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二哥若是无其他事的话儿,三妹便不留了。”我话锋一转便是有送客之意。
而林弈赟仿佛早就知道了一样,神情尽是淡然。
“确实,不能叨扰三妹休息了。”二哥只默默然的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便起了身,可起身之后却没有直接走,而是正正直直的站在了我面前。
我眉头微凝,稍稍抬眸看着他,只见他神情一转,尽显华然,说不出的苦涩掺杂一丝收不进眼底的羡意。
“这神情...”让人看了只觉得酸楚。二哥怎么会露出这种神情?
我想不通,而二哥则是开了口说:“三妹,二娘视你如珍宝般的疼护你...”
“你...你可要...不辜负二娘的爱意...”二哥说完了这话,像是松了一口气。可在我听来,这话儿一真二假的,那中间的停顿,分明不是这个意味。
“二哥不止想说这个。”我斩钉截铁的看着他说,不带丝毫犹豫。
而他听完便是一个微动,一闪而过的惊讶被我尽收眼底。
“二哥只愿三妹,一世安生。”这句话他说时,满是释然,看不出一丝他意,至少,我看不出一丝其他意味。
可一世安生,一生安宁,又哪有那么容易...
说的都是轻巧...
或是二哥见我不语,便又说了最后一句话然后便推门而出,没有片刻停留之意。
可那一句“寻天宝材福店家,望三妹珍重”。久久在我的脑海里萦绕。
“天宝材福店家又是何人?我又为何又寻他?是因我阿娘吗?他又知道些什么...”我脑子里是一个个的问题,出了个神连阿夏是何时进来的都不知道。
等我回过了神来,看着阿夏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就连想敷衍一下阿夏让她给我倒杯茶也没有说出口。
反是阿夏一脸镇定,想了想也是,阿夏从来都比我镇定罢了。
可接下来阿夏便轻走到了我的身边,微弯着身子对着我说:“小姐要找天宝材福的店家吗?”
“你听着了。”我第一反应便是这个,阿夏听着了我与二哥的谈话。
我并非不信任阿夏,而是不想阿夏也卷入这似是而非的漩涡中。
若是能让她们少知道些,便是让她们少知道些。
“听着了。”阿夏只是这样淡淡的回答着我。
“听了几分?”我问着她说。
“从二公子起身时,阿夏便在门外了。”阿夏说着,我便听着。
也就是说,阿夏听着的事儿,并不多罢了。
“既然听着了,阿夏你便着手去办吧。”我微抬着头,看着阿夏,对着她吩咐到。
“是小姐。”阿夏立马就应了我,不带一丝犹豫。
其实有时我也在想,若是有人能与我分担便好了。
可有些事情,注定只能自己来。
她们不必全知晓。只要心向着我,便够了。
“阿夏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我看着阿夏的神情轻齿道。
只见阿夏微定了一下,然后便笑着摇了摇头说:“阿夏没有什么好问小姐的,小姐说什么阿夏便去做什么就好了。”
阿夏说这话儿时,让我想起了明儿,如今阿夏对我的话是越来越多,好似是上次与她谈起了家族开始吧,阿夏的心,我才又摸懂了几分。
可明儿,从从前的懵懵懂懂到了现在的模样,虽算不上什么,可总归是变了。我也说不清这变化究竟是好或不好,可现在的明儿,有时会让我觉得像阿夏。
“对了小姐。”阿夏突然开了口对着我说:“将军要回府了。”
“阿爹吗?要回府了...”这时回府的话,这府里...这事儿,他又该知道了多少?
“什么时候来的消息?”我问着阿夏说。
“便是刚刚,才传出来的。”阿夏答着我说:“不日便能到府了。”
“这么快...”我低着眉想,皱了又皱。
按着理说,从陇西到京都需个三个日程,阿爹又是打了胜战,明面上是威武着的,又何必急匆匆的赶着回来?
只需马驾子一坐,路过些许城受人尊敬着才是。除非是圣旨下下来的,让我阿爹速速回府,可我这将军府是半点消息也没有,而圣上又何必下那圣旨?
思来想去我也是没有半点头绪,虽说我阿爹疼爱大夫人,可朝头战前的事儿,我阿爹自是有自己的分寸的,不会让家妻左右了去。
而大夫人近来的这模样,虽说是义然了些,可总归不是没有分寸的,想必她心里也知道,哪些事儿是自己碰不得的。
所以...阿爹这么快的回府,需得有他自己的由理,而那由理,怕是重要的很了。
究竟是没有由理,等阿爹回了府,便也能知晓一二了。
不过,在此之前,为了防止大夫人她们再做手脚,我便也要布布局了。
这局啊,并非只有她们会设罢了。从前我是不屑,可今后,我便会好好利用了。
“小姐,小姐。”阿爹唤着我,我便看了过去,微微笑了一下说:“不必担心。”
“不是的小姐。”阿夏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我说:“小姐方才不是饿了嘛,阿夏让洳儿去备着,这会儿该好了。”
听完阿夏的话,我便也只好笑了一下,然后说:“白味?”
“白味。”阿夏答着我,就转了身,踏出了房门。
“白味便白味吧。”我对着自己说着,有时吃吃白味也好。
果然不一会儿,阿夏就领着洳儿进了门,洳儿端着托盘上面便只有一碗,不用看,就能觉得是清汤寡水的。
“小姐。”洳儿把托盘放在了茶桌子看着我说:“这虽然只是简单的汤粥,但这汤底是洳儿用山鸡熬出来的,鲜的很,这香米也是软糯的很,小姐莫嫌才好。”
其实,还未听洳儿说完,我便好像能闻到了鸡汤香,再往那碗里瞅了瞅,色泽也是不错的,再看下去,好像那汤里还加了些其他的料材,实在是有些诱人了。
“洳儿的手艺我自然是信的过的。”我对着洳儿讲,然后便稍微又动了动身子,让自己好可以坐的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