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翌!我教你要有城府要不被人看清心中所想,不是让你用来对付我的。”我再上前一步,把轻云横在他身前,“告诉我,林子霂在哪里,不然要么我跟你打一架让你了断我,要么我自行了断。”
“你威胁人的手段还是没变。”
“除此之外我难道还有别的筹码?”
“对于关心你的人来说,是个好法子,但不鼓励使用,很伤人心,也让人疲倦。”容翌挥挥手,示意旁边的人不用紧张,“跟我来吧。”
他把我带到了一处悬崖。
“此处是情久崖,百年前叫做情绝崖,是酿酒大师陈润安为其妻殉情的地方,所以净属宗开宗宗主安祁前辈将宗门迁于陈酒山,我想你应该听过这个故事,就不多讲了。”
悬崖的风太大,将他的声音扯碎,默了默,他又开口:“前宗主也许还在这里,也许不在了。”
“什么意思?”
“他以前受过伤,落下了病根,你跟叶青澜成婚当日,他旧疾复发,没有救回来,临死之前他让我把他一把火烧了,烧成灰,撒在情绝崖下。可是情绝崖的风这么大,他应该已经被吹到很远很远了。”
“林子霂真的死了?”
“真的,牌位立在净属宗祠堂,你要去拜拜吗?”
“林子霂真的死了?”
“真的,他的遗物我都收得好好的,你要去看看吗?”
“林子霂真的死了?”
“真的。”容翌按住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每个字都那么肯定,“林子霂真的死了。”
风太大了,我根本不能凭自己站住,他的手一撤走我就瘫坐在地上,觉得他一定在骗我。林子霂那么厉害,怎么会受伤?怎么会有什么旧疾?两个月前在顾朝那里,他递给我手帕让我擦擦嘴,我没有理他,他让我叫他师兄,我也没有理他。他还给我带了细雪酥,他那么温柔的问我做了什么好梦,他那么狠心的要我嫁给叶青澜,他那么决绝的要我跟他恩怨勾销。
可是现在他们都说林子霂死了。
那时我气坏了,我发誓说不见了,以后都不要不见了,结果那就真的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他让容翌把他一把火烧了,烧成灰任风吹向天涯海角,可是我抓不住风,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个天涯海角。
林子霂,你为什么不好好活着,你应该好好活着,我才能狠下心恨你一辈子。
林子霂,你真的不要我了。
我在净属宗的祠堂里待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也数不清日子。中间好像有很多人来看过我,他们跟我说话,想要劝我离开,可是我想不起来过哪些人,也懒得想,反正来来回回都是那些人,说来说去也就那几句话。
我看着他们把林子霂的牌位取走,不久之后又送回来,大概是容翌的接任典礼举行完了。
我不想看到这个牌位,太刺眼了。于是我去林子霂的房间里又待了很久很久。
我总觉得他们是合起伙来骗我,说不定哪一天林子霂就从外面游山玩水回来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要狠狠骂他一顿,然后赖在他身边,再也不走了。
可是我等了好久好久,他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