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吃过晚饭后。玉萍捥着无恨的手臂,慢悠悠地在小区里散步。
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玉萍打了个冷颤,她不由自主地缩紧了脖子,捥着无恨的手也更紧了。
无恨微微低下头,疼惜地看着玉萍柔声问道:“玉萍,天太冷了,你受得了不?咱们回家吧。”
“老公,没关系的,医生说,要我多运动。”玉萍看了看无恨,笑着说到。
每天傍晚,无恨都要陪着玉萍出去散步,他们两人经常不在家吃晚饭,时常都是到外面去散步,就到外面吃。
对此,玉萍的婆婆不知唠叨过多少次,劝玉萍和无恨,别总在外面吃。
她总是说,外面的东西不干净,或者是说,外面的东西油重,对身体不好。
每每此时,玉萍总是怯生生地看着婆婆,不知如何应付。
无恨却总是信誓旦旦地对母亲说道:“妈,我们最后一次在外面吃,我保证明天就不去吃了。”说着,就自顾自地搀扶着玉萍走了。
无恨的母亲对他们也无可奈何,心里虽然担心,他们在外面吃,会影响玉萍肚子里的宝宝,但是,对此,她却又无能为力。
这天,离玉萍的预产期还有二十多天。玉萍和无恨手拉着手,在小区里慢悠悠地走着。
玉萍抬起头,看了看无恨的说道:“无恨,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当无恨听了玉萍说的话后,他伸出右手,食指弯成个钩状,其它四个指头,向掌心弯曲握紧,用弯成了钩状的食指,刮了刮玉萍的鼻子说道:
“小傻瓜,只要是你生的,无论是女孩还是男孩,我都会喜欢的。”
每当玉萍郁闷苦恼时,无恨都要刮玉萍那小巧的鼻梁,这仿佛已成了一个特定的习惯。
“我喜欢男孩,因为爸爸妈妈心里,肯定想要个男孩。
你们家是三代单传,并且我们只有一胎的机会。
要是能生二胎,我希望儿女双全。”玉萍看了看无恨,认真地说到。
那时,国家计划生育政策规定,每对夫妇只能生一胎,不像现在可以生二胎。
玉萍和无恨夫妇俩,继续慢悠悠地向前走着,玉萍又接着问道:“无恨,你说,咱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好。”
无恨想了想说道:“玉萍,我不希望孩子大富大贵,只希望他或她一生平安健康,如果是女孩就叫许康乐。如果是男孩,就叫许安康。”
玉萍听了无恨说的话,沉思片刻,嘴中低声念叨着:“安康,康乐。”玉萍似乎在想,这两个名字取得好不好。
玉萍反复念叨几遍后,又看了看无恨,说道:
“老公,我觉得这两个名字都不错,就这么说定了,如果是女孩就叫许康乐,如果是男孩就叫许安康。”
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一阵清脆的闹钟铃声,唤醒了无恨,也顺带吵醒了玉萍。玉萍顿时睡意全无,她就和无恨一道起了床。
“玉萍,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你起这么早干什么。”无恨一边走到洗漱间,一边柔声问到。
“老公,我醒了,就睡不着了,还不如起床动一动。”玉萍看了看无恨说到。
玉萍打了个哈欠,还伸个懒腰。她似乎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向客厅的窗外望去,看到了外面正在下着大雪,玉萍兴奋极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子边,打开了窗子,开始欣赏起雪景来。她情不自禁地嚷道:“老公,下雪了,快来看呀。”
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像满天飘飞的柳絮,从天而降。
像一片片鹅毛随风飞舞,纷纷扬扬。
像面粉一样白,像烟一样轻,像水一样柔,一片片,一团团,不疾不徐,漫天飞舞。
离玉萍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她正如痴如醉的欣赏着雪景。
突然,她感到肚子疼痛难忍,她急忙扶住窗台,勉强移到沙发上坐下。
她在疼痛的间隙高声喊道:“老公,快送我去医院,我肚子痛。”无恨闻声赶来,看到玉萍那因为剧烈疼痛而扭曲的脸。
无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自己还没去上班。要不然外面又下着大雪,后果将不堪设想。
无恨迅速地走到父母的卧室,重重地拍起门来,一边拍门一边喊道:“爸爸妈妈,你们快起床,玉萍肚子痛,可能就要生了。”
两位老人一听到无恨的话,立刻就起了床,慌里慌张地穿好了衣服。无恨父亲提起早就准备好的,要带到医院去的东西。
无恨和母亲,一人扶着玉萍的一只胳膊。慢慢地走到,门外停着的小轿车旁,无恨把玉萍扶到车子的后排。
玉萍的婆婆和她坐在后排,无恨的父亲坐在副驾驶座上。无恨心急火燎的发动了车子。
大地白茫茫的一片,行人都被厚厚的冬衣,裹得严严实实的。他们都小心翼翼地慢慢地走着,车轮下发出吱吱的响声。
无恨心急如焚,怎奈地上的雪很厚,车开得很慢。因为雪太厚了,确实也不敢开快。
无恨时不时地反过脸来,向后座看看玉萍。
只见于萍的前额在冒着豆大汗珠,玉萍的婆婆,不时地给玉萍擦着额上的汗水。
她还紧紧地握住玉萍的手,似乎那样,可以减轻玉萍的疼痛感和心里的恐惧。
玉萍的婆婆,看着她额头的汗珠,也是心急如焚。可是又不敢催促无恨,急得时不时地看向车窗外,仿佛那样,就会很快到达医院。
无恨看到玉萍痛苦的样子,心疼极了,平身第一次体会到,“力不从心”这个词的含义。
玉萍不像大多数年轻孕妇那样,疼得哭爹叫娘,或者是骂不绝口。
她咬牙默默地,忍受着那刻骨铭心的疼痛,还要想方设法地安慰着无恨。
她太了解无恨了,只要是关于她自己的事情,无恨就会方寸大乱,手足无措。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关心则乱吧!
玉萍软绵绵地低声说道:“无恨,别着急,我能忍的,下雪路太滑,车上全是我们一家人,你开车可要小心呀。”
无恨不以为然地说道:“玉萍,你就放心吧,我开车的技术你还不知道吗?不会有事的。”
无恨他们好不容易,才把玉萍送到了医院。
玉萍咬住嘴唇,正承受着那刻骨铭心的剧痛。
无恨看着玉萍,那因疼痛而严重变形的脸,他感同身受,心疼极了,但是,他对此却爱莫能助。
要是可以,他愿意替玉萍承受这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