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羁鸟恋旧林犹记江上数峰青未青
次日,陆续有一些偏远小部落的首领来道贺。马哈尔依旧设晏款待。马哈尔把宴席设在王帐中,只与康哈里海夫妇,韩不单,博尔济吉及几位部落首领,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耳热眼迷之际,门外有人报道:‘回禀小王子,有位白衣老道士,硬闯中军大帐,军士无能,拦他不住。’
韩有对心中一动,忙道:‘那是家师,不可无礼,速速有请。’站起身子,往门前行去。
行正中,:毡门己开,一白衣年逾半百的道士闯了进来,正是久违的青云道长。师徒二人一时面面相觑。半响,青云开口道:‘对儿,别来无恚。’
韩有对一把抓住他稀松胡子,笑骂道:‘老杂毛,有恚怎样,无恚又怎样。你都对徒儿不管不问,该当何罪。’
青云连声道:‘唉!唉!为师错了,错了。行吧!唉!唉呦!好疼。’
韩不单见状,道:‘对儿,不要无礼,小王子,请为高人赐座。’
马哈尔正正看得目瞪口呆,闻声道:‘对!对!来人,快给高^赐座。’
有小厮立即在韩有对下首添了桌椅酒菜。便宜二人说话。青云吃了口肉,呷了口酒。概叹道:‘你的事,有你哥哥做主,为师不便说什么。潋滟青光漫天际。七星抱月贵无极。想不到竟应在小王子身上。还以为你是日出江花红盛火。想不到竟是塞外染染开的雪莲花。’
韩有对嗔道:‘老杂毛又胡说什么?’
韩不单笑道:‘仙长是说,妹妹天生是王妃的命。’
韩有对瞪了他一眼,道:‘鬼才信。’
青云顿了顿,道:‘为师这次来,是有事要问你,也是报丧。’
韩氏兄妹大惊,韩不单忙道:‘仙长,难道家父伤情恶化。’
青云摇摇头道:‘非也,令尊闲赋在家,平安无事。’
韩有对放了点心,道:‘老杂毛,别给徒儿大喘气,有话就痛痛快地说。’
青云叹口气道:‘好,师父说了,你别伤心。你唐姐姐,仙去了。’
此言一出,韩有对花容巨变,颤声道:‘怎么可能,唐姐姐武功高强,一向高来高去,怎么会……是倭寇害的她吗?土屋大吉,我定要把你锉骨扬灰。’玉手紧握案几,陪在康哈里海,徐仪凤身边,形同怙骨的青年亦是大惊,浑身一震,目中闪光。
韩不单倒是不以为意,大大松了口气。青云看了一眼那个枯骨青年一眼,那青年低头不语,便道:‘非也,你唐姐姐是中了你的迷神散,昏迷之际,被人一剑穿心而绝。凶手至今不知是何方人物。为师正想问你,你的迷神敢都给谁了。’
韩有对大恸,哭道:‘康姐姐,是对儿不好,没有护好迷神散,是对儿害了你。’
马哈尔见状,大为心疼,忙安抚道:‘夫人莫哭,有什么事,本王替你做主。’揽过她的身子,柔声哄着。
半响,韩有对才止泣。青云道:‘乖对儿,你的迷神散到底给过谁?可以告诉为师了吧!’
韩有对缓了缓胸臆,恨恨道:‘老杂毛,我才不会说的。普天之下,只有在一个人面前,答对我的问话,我才会说。’
‘唉!’青云摇摇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有什么不可以告诉为师的。’
韩有对冷冷道:‘师父不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吗?还会《推背图》,掐指一算,不就知道是谁作恶了吗?还用问吗?’
‘你这孩子’青云道:‘师傅不过吹吹牛,你也来给我添堵。’
韩有对道:‘师父吃饱喝足,就请回吧!恕徒儿心情不好,招待不周。’
青云见问不出什么,便不在问,道:‘那为师这就回观了。再嘱咐你一句。琴心三叠道初成。三滴清泪奏天琴。把这鸡与牛肉包上。我带在路上当干粮。’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枯骨青年一眼。
马哈尔甚会来事,叫人包好吃食,另奉上五十两纹银供青云路上用。
韩有对起身送到毡房门口。韩不单,徐仪凤等人亦起身相送。及青云走远,韩不单道:‘这老杂毛终于走了。
韩有对猛推了他一下,疾声道:‘你说什么?’
韩不单踉跄一下,不解道:‘你不也这么叫!’
韩有对道:‘上粱不正下粱歪。我可以这么叫,谁让他这个师父没规矩。但你不能。’
韩不单摇摇头,无奈道:‘行,新妇人最大,你说的都对。’
徐仪凤搂了搂韩有对,柔声道:‘人死不能复生,妹妹节衰顺便。康姑娘救过我,我也很难过。’
韩有对道:‘这老杂毛,走就走了,还给我打禅机,留谮言。’
二女边说边往座位走。途径巴林部阿鲁台席前时,阿鲁台身后一名十岁左右虎头虎的少年,忽然目泛凶光,一声不吱地拿刀向徐仪凤砍去。
走在最后的韩不单眼疾手快,飞身一跃,踢掉那孩子手中弯刀。纵步上前,抓住那少年的手臂,反手一拧,把那孩子按倒。二女大惊,马哈尔,康哈里海忙奔过去,把两个受了惊的兔子护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