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容和雪峰离婚后,妧妧跟她在一起生活。
孩子总是用稚嫩的声音问秀容说道:“妈妈,妈妈,爸爸为什么总不在家。”
秀容看着天真可爱的女儿,她眼里闪着泪花,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哽住。
面对不到四岁的女儿,秀容很是愧疚。她心里的自责、歉疚似乎还没有,任何语言可以表达出来。
是自己让孩子,有了一个残缺不全的家庭。
她蹲下身子,凝视着妧妧,哽咽着对孩子说道:“妧妧,爸爸要经常加班,所以妧妧常常看不到爸爸。”
为了不让妧妧太难过,雪峰每周都要来看孩子,每次都会给孩子带来很多东西。
起初,孩子还好哄。可是渐渐地,妧妧慢慢地懂事了,到她五岁的时候。她发现了爸爸妈妈关系的异常,爸爸从来都不在家里过夜。
爸爸妈妈也不像其他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那样总在一起,妧妧渐渐变得沉默忧郁。
有一天,她面色阴郁地,怯生生地看着秀容问道:“妈妈,你和爸爸是不是离婚了,为什么爸爸总不在家。”
面对不谙世事的女儿,秀容悔恨交加,她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她甚至不敢看女儿,那清澈透明的眼睛。
女儿那天真无邪而又忧郁的眼神,会深深地刺痛秀容的心。
秀容蹬下身,一把搂住女儿,爱抚地摸着妧妧的头。
“孩子,爸爸妈妈已经离婚了,从今以后,就是你和妈妈一起生活,爸爸会经常来看妧妧的,都是妈妈的错,妈妈对不起你。”
秀容看了看妧妧,泪流满面地说到,低柔的嗓音打着颤,眼里是浓浓的忧伤。
“不,我不,我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妧妧看了看妈妈,跺着脚,大声地哭闹着说到。
“妧妧,乖孩子,别哭了,都是妈妈不好,爸爸会经常来看妧妧的。”秀容把妧妧拥入怀中,哽咽着说到。
“妈妈,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妧妧不依不饶地哭闹着。
妧妧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像一根皮鞭,重重地抽打在秀容的心上,她的心似乎已经碎了,在滴血,在剧烈地疼痛。
玉萍的儿子许安康也快两岁了,秀容一到周末,就带着妧妧,去玉萍那儿和许安康玩,以此来排解妧妧的寂寞和忧伤。
妧妧只有和许安康在一起时,才会露出那久违的微笑。
妧妧总是做出她那大姐姐的样子,对安康呵护有加。
永芳的孩子是个男孩,名叫韩志勇,已经半岁多了。
永芳的产假只有七个月,她和功成都要上班,孩子没人照顾。
永芳的父母离他们又很远,离省城大概有200多公里。
把孩子送到外公外婆那儿是不现实的,一是孩子太小,二是一旦送过去,就难得和孩子见上一面。
永芳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请个保姆好,反正经济上也承受得住。又避免了因为和婆婆朝夕相处,而产生矛盾。
这天,永芳和功成,带着孩子去志勇的爷爷奶奶家,永芳的产假只剩一个星期了。
志勇的爷爷,从永芳的手中接过孩子,一边逗孩子,一边问永芳说道:“永芳,你马上就要上班了,孩子的问题,你是怎么打算的。”
“爸,我想找个保姆,反正我们的经济也承受得了。”永芳看了看公公,思索片刻后,怯生生地说到。
“如果你们想找保姆的话,就要找个知根知底的,带孩子毕竟不是件小事。”志勇的爷爷看了看永芳,严肃认真地说到。
哪知永芳和公公说的这些话,刚好被恰好走过来的,永芳的婆婆听到了。
“找什么保姆呀!我不同意,我不放心把我的宝贝孙子,交给陌生人。再说,找保姆,多浪费钱呀,你们的钱就这么多吗?”
永芳的婆婆不屑地看了看永芳,不以为然地说到,嗓音里有几分隐秘的不满。
“永芳,你要是想和我表哥的婚姻幸福,你就别和我姑姑住在一起,因为我姑姑的脾气怪得离谱。”
宋婷曾经对永芳说过的话,回响在永芳的耳畔。
永芳看了看婆婆,她有些迟疑不定。
“妈,我是心疼你,带孩子是挺辛苦的,我怕你受累。”
永芳看了看婆婆,很婉转地柔声说到,温柔的嗓音,没有一丝底气,眉宇间似乎掩藏着什么。
永芳的婆婆白了永芳一眼,斩钉截铁地说道:
“带我自己的孙子,我不怕苦。难道你不放心,我给你们带孩子吗?那可是我的亲孙子呀!就这样确定了,我给你们带。”嗓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气场强大。
永芳看着婆婆那坚定的表情,听着那不容质疑的话语。
她那里还敢反驳,她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冲突。
永芳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公公,似乎想得到公公的声援。
永芳的公公似乎心领神会,他看了看永芳的婆婆,试探性的说道:
“老伴,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安排吧!你带也可以,就是太辛苦了。其实,找个保姆也未尝不可,找个知根知底的就行。”
永芳听了公公说的话后,紧绷的心弦松弛了几分。
“不,我觉不放心把孩子交给陌生人,我要亲自带我的孙子。”永峰的婆婆愠怒地看着老伴,没好气地说到。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
“妈,谢谢你对我们的支持和帮助,那就只好辛苦你了。”
永芳看了看即将发作的婆婆,慌忙违心地说到。嗓音没有一丝底气,眉宇间似乎掩藏着什么。
永芳暗自思忖着:人们都说每一个家庭,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有史以来,婆媳关系就是最微妙,最难相处好的。
除非双方都是通情达理,和宽宏大度的人。
只要有一方小肚鸡肠,或者胡搅蛮缠,就会呈现出水火不容的局面。
而往往最惨的,莫过于与婆婆和媳妇都有着,亲密关系的男人,即媳妇的老公,婆婆的儿子。
婆媳大战开始时,他只好靠边站,眼前的两个女人,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最好的办法就是谁也不帮,事后再暗中劝劝这个,又劝劝那个。否则只要随便帮了某一个,将会是最愚蠢的行为。
自己一直都相信一个真理,那就是:人心都是肉长的,那有什么势不两立,只要以真心换真心,多站在对方角度考虑问题,也还是容易相处的。
有时,只不过是缺乏感情沟通,造成了彼此的误会。
并且,双方只要都大度一些,就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不管是老的小的,都应该用衡量对方的尺度,先衡量一下自己,换位思考。
彼此双方都应该,想想要是自己,站在对方的角度会怎么做,做得有没有对方好,那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但是,对于婆婆这种特例,那就不一定行得通了。
正在永芳想得入神时,功成来到了他们的身旁。
他似乎感觉到永芳眼里,莫名的多了些许的忧郁。只见永芳眉头紧蹙,满脸的愁容。
功成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的父母和永芳,但由于他的母亲在场,他不敢乱说话。
他表面装着很平静,可心里却像汹涌澎湃的海水,久久不能平静。
他看了母亲一眼说道:“永芳,走,我们出去买点东西。”
永芳眼里似乎有了一丝的欣慰,她喜滋滋地和功成走开了。
他们俩肩并肩地走出了院子,功成看了看永芳问道:
“永芳,你怎么了,你和妈妈说什么了吗?,我看到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功成,有人说过,距离产生美,无论是亲人、朋友、还是姐妹,都应该保持一碗汤的距离。离得太近了,容易发生冲突,和产生嫌恶情绪。”
永芳看了看满脸疑惑的功成说到,眉宇间尽是忧郁。
“永芳,你怎么了,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说这种话。”功成摸了摸头上的卷发,疑惑地问到。
“妈妈不赞成我找保姆,她说,她要亲自带志勇。”
永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功成说到,嗓音里有几分隐秘的忧惧,眉宇间的愁云更浓了。
功成听了永芳说的话后,心不由得一紧,顿时眉宇间也有了浓浓的忧郁。
“志勇的奶奶脾气太独特了,我真有些担心。你就去和妈妈商量一下,咱们去雇个保姆吧!我真的很担心,和志勇的奶奶朝夕相处,会出问题。”
永芳看了看功成,愁眉苦脸地说到。
功成停下了脚步,凝视着永芳,作沉思状。
“我也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的道理,妈妈也是好意,她想帮我们。但是,俗话说,牙齿和舌头都有相碰的时候,更何况妈妈的个性太独特了,我真的害怕,天天在一起相处,会出问题的。”
永芳沉思片刻后,补充到。那愁云笼罩的,完美的瓜子脸,让人不免心生怜悯。
功成听了永芳说的话,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他真的不敢回绝母亲。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处于“从了媳妇得罪娘”的处境,两头为难。
功成沉思了很久后,他面露难色地看着永芳,怯生生地说道:
“老婆,我真的不敢,违逆我妈妈的意思,你就看在我的份上,勉强支撑一年多,等孩子两岁上幼儿园后,我们就解脱了。”
低沉的嗓音没有一丝底气,尽是央求,眸子里充满了期盼。
永芳欲言又止,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实在不好再说什么,就只好默认了,眸子里的忧郁似乎更浓了。
永芳知道,婆婆的出发点是好的,是对她们好,是想帮她们一把。让她说婆婆的闲话,她怎么开得了口。
她做人的准则,也不允许她这么做,只好把对未来的忧虑,深深地埋在心底。
以前,永芳隔三差五回到婆婆家,她和婆婆接触,她都尽量地迁就她,尽量地少说话,说话时,对婆婆也是察言观色后再说。
因而几年以来,一直没有发生过冲突,可是,以后要天天在一起相处,永芳想想,就会后背发凉,
“永芳,你要是想和我表哥的婚姻幸福,就别和我姑姑住在一起,因为我姑姑的脾气怪得离谱。”宋婷曾经对永芳说过的话,又一次萦绕在永芳的耳边,她的神色更忧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