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产科的待产孕妇很多,不但病房全住满了,就连过道上,也住着三三两两的孕妇。
楼道的空气中飘散着,痛苦的呻吟声和对新生命的憧憬。
过道上有让丈夫提着输液瓶,待产孕妇扶着过道的扶手,孕妇表情随着间隙的疼痛而变化,步履维艰慢慢走着的。
有让丈夫或者亲人扶着,每走一步,都在呻吟的待产孕妇;
还有抱着新生儿,喜滋滋地走着的家属。
每个病房都飘出,因疼痛而发出的喊叫声和呻吟声。
有疼得哭爹叫娘的;
有骂骂咧咧的;
有些娇气的待产孕妇,因为无法忍受疼痛而大哭;
还有为了不再忍受,那无以言表的疼痛,而要求剖腹产的;
可往往医生给的回答是,不屑的一笑,或者还教育一两句,说什么剖腹产,对母体和孩子都不好等等。
那些痛苦的呻吟声有各式各样的,有大声哭叫的,有低沉的,有干脆哭骂的,有不由自主的,还有些过于夸张的。
总之,都是因为疼痛难忍而发出的,这些痛苦的呻吟声中,夹杂着对新生命的期盼,它充满了希望。
这些痛苦的呻吟声,和新生儿的哭声,还有人们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楼道的上空,像是正在奏响着,一支生命交响乐。
玉萍双唇紧闭,眼睛微睁,额上有细密的汗珠,看得出玉萍在承受着,难以形容的疼痛。
但是她不愿意,像其他产妇那样呻吟。
她觉得那样不但没有用,而且还会让,家属跟着紧张难受。
无恨给玉萍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他握着玉萍的手,深情而又心疼地看着玉萍,此时他才真正体会到,“无能为力”这个词的含义。
无恨的心情随着玉萍表情的变化,时而紧绷,时而松弛。
无恨和玉萍都觉得,度日如年,似乎每小时,就像一年那样漫长。
玉萍终于被推进了待产室,无恨真想跟着她进去,因为他实在不放心。
无恨在手术室门前走来走去,心绪不宁。
无恨的母亲,爱怜地看着儿子说道:“傻小子,别担心了,在医院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可是,无恨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从来不相信迷信的他,也暗暗地在心中为玉萍祈祷。
往往人在最无助,最慌乱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向上天求助。无恨似乎也没有,打破这种俗套。
无恨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时间,心里幻想着玉萍在待产室里的情景。
他眉头紧锁,不停地摆弄着手腕上的表,咬着嘴唇,还时不时地看一下时间。他心里的焦虑,在他母亲的眼前展露无遗。
“儿子,你别太担心了,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一个瓜熟蒂落的过程,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再说,又是在医院,就算有什么异常,医生也会处理的。你就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了,看得我头晕。”
无恨的母亲,看了看焦灼不安的无恨,一本正经地安慰到。
无恨母亲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了护士的喊声。
“张玉萍的家属在吗?张玉萍的家属在吗?”一个护士从手术室走出来问道。
无恨迅速跑过去说道:“我是张玉萍的老公。”,
那护士看了看无恨,笑眯眯地说道:“恭喜你,你老婆生了个大胖小子,足足八斤重。”
无恨的父母,在旁边听到了那个护士的话后,激动得在原地直打转,笑得合不拢嘴。
玉萍的婆婆口中还念叨着:“太好了,我们有孙子了,我们有孙子了。”
无恨看着,喜形于色的爸爸妈妈,心里也乐滋滋的。
他满面笑容地站在那儿,等着护士把玉萍,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玉萍在手术室的观察室里,看着旁边婴儿车上的孩子。
他睁着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仿佛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玉萍生下孩子的那一瞬间,她好想立刻让无恨知道,她生了个男孩。她想让无恨早一点知道这个喜讯,让他早一点高兴,早一点放心。
玉萍被推出来后,她笑吟吟地看着,公公婆婆和无恨说道:“爸爸妈妈,你们回去休息吧!你们年龄大了,呆在医院里太累了,让无恨一个人照顾我就行了。”
玉萍的婆婆握着玉萍的手,看着玉萍笑呵呵地说道:“玉萍,谢谢你,你是我们许家的功臣,我们不忙着回去,我们要先抱抱宝贝孙子再走。”
玉萍的公公婆婆,抱着孙子总也看不够。
无恨的母亲注视着宝宝,说道:“这孩子的眼睛像我们的玉萍,又圆又大又亮。”
“老伴,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嘛!”无恨的父亲急切地说到,嗓音里有抑制不住的惊喜,眼里闪着快乐的光芒。
无恨的父亲,从无恨母亲手里,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看了看说道:“眼睛确实像玉萍,但嘴巴和鼻子,还有脸型都像我们的无恨。”
无恨的母亲急忙靠近无恨的父亲,她踮着脚,伸长了脖子,仔细的看了看宝宝。
“老伴,真的,你说得对,宝宝的鼻子、和脸型都像无恨。”玉萍的婆婆看了看宝宝说到,眉宇间尽是欢悦,一副“有孙万事足”的样子。
玉萍和无恨,看着喜笑颜开的父母,心里也乐开了花。
他们俩相视而笑,在无恨和玉萍的催促下,宝宝的爷爷奶奶,才恋恋不舍的回了家。
玉萍的公公婆婆走了后,无恨拉着玉萍的手说道:“老婆,你辛苦了。”
玉萍看了看无恨,又看了看怀中的宝宝,笑了笑说道:“无恨,你看咱们的孩子,是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
他们夫妇俩就在那里看着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幸福极了。
玉萍生孩子这几天,秀容刚好离了婚。
秀容知道玉萍的宝宝出生后,她来医院看了一下。她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她担心玉萍知道她离婚后,会影响到玉萍的情绪。都说在月子里要心情好,以后身体才好,月子里哭不得,也气不得。
在玉萍满月的那天,他们夫妇,请了各自的好友和同学,好好地庆贺了一番。
永芳和功成也来了,功成扶着永芳,永芳肚子鼓鼓的,已经怀孕了。
看样子大概已经有六个月左右了,玉萍笑容满面的跑过去扶着永芳。
玉萍看了看永芳凸起的肚子,嗔怪道:“永芳,你怀孕这么好的消息,也不告诉我一声。
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挺着个大肚子来回奔波,这多辛苦呀!”
永芳看了看玉萍,不以为然地的说道:“我不来,我也不会心安呀!我已经错过了你结婚的喜宴,如果再错过孩子的庆贺宴,叫我情何以堪。”
秀容看到永芳挺着大肚子,也为永芳夫妇高兴。
她看了看永芳,关切的问道:“永芳,有六个月了吧。”
永芳摸着肚子,笑眯眯的说道:“正好六个月。”
永芳在看到秀容那憔悴清瘦的面容,还有那枯槁的身材后,心里吃惊可不小。
“秀容,你怎么这么瘦,这么疲倦憔悴,你到底怎么了。”永芳看了看面色苍白的秀容,担忧地问到。
“我和雪峰已经离婚了,是我害了他们父女俩。”
秀容看了看永芳,又看了看玉萍说到,嗓音里有几分隐秘的失落,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浓浓的忧伤。
玉萍惊诧地看了看秀容,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呀!”
秀容眉头紧蹙,面色阴郁地说道:“当你在医院里生宝宝时,我就和雪峰离了婚,为了不影响你的情绪,所以,我没有告诉你。”
玉萍和永芳不约而同地,看了看秀容,又异口同声地说道:“秀容,离都离了,别难过了,想开点。”
她们的嗓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惋惜,眼神里尽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