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淑慎抓了抓石玉的丸子头,“傻丫头,深处后宫怎能不力争上游?你啊,好似水做的,珍珠不要钱吗?”她温柔地笑笑,伸手抹去石宛脸上挂着的泪珠。
石玉吸了吸鼻子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仇淑慎,“娘娘,奴婢要是有通天的本领就好了,奴婢定带着娘娘飞出这紫禁城,飞到高山深处,飞到林间小溪,奴婢给您抓鱼采野菜,让您无忧无虑地活着。”
仇淑慎噗嗤一声笑出来,“若是那样,我肯定不去林间,我定你去集市上卖艺,赚他个盆满钵满。”
她逗笑石玉后,自己才敢偷偷叹口气。
石宛纠结着手指深深地垂着头,她明知道仇淑慎争取是为了自己,还大义凛然地在仇淑慎伤口上撒盐,她只觉得自己是最多余的那个。
兰中提这个篮子走了进来,她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娘娘,刘贵人…不对,现如今该唤她舒妃娘娘了,舒妃娘娘搬到瑶华宫去了,其他妃嫔都送去了贺礼,娘娘,老奴觉得您此时也得有所表示,您们都是姐妹,若因为个谁晋升就闹不愉快,不值当。”
石玉脸上的笑瞬间脱落,她起身挡在仇淑慎身前,提高音量说道:“嬷嬷,话虽如此,您难道不知其他妃嫔就等着看我们娘娘笑话呢吗?!现在去不正好着了她们的道?”
兰中缩了缩脖子,堆得下巴多了好几层,“哎呀,老奴没想那么多啊,老奴只是分享下自己近些年攒下的生存之道,去不去全看娘娘。”
仇淑慎顿了一瞬,她又觉得太阳穴胀痛得厉害,她用力闭了闭眼后静了片刻,“嬷嬷说得对,若不去该让人诟病了,宛儿,将本宫的祺梦羽扇带着,趁着天色尚早,我们早去早回。”
石宛纠结着衣摆,只能从命。
石玉看着锦盒里的扇子连着叹了好几口气,“这可是我们的得意之作,就这么送人了,早知道宫里需要打点的地方这么多,我们来的时候就该带点仇府里的稀罕玩意。”
“日子紧我们便紧张着过,娘娘不能一直如此。”石宛捧着锦盒招呼着石玉,“快跟上,耽误了时辰,回来该走夜路了。”
“我现在啊,格外想念御花园!那里的夜晚明亮得早晨似的!哪像这啊,连盏灯都舍不得点。”石玉拍了拍手皱着鼻子说道,边说着边慢悠悠地踱步,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好啦,你再碎碎念,我便不带你了。”石宛跺脚叫道。
石玉赶忙换上笑模样,她从石宛怀里接过锦盒,讨好地说道:“好阿姐,我来我来!您扶着娘娘。”
三人在宫墙下缓慢前行着,这连个扫雪的都没有,仇淑慎踩着绣花鞋小心翼翼地前行着,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石宛想起兰中的话,心里就膈应的很,再瞧着仇淑慎脸阴沉的吓人,开口寻起了话题:““娘娘,奴婢真不知那兰中嬷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说她坏,她也不全然如此,可你说她好,她又像个臭虫似的惹人烦。”
“噗…你这语气像极了玉儿。”仇淑慎不留情的说道。
石玉急得直跳脚,“怎么能像奴婢呢?奴婢可从不说脏话的。”
三人的笑声到了瑶华宫便停了下来,瑶华宫是洪诗容的宫殿,尤其是石玉,她又回想起洪诗容对她的所作所为,吓得连站着都费劲。
仇淑慎拍了拍她冰凉的手,“没事,我们今日是来拜访舒妃娘娘的。”
石玉这才稍微好点,几人进了偏殿,就看几个太监宫女忙上忙下的收拾着聘礼。
可岚看着来人赶忙上前作揖,“贵人娘娘,您来了怎么也不知会一声,眼下太忙了,是奴婢怠慢没注意到贵人娘娘了,奴婢这就去通报舒妃。”
仇淑慎抿了丝微笑点点头,“不着急,本宫来也是想与舒妃娘娘拉拉家常。”
可岚又屈膝行礼这才去通报。
看着可岚的背影,石玉机灵地转了转眼珠凑到仇淑慎耳畔问道:“娘娘,妃嫔的丫鬟也高人一等吗?我发现她叫舒妃娘娘叫得没有丝毫的尊敬。”
“都是从本家带来的丫鬟,从小一同长大,自然没那么生分。”石宛小声说道。
“可你看,咱们也同娘娘朝夕相处,也没越距啊,还是说这个丫鬟压根就不想伺候舒妃娘娘?!”石宛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机密,自己把自己吓得眼睛瞪得溜圆。
仇淑慎咳嗽了两声,“人来了,别被听见。”
石宛做了个鬼脸笑出声来,“娘娘心里也这么想的吧?”
石玉踹了石玉一脚,仨人迎上可岚,这才进了屋。
“天下这么大的雪,妹妹还折腾过来。”刘绮菱脸上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接过仇淑慎的贺礼,脸上也没过多的表情,好像攀上枝头的不是她一样。
“本宫也送不出什么大礼,这是我那俩丫鬟秀的,也算是独一份,你别嫌弃才好。”仇淑慎也是一副谨慎的模样。
“那本宫定会好生珍惜着。”她说完便把扇子递给了可岚。
俩人虽然是同天入宫,但这才算是她俩的第一次正式见面,说不上如坐针毡,但确实不自在的厉害。
仇淑慎抬眼望着刘绮菱,刘绮菱好像带了一天的面具,在面对仇淑慎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伪装自己了,眼下她正对着香炉里冉冉升起的青烟发呆,眉间在不知觉中已经拧起了个疙瘩。
“舒妃娘娘,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为何愁眉不展?”仇淑慎问道。
刘绮菱眼睛闪躲了几下,她抬眼注视着这位不受宠的贵人苦笑出声,“何来大喜?”
仇淑慎脊椎僵硬,她方才不过试探试探舒妃可不可交,听着问话,她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