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跟着进了屋内,嗅到了满屋的血腥之气,面色凝重道:“夫人想怎么治?”
“让……”郑怀云看了眼跟在秦林身边的年轻大夫,才恍然想起自己没问这大夫的名字。
那大夫面善,含笑道:“在下秦书。”
“嗯,夫人,老夫这孙子医术还算不错,让他先看看吧。”秦林三两言语化解了眼前的尴尬。
郑怀云侧身歉意地看了秦书一眼,让开路道:“人就在榻上。”
秦书刚走到床边,一眼就看到了深可见骨的伤口,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头看了眼对他微微颔首的秦林,将手搭在了应长树的腕上。郑怀云对号脉是一知半解,当年也就学了点皮毛,对于秦林这样的中医大佬自然是敬重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长风,低声问道:“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都带了。”长风将手中的篮子递给郑怀云,神色略有迟疑,低声提醒道,“夫人,秦大夫现在来了,夫人大可宽心。”
郑怀云挑眉深深望了他一眼,没反驳他的话。秦林是西华镇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在他面前驳斥长风,无异于质疑秦林秦书的医术。但应长树伤势不轻,秦林是否真有把握将人救回来,尚犹未可知。她但笑不语,只是平静地说道:“等秦小大夫看过之后再说。”
长风像根木头似的立在一边,目光落在了眉头紧锁的秦书身上。
秦书收了手,又查看了一下应长树背后得伤势,脸色比来时更为凝重,回头看向秦林时摇了摇头。
秦林单手捋着胡须,平静道:“什么情况,你说就是。”
“孙儿学艺不精,应长树的情况要比我预料得严重得多,他背后伤口太大,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秦书的话没掺半点虚的,郑怀云看着他垂首立在秦林面前,一副等待受训的样子,无奈地笑了一下。
秦林沉吟片刻,回头看着郑怀云:“夫人想救这人,怕难。”
“应长树的情况我是知道的,寻常方法治也只能听天由命,秦小大夫随你学医多年,我自然信他的话。”
秦林深深地审视了她片刻,问道:“夫人有别的办法?”
“有是有,但我不懂行针,还要请秦小大夫帮上一帮。”郑怀云徐徐说道。
秦书诧异地看着郑怀云,随后见自家长辈点了头,上前一步拱手道:“夫人有何吩咐,尽管说。”
“我需你行针为他止痛,暂时麻痹他的感知,然后我将他背后已经腐烂化脓的部分剜出。”郑怀云平静地说道。
“这个我来做即可。”秦书请缨道。
郑怀云摇了摇头:“我来,剔除这些部分要快,你行针止痛即可。我们分工合作。”
秦林立在长风身边,低声问道:“夫人何时学的医?”
长风摇了摇头,简短地回道:“不知。”
孙力很快就烧好了热水,应婉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看着屋内面色冷肃的几人,有些受惊,但却又不敢说话,唯恐冒犯了屋内几人。
秦书行针极稳,虽年纪轻轻,但下手却从容不迫。长长短短几根银针落在应长树身上,随后应长树便不再呓语,整个人已经昏昏欲睡。郑怀云又倒了一碗理解,随后从长风那里拿了火折子,点燃了油灯,将长风送来的巴掌大小的匕首在酒中淬过,然后放在火上来回炙烤。
“你注意他的体征,若脉象变得微弱时,记得及时提醒我。”郑怀云从火上抽走匕首,将酒淋在应长树伤口处,应长树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她微微皱眉,看向杜庭清道,“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