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气更替,花开花谢,人来人往,旧事不提。
新的舆论爆点开始在坊间如同阴谋般一点一点流传开来,这个新闻的主角正是她之前插手的兆天财团。坊间传闻,兆天财团将被疆流集团收购,金融风控起家的伦敦证券所神秘大亨接手兆天。
舒澄清对舒森的出手一点都不意外,依然尽职尽责的做着一位人民教师,为祖国的花骨朵施肥浇水,某天她吃中餐时无聊翻起宋宴放在桌子上的平板电脑,显示的财经杂志页面上正好是这个消息。整篇报道写得捕风捉影,闪烁其词,她随意看了一遍就划了过去,压根没把它当成一回事。
等宋宴穿戴整齐重新返回饭桌时,舒澄清正皱着眉看着娱乐新闻版面,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却没有嚼动的迹象。
“看什么呢,还不赶紧吃,一会儿又迟到了。”
舒澄清眼神还是没有离开页面,漫不经心的嚼着吃的,渐渐皱起秀眉,一脸不解,“宋宴,什么叫禁欲系?”
她嘴里塞着吃的,一时间他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咽下去再说话。”
这会儿舒澄清倒是乖乖听话,口齿清晰地问:“什么叫禁欲系,这年头怎么是个男的都是禁欲系?”
“嗯~”宋宴闻言,眉头一挑,声情并茂的向她解释:“打个比方,我今天早上抱着都把你亲得全身发软了,但顾及到你要上班迟到,而没有把下面流程走完,这就是禁欲系。”
舒澄清脸皮薄,一听到“今天早上”这几个字,脸上一红,乖乖吃早餐,不敢接话。
宋宴笑着看她的反应,故意逗她,“哪有人是真的喜欢禁欲,不过是想看禁欲的人纵欲而已......”
宋姓骚狐狸段位太高,舒澄清实在招架不住,咬着吸管喝豆浆,指了指平板页面里的人,故意口齿不清,“这个人泪堂发黑,眼白发黄,唇色发白,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面相,还敢说什么禁欲系男神,这些人真是够胡吹海捧的......”
“原来你还会看面相啊?什么时候学的,帮我也看看。”宋宴继续作妖。
一直当小媳妇忍气吞声的舒澄清怒了,看他一副欠揍的模样,故意找茬,“你这个领带不好看,去换一个,我今天要穿那条黄色吊带裙出去,你去把领带换成黄色的。”
“你今天不是去学校吗?穿什么黄色吊带裙。”宋宴洞察力过人,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果然,这个小妮子今天早上在床上说的都是骗他的。
舒澄清两眼一眯,感觉事情不妙,正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却不想宋宴先松了口,“我换成黄色领带可以,但是黄色吊带裙你不能穿,知道吗?”
舒澄清不乐意了,她也不是非得穿黄色吊带裙,但是他这种命令下属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这人就是不能太顺着他,否则容易得寸进尺,骨子里就是剥削压迫她这种淳朴善良的老百姓的资本家。
宋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看着她低头戳盘子里的培根,叹气妥协了,“行吧,你穿也行,但是你加件外套,可以吧?”
舒澄清依然低头戳培根,不回答。
他刚刚说完那话也后悔了,这小妮子看起来脾气挺好,背地里牛脾气却不少,还最不喜欢受人管。而且舒澄清这人比较没品,她不喜欢不高兴的东西她不会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而是闷在心里等着别人去发现,而通常这种状况的人都有一种特殊技能,就是冷战。
这种闷葫芦的性格,导致宋宴踩过不少雷区,受过不少舒澄清的冷暴力。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来二去的他倒是摸清了哄人的窍门。
宋宴放下刀叉走过去,拉开她的椅子,左手穿过她的膝盖弯曲处,右手搂过她的腰,抱起来后放在自己大腿上,一套动作迅速熟练,一看就是平时没少干这事。
“我语气不好,我道歉。”低姿态,装可怜。
舒澄清犹豫了一会儿,淡淡的说:“我今天中午找仙贝有事,不跟你一起吃中午饭了。”
“好,”宋宴停顿了几秒,心知这时就算她要他九星揽月也得答应,爽快回答:“最近怎么这么容易生气?例假要来了?”
舒澄清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小腿垂下来晃晃悠悠的,在他怀里心安理得的喝着豆浆,并试图给他灌输正确的男友观,“女孩子都是不讲道理的,不然整天跟你讲道理不发脾气,干脆你认我做兄弟得了。你服个软,哄一下,多大点事儿呢,我很好哄的。”
宋宴轻笑,眼神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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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舒澄清提着一个黑色袋子踏进苏望云的地界时,正看见她黑着脸在开视频会议。她坐在旁边的会客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玩着单机游戏猫和老鼠,等她把地五块奶酪推进洞里手机跳动着杰瑞胜利的字眼后,突然被苏望云的一声呵斥吓得息了屏。
她把鼠标一扔,起身往舒澄清那走,“一群废物,谈个合同都不会,鸡毛蒜皮的事都要我下决定。”
“是你眼界太高了,对他们要求太高,自然看哪哪不顺眼。”舒澄清翘着二郎腿,笑着揶揄,“你以为谁都像你身边的宋其琛、纪折柳他们吗?长得又好看,下手更漂亮,还杀人不见血。”
苏望云笑着反问:“宋宴你怎么不说?”
她喝了一口水,放杯摇摇头,黑起宋宴来无底线,“宋宴那种谈法没几个人受得了的,我极度怀疑他能谈成功,都是那张漂亮脸蛋的功劳。”
苏望云被她的话惊得竖起拇指,想起俩人之前的事,关心道:“和好了?”
她闻言,低头翻转着黑屏的手机,笑道:“多大点事,惦记的人海了去了,三年前他比这可狠多了......”
说着,苏望云看着她望着窗外的天际,阳光明媚,空中还有几朵像棉花糖的白云,许久从听见她低沉的说:“这么多年了,我好像绕不开他一样。”
苏望云敛下眼眸,低声安慰,“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舒澄清思绪收得很快,收敛了情绪,不动声色转移话题,把黑色袋子放在她面前,“Arno的绝版专辑,上面还有本人签名,够意思吧。”
苏望云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抱着她狂亲。
很难想象一个工作时黑脸的女魔头,能因为追星抱着一个女的满眼冒心心,舒澄清感觉自己吸引反差萌的体质又加强了,心里无奈,“克制一点,先过去小胖那吃饭吧,我快饿晕了。”
俩人闹腾了一会儿,终于走出了办公室,进电梯时刚好跟一个小姑娘擦肩而过,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肌肤白皙,是那种被形容成小白兔的女孩子。苏望云和她趁着电梯门没关便闲聊了两句,声音意料之中的温和,带着一种涉世未深的纯真,短短几秒,能如常不乱的交谈和问好,能让人看出她背后意蕴厚重的好家风。
电梯门关上,舒澄清不确定的问:“那是纪折柳的小侄女吧?”
苏望云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记性这么好,我记得你们只见过一面啊。”
“她怎么会在你公司?”
“纪折柳说让她来长长见识。”
舒澄清被逗笑了,“长什么见识,你忘了你这是什么公司,给人家小姑娘长长怎么挑好看脸蛋的见识吗?”
苏望云一时语塞,没办法反驳。
电梯这时刚好停在负二层,俩人走去地下车库取车,走近车附近却突然那四仰八叉地停了好几辆车,而舒澄清那辆小跑直接被刮花,旁边站着好几个人。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正双手撑在车顶,仰着头一脸郁闷,旁边还有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苦口婆心劝他。
“阿达,怎么回事?”苏望云看着这一片狼藉,眉头紧皱,询问道。
那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看见来人愣了愣,立刻走到她面前低头哈腰解释道:“苏姐,对不起,我没管好江海。他昨天刚拿到驾照,本来今天路上的开得好好的,到车库就......江海,还不赶紧过来,跟苏姐道歉!”
江海穿了一身减龄的白T恤和破洞牛仔裤,听见经纪人的声音,从车旁向他们走来,直径路过他们,却毫无预兆的在舒澄清面前停止了脚步,“你好,我们见过的,上次在超市,你撞的那个穿白色毛衣的那个。”
剧情有点走偏,旁边的人都没反应过来。舒澄清看着眼前那张正太脸,脑海里瞬间闪过今天早上饭桌上看过的娱乐新闻里的照片,嘴角有些不易察觉的抽搐。那个被她吐槽泪堂发黑、眼白泛黄、纵欲过度的禁欲系男神,不就是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正太脸吗?
这人长得这么显小,不是禁欲,难道还能十八禁吗!娱乐版块,果然是一群开头全靠一张图后面全靠编的骗子。
江海看她表情有变动,以为她想起了自己,“我叫江海,是Alan今年在亚洲挑选模特,我是你的粉丝。”
粉丝.......
舒澄清当年留学十分硬气,一切费用都是自己挣的,不过按照她这种顿顿吃肉的吃法,普通的挣钱方式确实很难养活她自己。于是当某一天走在大街上被一个怪异的男子拦下,问她愿不愿意当他的模特时,舒澄清十分不客气的问了价格后,潇洒的开始了她的模特之旅。
那个怪异的男人就是江海口中的Alan。
她礼貌的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句你好,默默看了一眼苏望云,求助着。
“阿达,把车子送到4s店处理一下。”苏望云低声对经纪人吩咐了一声,转头对着正太脸说:“行了,别以为装熟就可以赖账。最近乖一点,马上就要出国集训了,你自己守着点规矩。”
江海难得没有反驳,乖巧的点点头。
苏望云拍了拍旁边人,“走吧,开我的车。”
舒澄清礼貌微笑着对其他人点头示意,快步跟上苏望云上了车,在副驾驶落座后系上安全带,“仙贝,赶紧让小侄女回家去吧,别污染那纯洁的祖国未来好吗?”
苏望云迷着眼,作势要揍她。
车子驶出地下车库,太阳盛极,舒澄清从包里掏出了一件薄纱衬衫套在身上。苏望云打趣:“宋宴的家教是真的好啊,宁愿热着也不能露肉。”
舒澄清穿好衣服,一手正在车窗边,对着她一本正经,“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养儿防老。这养儿啊不一定防老,但防晒一定防老。”
伍寻樱笑她的歪理,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咔咔响,“我看你的状态还不错,有没有打算复出,我来签你。”
舒澄清斜眼摆了摆手,“这辈子再缺钱都不可能干模特了。”
节食健身练台步啥的,完全和她赚钱的初衷相悖。
苏望云转着方向盘,“那行吧,我开了个酒吧,下个月开业,有空过来喝两杯。”
舒澄清关了手机,懒懒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净干些伍寻樱想干的事儿?”
“嗯?”苏望云没听懂。
“养了一窝小美男,上班养眼,下班蹦迪,伍寻樱的理想生活。”
苏望云轻笑,“想多了。我只是想让他们别给我出去惹事,顺便赚一下我发出去的工资。”
舒澄清白眼,吸血鬼资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