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映霞宫中,我随意寻了个事打发了欣玥离开了清伶殿,而唤了黄芸进来
「姑娘,您回来了?」
我朝他笑了笑,并没多话只在一旁从梳妆用的匣子中拿出那杏花匕首
「好看吗?」
「姑娘跟芸儿说笑呢?」语毕便坐到我身旁一如往常
「说笑?」我眼带冷意的望着他「你不仿同我说说,这杏花的缘由吧!」
「姑娘,奴婢怎会知晓?」他面色仍是无波无澜,一如黄歇一般
「为何你有杏花匕首,而我有杏花玉佩呢?」说罢便将腰际的玉佩扯下,系线便已断而再也无法配戴
此时黄芸换了脸色…不卑不亢,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啊!
「看来此去房忆姑娘收获不少啊!」
「这才是你啊!黄芸!」我冷笑的对望着
「杏花乃是公子细作的记号,也只有你这个蠢人才会以为这玩意而是定情信物」黄芸嘲讽的看着我
「明白了!」
我看着他嘲讽的样子,对望着却是释然的灿笑
我趁着她疑惑的回望时,拿着手中的杏花匕首便往手上一划!
「啊!」伤口不深却血溅,我故意大声的呼救着
此时芳颜与飞霜赶紧入殿,见我血溅四方,便赶紧招了太医入殿
「娘娘!奴婢去请君上」飞霜急着说着
黄芸见势便跪了下来装恭敬道
「是奴婢的错不小心,用伤了娘娘!请娘娘责罚!」
我一听挑了眉,果真是春申君的细作,还知我用意
「念在我们主仆一场,你又是跟着我入宫的,那就杖责二十后入永巷吧!待道我消气你再回来」
「多谢娘娘!」她话音中丝毫没有颤抖,表现着受罚奴婢应有的姿态
此时欣玥也已入殿,正看到黄芸被杖责,便前来询问
「娘娘?」
「日后…你的担子又要重了些了!」我叹了口气对着欣玥说着
「娘娘说笑了!」欣玥谦逊的说道
「你在这宫里久…永巷哪儿最苦最累就安排他去吧!」我看着欣玥略有些惊讶的样子「喔!对了!在他的脸上黥个奴吧!」
「喏」
我不再理会外头的惨叫之声,黄芸这人留不得,便要让他在永巷里永无出头之日,他知道太多既心不向我,则就得除掉!
等到殿外已是安静以后,遣了所有人出殿阁,而后则静坐于殿中看着那玉佩,这块乘着我仅有的情爱的玉佩…
多可怕?玉上的纹理一直是没变的,可所有的一切却变得彻底。
我轻声冷笑,一愤便将玉碎成两断,只见那杏字仍是如此清晰无损,我更是生气,便再次重摔,直到玉佩碎裂不见原型…
我看着不成型的玉佩,一片一片的拾起放到绣帕里,才发现泪水早已布满双颊,怎会不难过?我心心念念的人,竟是欺瞒我,且他还杀了我父亲灭了我满门,又将我放至在一个这么孤立无援的境地,思及此我将双腿环抱蹲坐在殿内一角,好似四周有所保护的哭着,可我不能放声,因为这是宫里,可我只觉心痛到无力抵挡,此刻我才知道…原来心痛是这种感觉,我的胸口像是要撕裂一般,也因要憋住哭声头也是极痛的,像是头骨要扯开为两半一般,可我的泪还是不止甚至更多…
而最后我也不知是疼晕的还是哭累了!也就逐渐昏睡在那一角安适…
翌日
晨光即好,暖暖的照着,身旁好似有一沉稳的暖意环住,只觉想多往里头蹭一蹭,很舒适的享受着这沉稳,而我又再次进入的梦乡,此次睡得是极好的,好似昨夜的所有撕心裂肺的疼痛都在一夜消退。
再次睁眼只见到飞霜便在殿内守着,我起身唤了飞霜
「欣玥呢?」
「回娘娘,欣玥姐姐在外头忙着呢?等会儿便会进来」飞霜笑着答道
「昨夜辛苦你们了!还得将我扶至榻上」我难为情的挠了挠头
「娘娘,昨夜奴婢们可都听着吩咐没进殿内,就连欣玥姐姐也是呢!」飞霜甜笑着
「那昨夜是…」
「君上来此见我们都在殿外便说不需伺候全都倂退了!」
是他?
我一思索着,突然记起今早的安稳…不觉双颊泛红
「欣玥姐姐」飞霜恭敬的唤着
「娘娘醒了,你们就先下去吧!我来为娘娘梳妆」
「喏」飞霜答后便退下
「君上昨夜…」
「娘娘这真别问奴婢,奴婢昨夜皆在殿外,殿内之事真的不知晓」
「所以昨夜…他确实来过?」
「君上今早因为朝政之事,所以便先离去了!」
「我明白了…」
我静静的望着欣玥梳妆,带到梳妆妥善后便吩咐着飞霜跟芳颜前去各妃嫔的宫殿,邀请他们一同赏花观景
「娘娘以往不都不愿参与这类之事吗?」欣玥不解的问着
以前的我总想着总归是会离开的,便不愿与这宫里的妃嫔多做寒暄,宋洁衣之事也指是因为我有着盘算,可现下…我怕是要在这秦宫生活下来了…如此则要好好的与他们相识一番,也利我在此生活。
「总归现下是我一人独掌宫印,我也该做到掌宫印的妃子该做的事吧!」我理了理发髻朝着欣玥说道
「娘娘说的是」
「我看也差不多了!这便去吧!」
「喏!」
一行人便就这样到了后花园,而各宫嫔妃也皆到了
「臣妾等,见过瑶美人」见到我后除了有了身子程慕安以即与我同位分的仪美人,皆向我行着礼
「大家不必拘着了!都免了!到此也就是跟各位姐妹寒寒暄,各位也之近日来宫内朝堂有许多大事,直到现在一切都平静许多才可与各位姐妹安安心心的游乐一番,所以各位不必拘礼,只要好好游玩即可。」
语落后,各宫妃嫔便是四散在后花园内,而我则是去见了仪美人
「姐姐」我有礼的行了一个平礼
「妹妹多礼了!姐姐可受不起!」
「姐姐这样便就是在怨妹妹了!」
「岂敢呢!妹妹你与君上的情谊姐妹们心里都是有底的」
「要说情谊,扶苏长公子是姐姐所出,君上定是更加喜爱姐姐」
仪美人笑了笑,不过多年所掌的宫印现在交入我手中他应是不满的。
见我俩好似无话此时程慕安身旁的婢女前来,说是要请我一同赏花,我便辞了仪美人,前至他的身边
「妹妹」我笑着看着他
「姐姐请坐」
「也就你这地儿好,能坐着又能赏景,其他地方都没这雅致」我望了望他淡雅的浅笑
「这可不是慕安有福气」说着便摸了摸肚子「是他…有福气」
我也笑了!
「是啊!他有福气呢!」
「姐姐要不要摸摸?」
「摸?」
他点点头便将我的手轻放在她的肚子上
「好似…没什么感…」我原本羞涩的浅笑着,正当我觉着没有感受时,孩子在腹中出了一脚
「啊!」我惊喜的看着程慕安
「在动!」程慕安也欣喜的望着我
我不知如何形容此刻之感,只觉欣奇又欣喜
「我能和他说说话吗?」
「当然可以!」程慕安害羞的一笑答道
「孩子你好啊!我是你瑶姨娘」
此时程慕安轻皱了眉
「他又踢你了?」我一见急忙问着
「他知道您呢!」程慕安笑着
我俩说笑着也就这样过了,只见时辰不早各宫嫔妃便都返回了寝宫,而我则与程慕安相伴先回到他的永乐宫继续谈心,一晃竟是到了戌时,因欣玥的提点我二人才就此别过。
「有何事如此着急?」离开永乐宫后我便问着欣玥
「回娘娘的话,是有关姜大人…」
「我明白了!」想必是姜阜自请要做我的贴身侍卫吧!
「娘娘…姜大人他…」欣玥起着唇却不知如何开口
「说吧!」
「姜大人与君上自荐要入宫做娘娘的侍卫,可因为是在内宫随侍,只怕有人碎语……便在大殿内…挥剑自…自宫了!」
「什么!」我讶异着他的举动,却也知…他是为了护我周全「那他现在身子如何?」
「姜大人身子已无大碍,目前君上也给他指了住所,现下正在住所内养着」
「他怎如此傻…」我轻声道
「娘娘…」
我抬头看了看天,将泪水留在眼眶
「我们回宫吧!」
「娘娘…不去看看姜大人?」
「不了…待他好点再看吧!毕竟我是君上的妃子…」
「喏!」
走着走着便回到了映霞宫,芳颜正在殿内清扫,拿着我那包着碎玉的绣帕问着飞霜
「飞霜这是?」
「娘娘之物你且先放在显眼之处,别乱动!」
「知道了!不过这里头的物品好似已经碎了!你听!」
「放肆!」欣玥一看便怒道
「娘娘!」他二人撞见便急忙下跪
「不怪他们,这东西我本就不要了!它也已经碎裂,你们且不用介怀,都起吧!」
「娘娘恕罪!」飞霜跟芳颜二人连忙下跪异口同声道
「无事!你俩没错,都下去吧!」
「谢娘娘!」二人退下只留欣玥在一旁
「娘娘…」欣玥轻声问道
「此物昨夜里摔了,许是我放在一角忘了,她俩才会如此,不怪他们」我对欣玥说着
「喏!」欣玥应声后便退出殿阁
而我却看着手中包着玉佩的绣帕愣神…心里还是有一处隐隐的疼着…
「欣玥!」
「娘娘何事吩咐?」
「此物已是碎裂,你便帮本宫丢了吧!」
「喏!」
「等会儿!」我思索着叫住了欣玥「你代我去看看姜大人吧!」
「喏!那奴婢便去了」
我轻声叹了口气,想到姜阜的所为只能我除了叹息能做何?我明白他的心思,也知道他如此做是为何,但我却不会感到同情难过,毕竟他与黄歇曾一同谋划着我的一生,我怎可能因为一刀而忘,而现在不过是念着幼时的情分…有些惋惜罢了!
欣玥出殿后不久陈舍人便来报,嬴政一会儿便要前来,我便让飞霜芳颜一旁侍候
过了半个时辰,嬴政终于前来,便笑着道
「这么多时日不见你,总觉你瘦了不少」他扶着我的肩,上下打量着我
「君上说笑了!昨夜您不是就见过了吗?」
他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昨夜你便倒在那…」他指了指我昨夜躲着的角落说道「一句话也没同寡人说道,寡人觉得无趣就只好回我的景阳殿了!」
「景阳殿?」
他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我轻笑着他的理所当然,却想看看若我说记得他今早在我身边他会如何,也就偷偷的倂退左右,让飞霜在今夜在外守夜。
殿内无一舍人婢女后,我便携着他的手走到床榻旁,我一咬唇奋力一推,将他推倒在榻上
「你作何?」他嘻笑着任凭我随意的在榻上爬上爬下
「君上!今早臣妾发现了一个怪事」我趴在榻前
「什么怪事」他躺在榻上望着我且装着嗔怪的问着
「这床榻好似窄了!」
「窄了?」
我应声点了点头,装着什么也不知似的
「怎么窄了?」
「臣妾也不知,只不过觉着…」话语未落我先上了床榻,躺进金早我熟睡的位置「睡在此处手脚皆无法伸展」
说着我变故意将手脚伸直了附在他身上
他仍是嬉笑着看我玩闹
「然后呢?」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我低声嘟囔着
我也着时想不出要怎么再编撰说词,只好将头一撇
而后只觉他移开了我伸直的手脚,直接抱住了我的腰身,在我耳畔问道
「这样还会窄吗?」
我脸一热只觉自己好似引狼入室,这只狼正准备要饱餐一顿了
「政郎…」
「你唤我什么?」他一喜问着
「政…政郎…不好听吗?」我羞着脸问着
「好听!」
语毕一片冰凉的唇便覆上了我的唇,不知吻了多久,双唇分开了一会儿
「所以…政郎能告诉忆房…这床榻,到底为何窄了吗?」
他用手指轻抚着我的双唇说着
「你这是再怪我?」因为我亲昵的称呼,他便也改了称谓
「忆房怎敢?」
「往日你这榻只怕是只能窄了!」
我柔情的朝他笑了笑,便亲自再次吻上他的唇,他应是不喜我的主动,便响应着更加深刻,使我在此倾倒在他的深情中
「政郎…」
今夜我丝毫没有顾忌的安枕于他的身旁,好似千年来一直如此从未变过,像是一切的曲折只是为了现在的两枕倂头,多矛盾啊…如果可以我情愿他一辈子都不要知道我的过往,不要知道我是怎么来到他的身旁,但若没有那些…我又怎能到他身旁?我只能好好瞒着,用力瞒着,让那些过往消溺在永巷,而永无见天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