主送行。马夫牵出了王子的马,套好了车等着公主出来。但公主没出来。国王对此非常恼火,因为让别国的客人长时间等候有失脸面。国王立即派了一个宫女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宫女出来对国王说:
“尊敬的国王陛下,公主不出来,是因为她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国王问。
宫女回答说:“她说如果你不给她木马,她就不走。”
国王虽说很气愤,但为了顾全客人的面子,还是把木马给了公主,然后声势浩大地送走了公主和王子。
走了几天,眼看就要临近头上长角的那个王子的家乡了,王子和公主还没有找到逃走的机会。王子就对公主说:
“你到了王宫前面时,就对他们说如果不亲手向人群撒下七盘金币,你就不会走进王宫,他们不得不按你说的去做。金币拿来后,你把它们全撒在地上,当人们拣金币时,我们就骑上木马逃走。”
刚到王宫门前,公主就按王子的话向大臣提出了要求。他们同意了。于是公主向人群抛撒金币。当人们蜂拥着拣金币时,王子和公主骑上木马像箭一样冲向了空中。地上的人们都惊奇地看着他们渐渐地飞远,一点办法也没有。就这样,他们平安地向王子的家乡飞去。
自从儿子骑木马飞走后,国王整天唉声叹气,疯疯癫癫。他认为这一切都是木匠做的那匹木马造成的,就把木匠投入了监牢,并决定要把木匠钉死在城门上。在准备对木匠行刑的时候,王子回来了。他历数木马的好处,说如果没有木马就不可能经历很多的事,没有木马也不可能娶到这么漂亮迷人的公主,所以一定要给木匠很多赏赐。国王听了王子的话后,赦免了木匠,并按王子的要求立即释放了木匠。王子挽起木匠带他进入了王宫。国王向木匠道了歉,又给了他许多奖赏,勉励他更加完善自己的技艺。随后,国王为王子和公主举行了为期四十天的盛大婚礼,然后把王位传给了王子。
(采录者:阿·沙迪克)
(翻译者:王永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