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所有工作电话,都是避开阿宁讲的,怕阿宁知道了台里催她催的急,就会赶她回去。结果,没想到,到底还是被她听到了,当下,就给她收拾了随身包包,塞进她手里,让她赶紧去酒店退房,赶紧回去。
她说萧晋墨的访谈你花了那么多心力,现在人好不容易答应下来,切不能因为她的事而有任何耽误,况且,她这里也不需要人。
乔洵在心中仰叹,再次为自己定不住的烂脾气而懊恼,被财经部长一缠的烦,就把萧晋墨访谈的事说了出来。可是阿宁哪里知道,她跟萧晋墨,现在是处在一种不尴不尬的状态中。
可是阿宁已经是这番境况,她跟萧晋墨的那点破事,她现在是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所以,她相当于是被阿宁给赶上飞机的。
来来回回一个星期,她跨越了那么大的地球空间,却还是被萧晋墨的事给困扰着,抽离不开。偶尔她也会想,要不然就什么都不要考虑了吧,顺着自己的心走,想太多,伤身伤神,到最后,如果注定要受伤,怎么都逃不掉。
其实她自己很清楚,在B市公寓的那段日子,不管萧晋墨当没当真,但她是当真了。因为,在后来的这些天里,她总是会在每个晃神的瞬间,想他。
想他魅惑邪肆的笑,想他无微不至的关心,想他的体温想他的气息,他的一切一切,总会强势霸道的在每一个空隙,钻入她的脑海她的心尖,而后,留下久久不散的疼痛。
乔洵走出穗城机场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自己的手机,给贺敏霏拨了个电话,预约萧晋墨的时间。
她不得不承认,她很想他,很想以最快的速度见到他。哪怕他的出现,带给自己的不是什么好信息,她依然控制不住的,想要见他。
说真的,作为一个编导,她应该算是成功了。至少,她通过自己的努力,抓住了恒信萧少总这个大金主,不管用了什么方式,至少,他的这个访谈出来后,会给电视台带来方方面面的可观收益。
一个地方电视台,能请到这么牛X的嘉宾,某种程度上,等于是给电视台镀了层金光,以后,会吸引到更多的成功人士的到来。
而她自己,也会如萧晋墨所说的那样,在电视台可以让她讨厌的人吃瘪,可以升职加薪,可以横走竖走都不怕。
唯一不好的是,她在这个过程中,丢了心……
贺敏霏接她的电话,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准确点说,语调还是那种语调,只不过,吐出的字,要比原先多了许多。
贺敏霏问她:“是不是从纽约回来了。”
她说:“你怎么知道?”
她又回:“从你上飞机的第一刻,我们就知道。”
乔洵忽然就不知怎么回,一手支着自己的行李,一手握着手机,纤长的身影,堵在机场大门的某个角落,颤颤巍巍。
贺敏霏说的是‘我们’,所以,她的意思是说,萧晋墨也知道吗?萧晋墨怎么会知道?如果不去特意关注,他怎么可能知道她什么时候去了哪儿什么时候从哪儿回来?
贺敏霏见她没说话,直接又道了句:“我会安排一下少总的时间,最快也要三天后吧。”
话落之后,贺敏霏结束了通话。
乔洵懊恼,她太呆了,呆的甚至都忘了追问一句贺敏霏,是不是萧晋墨有在关注她的行踪。然而,她没有勇气再把电话回过去,也没有理由,唯一一个跟萧晋墨约访谈时间的理由,也被她三言两句的浪费掉了。
坐的是乔谦的车子,在那通电话结束后,乔洵才抬起头,就撞见乔谦英俊的容颜,还有他伸过来的长臂,拉走了她的行李箱。
车子驶上高速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乔洵,眼也没抬的出声:“乔谦你这是在监视我吗?这样接接送送,到哪儿都不给我一丝空间。”
乔谦对乔洵,总是无限包容,不管乔洵说什么,他从来不会发恼。
就如这会儿,听着乔洵明显不快的责怨,他也只是侧头瞥了瞥,温和道:“我来接你是想让你帮个忙。晚上有个市里筹建的项目招商宴,我需要个女伴,你陪我去。”
“可是我刚下飞机,很累,得倒时差。”乔洵百无聊赖的咬着手指头,不甚感兴趣的回了声,那样的晚宴,需要左右逢源,必然累人。
乔谦保持开车的姿势,低头看了下腕间的名表,略略估算:“现在送你回去休息两三个钟,傍晚我再来接你。辛苦一下,我若是有人选就不会让你去了。”
乔洵嗤声,手肘支在窗沿上,撑着头:“你说你这样每天飞来飞去的,能找到女朋友才怪。妈老是念我嫁不出去,怎么也不见她老人家念叨念叨你。”
乔谦笑笑,不知是真的在玩笑还是刻意提起:“女孩子单纯,容易犯傻,得长辈把把关,才不至于被骗。”
乔洵当下就怒了,板脸:“乔谦,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普遍现象,没有特指谁,你没必要这么敏感。”乔谦侧头,不甚在意的说着。
只不过,乔洵到底还是被骗了,只不过,骗她的不是任何男人,恰恰是她的哥哥乔谦。
她以为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找不到女伴所以让她代劳,结果,去到现场之后,她才发现,原来他带她过来,最重要的目的并非是此。
因为,她在那里看到了箫晋墨,还有,箫晋墨的身边跟着个不知打哪儿来的清纯女孩,挽着他的臂弯,在场中走来走去。
乔洵当下就止住了脚步,挽着乔谦的那只手,指尖紧攥,她深吸了口气,故作平静的问乔谦:“你是早就计划好了的是吗?”
“如果我说是巧合你信不信?”乔谦也是顿住了步伐,侧头回看。
乔洵明艳的面容,渐渐发白:“哥,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吗?这样一个重要的宴会,像你这般目的性极强的人,怎么可能不在事先对这场宴会做了解?你不事先了解,怎么为自己奠定下一个合作目标?所以,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会在这里?带我来,是想让我看看,我的认真,其实不过是个笑话吗?”
乔洵太震惊了,跟贺敏霏通话那时候,她根本提都没提箫晋墨竟然就在穗城,而他身边时不时跟他交头接耳的那个年轻女孩,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才不过离开一周而已……
遇上了倒也好,反正他的身边不是围着这个女人就是那个女人,他身边的真真假假,她从来就不曾辨清过。
可至少,在两人眼神碰撞的时候,他怎么也该有回避的眸光吧?
然而,没有。
就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好像过去一个半月以来,她之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采访者。甚至在两人眼神交汇之初,他还坦荡荡的朝她隔空举了举酒杯,以示招呼。
乔洵几乎赤红了眼,他怎么可以这样?
不管是身边的乔谦,亦或是三米开外朝她举杯的他,都好像在笑话她自认为的这段所谓感情。
“要过去聊聊吗?”乔谦在她耳旁说话,温温润润的声音。
而她,却只是使力的攥乔谦,不停的使力,以致,乔谦的手肘处的袖管,都被她揉的褶皱不堪。
顿了好几秒,她才稳住气息,绽开得体笑容:“不用,你要找谁聊我陪着过去走走。有时候,男人间的话题,以女人开个头也不失为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