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紧,木柯宛如一座雪雕,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心冷如冰。
诸葛瑾担忧望她,见平日里水润的红唇已经青白,本就如雪的皮肤如今已经同雪色辨认不出,他清楚知道,若是任她这样跪下去,恐怕要开座新坟在此了。
“沁儿。”诸葛瑾对一旁正在跺脚哈气的小丫鬟吩咐,“回去为夫人准备暖炕。”他用了两人做夫妻时的语气,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一般。
沁儿打个千儿哆嗦着跑走。
诸葛瑾上前想要扶起木柯,被她狠狠推走。见木柯还有蛮力,诸葛瑾想她并无大碍,第二次抱了过去,只是这次力气稍大了些,足以征服眼前的女子。木柯被他毫不费力地从地上拔起。
“你放开我。”木柯执拗着要再次跪下。
“别闹了。天气如此诡异,会伤了的。”诸葛瑾虽在责备,语调中满是爱意。
“我已经伤了。”木柯使足了劲儿推开他。
诸葛瑾从未见她如此绝望过,一时间,抬着的手不知该抓往何处。寒风适当地吹了一吹,卷起地上和坟上的雪絮散入他们之间。
木柯捂着心脏哑声道:“这儿。这里,早就伤透了。”
她怎会想到,自己离开后,关羽逝,乔逝。她了解历史,偏偏忘记了这一刻,偏偏选了这一刻之前离开。若是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哭跪着求司马懿让她回去,让她能救下她的二哥。只是,又一次,又一次被历史打败。烛轩拼了一生,都输给了历史,如今自己,正同他一般。
日后的几年内,诸葛乔离世的消息不曾被人知道,直到公元228年,陈寿为著《三国志》专程拜访诸葛果,才知诸葛乔早年已逝的消息。而期间所传诸葛乔之事,皆由木柯杜撰,陈寿将木柯所述写于书中,对未能见到诸葛乔真容而遗憾。
“木柯。”诸葛瑾越来越担心,径直走去将她一把拖起,“生死本就是兵家常事,你二哥希望死在战场上,这样英雄般的死去。”说着,将木柯猛地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