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声幽谷树,山影夕阳村。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天边的晚霞像美丽的锦练,在橙色、紫色中变幻不定。明淳和白夜相约在绚丽多彩的花海里。天空似与花海有所默契,景色越发美不胜收。
阿夜先是带着明淳飞一圈,感受一下轻功。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明淳心里莫名念叨着这句诗。白夜抱着明淳的腰,从明淳的角度看,只看到阿夜的侧脸,落日的余晖照在他身上、脸上,棱角是如此分明,如此清晰,眉眼是如此好看,如此迷人,此时的他比霞光万道更耀眼。
“怎么样?好玩吗?”飞了一圈,将白川谷的景色尽收眼底后,阿夜把明淳带回原地。
明淳意犹未尽的说:“挺有意思的。”
阿夜:“你的内息还不够,你坐下,我帮你调理内息。”
明淳照做,白夜坐在她后面,为她将内息运行一周天。风很安静,很舒适,萤火虫围绕在两人身边,像是将天上星河移到人间一样美丽。明月清冷,她不知道人间即使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肮脏,也有纤尘不染披心相付的赤子之心,有沆瀣一气,也有世外桃源。
第二日,明淳飞到树上,不幸掉下来,把隔壁家老王种的宝贝花草砸坏了。
第三日,明淳想要飞到屋檐上,不幸半途掉进鸡舍,场面一度鸡飞狗跳,村民向杨嫂投诉明淳胡作非为。
第四日,明淳飞错地方,不小心把许伯佺羊的围栏撞烂,羊儿成功全逃脱了,一只不剩,明淳又获得投诉。
第五日,明淳飞行再次遇上事故,撞翻刘姨刚挑拣好拿出来晒的药材,明淳又双叒叕获得投诉。
第六日,明淳把村民辛辛苦苦插了一整天的秧全毁了,阿夜在现场溅成一个泥人。
第六日,方爷爷收到几十个村民的投诉,明淳被方爷爷叫去喝茶,直到晚上才被放行回家。
第七日,风和日丽,村民们无论在家不在家的,都小心提防着明淳。
明淳委屈巴巴的向阿夜诉苦:“我是不是学不会轻功了?”
白夜早已打通她的脉络,这几天他一直给他传输内力,以致她的内息增进不少,掌握轻功不成问题,恐怕还只是经验不足而已。
“玩个游戏,你来追我,追上了,我留在白川谷陪你一辈子,没追上,你跟我走。”
“诶,为什么是这个赌注啊?”明淳不服。
阿夜没有多解释,开始施展轻功,明淳见他走了也紧跟其后。中途明淳还掉下去一次,软软的花草托住她,就像是掉到软软的地毯上。明淳再一次运足内息,施展轻功,原本以为这一会儿功夫,阿夜早不见踪影,谁知他身轻如燕的站在树上等她。
明淳心想:好嚣张!猛地向他的方向跃去。
“控制身体左右力量平衡,否则你容易撞上。”阿夜开口指导她。
随后,便又是你追我赶的场景。在明淳追逐的过程中,阿夜顺势教导她如何控制身体的内息,如何调控方向,如何转弯,如何身轻如燕的停在树叶上。好几次,明淳差一点就够着他,而阿夜总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完美解除被追上的危机。
不知不觉中,日落西山,天上的银河与地上花海的萤火虫相映成辉,一切都是那么梦幻。白夜和明淳一前一后在花海落地,明淳猛地向阿夜一扑上去。阿夜也不简单,脚不离地的瞬间后移,他笑着说:“游戏结束,你跟我走吧。”
两人隔了估摸一米之远,相望对视。明淳不解:“我为什么要和你走?我没想过要离开白川谷。”
“我准备离开了。”风轻轻吹来,两人的衣角翻飞起舞。
明淳很失落,心想着,我是不是要失去一个可以天天陪伴我的好朋友了?
“你为什么要走?”
“我要回家了。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回家?”
明淳舍不得白川谷的一切:“杨姨对我很好,虽然她经常骂我,但是我知道她是很爱我的。困了我可以躺在花海睡觉,乏了我可以吹着凉爽的山风看看星星发发呆,无聊了有麋鹿兔子来讨我开心。阿夜,这里就是我的家。”
“王都也有你的家,难道你不想见一见自己的父母吗?”白夜使出最后一个能打动明淳的方法。
明淳大吃一惊,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也曾想象过他们会是什么样子,也曾在半夜梦醒时呼喊过他们,也曾向杨姨问起自己的父母,可每每提到,杨姨都三缄其口,再躲起来默默拭泪。
“你知道我的父母?”明淳有太多想问的。
白夜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明淳。
元康二十一年,良王密谋起兵谋反,取代东宫。太子收到风声后,就遣人送走太子妃和年尚两岁的明姝。在撤退途中,太子妃不知所踪。
元康二十二年,良王与太子持续一年的拉锯战,以太子一派胜利告终,良王及其党羽全军覆没,这次东宫之位的斗争大大巩固了太子东宫的地位。
元康二十三年,明姝被送回东宫。十一月,消失两年的太子妃重回东宫。
元康二十六年,皇帝病逝,太子即位,改年号为祐宁。
“你的父亲是当朝皇帝傅钧,你的母亲是当朝皇后方萤,皇后在撤退途中遭遇意外,逃到白川谷生下你,为了保护你,她把你留在白川谷。我是奉皇上口谕,来迎接明淳帝姬回去的。阿淳,我们回家吧,你的父亲母亲想你了。”
阿夜的话让明淳一时缓不过神来。
“我等你明天回复,明天午时,我在花海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