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坠落的麻雀,姜崖斜嘴一笑,看了看林飞烨,脸上不无得意:“麻雀虽小,也是块肉,老韩,去捡回来。”
韩熊威正吃惊呢,听到姜崖这句话,一愣神儿:“得嘞,殿下等着。”说着,纵马向前。
“怎么样林将军,再比比?”王府出生的姜崖,自小便有一股子傲气,含着金汤勺长大的他,做什么都要稳压别人一头。
林飞烨手中铁弓一横,笑道:“来啊!”
“走着。”一声高喝,姜崖催马向前,呼啸间已冲出十余米。
林飞烨不甘示弱,一拽缰绳,紧随其后。八十铁骑自然也不敢怠慢,这林子里啥都有,万一世子有什么闪失,他们可负担不起。
一路上,只听数声破空声响,韩熊威那匹马上,已经挂满了猎物。松鼠、豪猪、麻雀野兔尽有,可就是没看见梅花鹿。
此时姜崖林飞烨二人正比的尽兴,你射野猪,我瞄野兔,几乎是箭无虚发,手一离弦必有猎物倒地,引来阵阵欢呼。
这整的韩熊威有些叫苦,这边跑跑,那边逛逛,生怕漏了什么。
黑甲骑士们看着老韩那忙活样,都想上去帮忙:“将军,这种事我们来就行了。”
可人老韩把嘴一撇:“起开一边去,世子殿下交代的事儿,必须亲力亲为。”
姜崖再次把马勒住,回头看了看老韩马上挂着的那些猎物,苦笑着道:“自古以来,君王都爱食鹿猎鹿,本以为这皇家猎场会有不少,现在看来,不好交差啊”。
这时韩熊威气喘吁吁的走向前来道:“殿下,够了吧,都这么多了。”
姜崖摇了摇头:“没鹿。”
“没鹿?”老韩脑子转了转:“哦对,郡主想吃鹿。”看着姜崖那阴翳的样子,韩熊威自然是想到了什么。苦笑了两声:“那玩意可不好碰啊,所有来打猎的几乎都是冲着这鹿来的,这鹿肉可补啊!”说着,一双黑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腰部。
姜崖冷了他一眼,心说:“这家伙脑子里装的啥?啥事都能往哪方面想?”
一旁的林飞烨听到这句话也不禁乐了乐,拍马凑上来道:“你老韩也就懂那点小心思了,京城谁不知道你身子虚?可别把殿下带坏了!”
“把公子带坏?”韩熊威坏笑着瞄了眼姜崖,心想着:“我有那能力带坏殿下?高估我了。”但转念一想,觉得不对:“你他娘身子才虚,青楼都不敢去,你看你那小身板,见缝插针。”
“咳咳”见这两位车轱辘都快轧到自己脸上了,姜崖实在看不下去。
林飞烨刚想回怼,见姜崖的反应,又把话咽了下去。他虽然没逛过青楼,但毕竟成年人,和韩熊威混的久了自然知道见缝插针是啥意思,内心飘过一万句草泥马~心想道:“等有机会一定得让你小子见识见识老子的实力,这是尊严问题”
至于韩熊威则是一脸邪笑的看了眼姜崖,嘀咕说:“装纯。”
把车停住,姜崖松了口气,难得做了回“交警”。
“嚯嚯~鹿~殿下鹿。”这刚安静下来,韩熊威这大嗓门突然来这一下子,差点把姜崖从马上震下来。
看着他那一脸兴奋的样子指着前面:“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见飞雪覆盖的草丛中突然窜出来一只小梅花鹿。
别看老韩眼睛小,镶在横肉和黑胡茬里,可这眼神儿是真不赖,雪幕中第一个就瞅见了这梅花鹿。
姜崖一定睛,眼前发亮:“还真是。”侧眼看了看林飞烨,挑衅道:“林将军,就以这只鹿为赛点吧!”
“好。”
二人策马并行,互不相让,姜崖再度搭弓,身体微微后倾,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花羽箭如流星般射出,周边形成一圈强横的气流,把沿路雪花尽数切碎。
鹿有灵气,闻声一跳,那支华丽羽箭只在它身上蹭下一绺黄毛,直直插入冻土。
“哎呀!”姜崖还没什么反应,后边韩熊威一声尖叫,在马上痛心疾首道:“可惜了,这鹿回去之后必须得大卸八块。”
林飞烨紧随其后也是一箭射出,被老韩那一声吓了一跳,箭道稍斜,那只鹿跳起一踏树干窜到一边,箭矢慢了一步洞穿树干。
“殿下还能射下点鹿毛呢!你呢?连毛都挨不到。”说完,感觉不对,又立马改口道:“咱世子殿下是故意射掉的毛,射鹿算什么本事啊,那么大一只,射毛才算本事。”
姜崖没空听他的马屁,这鹿一受惊,跑的就更快了。
林飞烨回头瞪了一眼老韩,见世子已溜出去老远,想发飙也不是时候,只能催马向前。
老韩不在意的吹了吹口哨,跟在两人后面。
领头的世子姜崖这回一下取出两支箭,搭在弓上,邪魅一笑:“看你这回中不中。”
话未落地,不远处树藤中突然冲出一头吊睛白额猛虎,低吼一声,说时迟那时快,距姜崖已不足十米,对虎来说也就是两步的距离。
“殿下。”后面韩熊威看到这一幕,下体一凉,黄汤瞬间涌出,脑袋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姜崖要是出事了,他还能活?
林飞烨也是大惊,搭箭的功夫,猛虎已扑向姜崖。
姜崖见状,脑子里横出一股豪气,猛的一拉缰绳,马蹄离地两米,发出嘶鸣,那虎一丝不差的从马肚子底下钻了过去。
刹那一刻,猛虎反身一扑,姜崖左手里还搭着箭呢,慌忙中两手扶正射出,金虎弓力道强劲,一支箭从老虎头顶飞过,另一只则直接射进虎目,又从后脑飞出,脑浆迸裂而出,一道长弧,染红雪地。猛虎虽死,可在空中的劲力不减,直奔姜崖本身。
林飞烨驾马赶到,亮黑狮子马头顶虎躯,撞飞数米。
一番惊险,不过数秒,松下口气的姜崖感觉浑身没有一处不软,就连骨头都酥了,在马上摇摇欲坠。长这么大像这么惊险的他还真是第一次。
林飞烨立刻下马磕头道:“卑职失职,望殿下治罪。”
十几米外的韩熊威刚缓过劲来,见姜崖没事,如获新生,翻身下马,一步三踉跄的跑过来跪在地上,嘴里还带着哭腔说道:“我的世子殿下诶,洪福齐天啊,不知是那个瘟神嫉妒殿下的才华才会派这大虫相难,怪我老韩护主不周,请殿下摘了俺这颗狗头,让俺心安。”
马上的姜崖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俩人,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都起来吧!不关你们的事。”
林飞烨重重抱拳:“谢殿下宽恕。”
韩熊威则不愿起身,依然做作道:“殿下不罚,下人心有不安那!”
“那你就回去自领八十大板。”
“谢殿下。”这才起身。
经过这么一折腾,鹿是猎不到了,姜崖让黑甲铁骑下马,抬起那只死虎,就准备打道回府。心中虽然奇怪这皇家猎场怎会有猛虎出没,但转念一想,家父姜临川,仇敌满天下。说不定是哪个宵小不敢动他就暗中来算计他姜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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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正走着,迎面又来一队人马。那人领着一群恶犬恶奴,骑着大红马,一身绫罗红衣,绣着海棠牡丹,好不耀眼。小脸白白净净,睫毛细长,不知抹了几斤水粉。
见了姜崖,那股傲慢之气瞬间收敛,八十黑甲的威慑下,那平日里狗仗人势,见谁都咬的恶犬竟也不吱声了,只是露出獠牙,外强中干。水粉公子眼神左顾右看,不敢与姜崖对视。
姜崖不屑的吹了口气,两队人马错开而行。这时不知谁说了句:“少爷,那不是我们家的守家猫吗?”
那位水粉公子看了眼被几位黑甲抬着的大虫,一拍腿:“可不是嘛!”
前面的姜崖闻言,眉头稍皱,把马停住,缓缓下马,径直朝着那水粉公子走过去。来到马下,对马上那人招了招手:“来张少爷,下马跟你说个事。”
马上的张公子有点懵,心想着:“你这货能跟我说什么事?我们熟吗?”但还是下马道:“世子何事?”
“啪”一声脆响,前一秒还白净如玉的脸颊此时却凭空出现了一个赤红的手印,沾了姜崖一手水粉。
张公子吃痛,几乎要掉下泪来,刚要发作,姜崖问了句:“这虎,你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