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仇抬抬眼皮,懒得回话。
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嗯,对,他一直是云卧楼里最无礼的影卫。
顷尘兮抬头,看看姬仇,有些紧张——被识破了,怎么办?
“听小少爷先前,可是唤他为继父?”桃红色衣衫的女子,捂着嘴呵呵轻笑,“算起来,姐姐离府不过半月之余,怎地又将自己匆匆出嫁了?这会子,可是想赶在肚子大起来之前拜堂?”
这女人,胆子好大啊。
顷尘兮目瞪口呆,说她珠胎暗结,莫不是直言堂堂南安侯被人扣绿帽。
毕竟易湛已经出征半年之久,全侯府的女人,合该独守空闺才是。
“枳安,休得无礼!”叶婧瑢出言呵斥,颇具主母威仪。
枳安冷哼一声,未曾搭理她,只娇滴滴地剜了易湛一眼,“湛儿如今功成名就,又再娶一娇妻,如今怕是越发厌烦姐姐我容颜衰落了。任由什么人都敢端起架子凶我!那还不如直接送姐姐去城郊庄园养老好了,省的受气。”
易湛没有说什么,只冷眼瞥一下叶婧瑢。
叶婧瑢心里咯噔一下,双手再次捏紧茶盏,瓮声瓮气道,“是瑢儿托大了。”
枳安冷哼一声,撇过头,微噘着嘴,还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顷尘兮一脸看戏的表情,简直太明目张胆。
姬仇悄悄拿手指头,戳了戳这傻公主,被人嘲讽扣屎盆子,还能幸灾乐祸地看争宠戏,也是没谁了。
得亏了咱家公子洁身自好,后院空得放不出一个屁来,否则这小公主只怕骨头渣都剩不下。
这昭澜皇室也真是怪哉,能养出这么脑子简单的公主来。
顷尘兮收敛住脸上的夸张表情,眼睛还一眨不眨地黏在枳安身上。
原来她就是枳安啊!
她在南安侯府时,不止一次听丫鬟小斯们议论枳安,这位穿着嫁衣,在新婚当天,被才十五岁,还是世子爷的易湛,给强行抱回了南安侯府。
听说为了这事,老侯爷的鞭子都抽断了三根。
这枳安夫人,可比易湛大上整整十岁啊。
原本就是“高龄”出嫁,惹人非议,还在夫家门口被一个小十岁的少年郎抱走,简直是闻所未闻!坊间传出来的臆想版本更是多达几十种,个个引人浮想联翩。
顷尘兮轻轻咬着下嘴唇,暗骂这南安侯的青梅竹马实在太多,满城风月,难怪三年前会在皇宫内做出那等事情来,实在可恶!
她恶狠狠地瞪了易湛一眼。
易湛心跳瞬间加快起来,正在桌下悄悄释放暗号的手指,微微一顿,心里莫名其妙有些慌。这傻女人,瞪他作甚?莫非发现了什么?
“诶,小面具,你东张西望什么呢?”枳安盯着姬仇,娇媚一笑,“反正今日风雪铺天盖地,也没什么景致好欣赏。不如你来讲讲,你是怎么认识的姐姐?”
顷尘兮再听这一声姐姐,便有些起鸡皮疙瘩了。这枳安,明明年纪都大出她一辈儿了。
姬仇懒得搭理人。
他哪知道公子和这小公主是怎么相识相知相恋的啊?
全云卧楼的人都是懵圈的,他又从何得知?
“孩童之言,不得当真。那壮士,只是冷篱公子的众多替身之一,想来,是为保护夫人而来。”易湛开口解释。
“不是的父亲,他有婚书,门口守卫看过!”易翎止既认真,又焦急。全场只有他一个人当真,其他人,只为戏谑一番。
毕竟是个孩子,哪里知道,如顷尘兮这般尴尬又特殊的身份,是没有冰人府愿意颁发婚书的。
那婚书,想想也知道是幌子,只怕要多少,就有多少。
“叶三小姐,礼物已准备妥当。”一个小斯上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