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也走到崖边,微微笑到“你也觉得....我丧心病狂吧.....”
白飞羽淡淡说道“我只是好奇,你这样做的目的,堂堂一城的诗酒,不会开这样天大的玩笑吧。”
诗酒也不搭话,而是拿出袖中的长箫,悠远的萧声响起,不一会儿,便不知道从何处跳出几个黑衣人,皆黑衣蒙面,看不出真实面目,见有外人在场,几个人也只是跪地静听,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诗酒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他们“去查一查,这几位药材的产地,另外,命人潜入诗酒府的藏书楼,去查一查少了一本什么样的书,尽快办好,去吧。”
几人身手矫健,眨眼之间便消失了,白飞羽走上前,疑惑地看着他。
诗酒转过身来,也看着他“你不必疑惑,杀了那个孩子,我确实情非得已,连累了你也被通缉,现在你跟我绑在一起,也是洗不干净的事实,既然如此,便请白公子帮我一个忙。”
白飞羽轻轻地逼近诗酒,“你是在威胁我。”
“威不威胁没有任何意义,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不只是丧心病狂,我还固执的无药可救。”
“这么说你是冤枉的了。”
诗酒哈哈一笑“可以这么说。”
诗酒被他这样临危不乱的气魄所震撼,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如此了。
晚上两人在山洞中生火取暖,白飞羽不知道从哪里逮来了一只野兔,正在火上烤着,诗酒披着头蓬坐在一角,灯火摇曳下显得苍白又落寞,他呆呆的看着火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静静的开口“秋妈是你什么人,他似乎格外关心你。”
白飞羽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地方,“他是我找了多年的亲生母亲。”
诗酒抬眼看了看他,随即便明白了,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示,但是内心还是替他高兴,正在烤火之际,几个黑衣人已经落在洞口,诗酒快速站起身来,连斗篷都没有披上便迎出来。
“启禀诗酒大人,药材我们已经一一查实了,这边这几位药材都是普通之物,天下都可流通,唯独这一味药材,只有在水土及其肥沃的关内才能找到,其他地方是没有的。”
诗酒皱着眉头,嘴里喃喃地念叨“玲珑草.....玲珑草......”
“这是关内一种特有的草药,长相与普通草药相差无几,但是内有剧毒,这种草药虽然剧毒无比,但是在没有提炼之前,也并无大碍,若是其草中的玲珑毒素被提取出来,那便是灾难一般的存在,所以君上已经明令禁止并且焚毁了所有的玲珑草。”
白飞羽幽幽的说到,并将斗篷扔在诗酒的脸上,“你死了,我就洗不清了。”
诗酒摆摆手,命令所有人退下,然后跟着白飞羽跑进了洞中,‘白公子!白公子!’
诗酒踉踉跄跄地靠近白飞羽,突然换上了十足的小人嘴脸,阿谀谄媚道“白公子,白公子再造之恩,诗酒做牛做马报答不尽,请公子受我一拜。”
白飞羽面无表情,“我没有说过要帮你。”
诗酒抬起头开,“可是如今之际,只有白公子带我去一趟关内,真相才能大白,也只有跟随你我才能进得了关内,公子若真的信我,就帮帮我吧。”
白飞羽瞥了他一眼,“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只是不想为我白家落下一个挟持的罪名。”
诗酒抬起头来,睫毛弯弯,笑道“是,多谢公子。”
白飞羽看着他那张绝美的容颜有些恍惚,他的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梅影的影子,那个眼神,还有那样的笑容,都曾经深深的印在心中,自从知道她死了,他也便不再奢求什么了,可是眼前这个人,明明是个男子,却.....
白飞羽叹了口气,自己难道真的不能忘记了吗,现如今真是看谁都像是梅影......
白飞羽转过身来,见这人已经自觉地在那里自顾自的考起了兔子,一脸嘴馋又无赖嫌让白飞羽哭笑不得。
他轻轻的蹲在火堆旁边,冷冷的说到“这是我的兔子,谁让你吃的。”
诗酒也瞥了他一眼,嫌弃地说到“公子一看便是富贵人家,你不会烤兔子,都快要烤糊了,我小时候是在饿的不行的时候就去抓野味吃,所以我知道怎么烤。”
白飞羽一边添柴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堂堂岭南城的诗酒大人,也有这么穷的时候。”
诗酒似乎没在意他说的话,还是自顾自的说着,“小时候穷,可是那个时候因为不懂事,心中还装不下这偌大的天地,所以感觉不到穷苦,长大了之后,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还是穷.....只是因为.....懂得了太多的红尘,失去的已经不多了....”
诗酒看兔子已经考的差不多了,便掰下一块,递到白飞羽面前,那样天真又渴望的眼神让他一时间有所触动,这诗酒还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
深夜露重,一夜过后,诗酒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但他还是强撑着骑上了属下准备的两匹快马,与白飞羽马不停蹄的往关中赶去。两人都在脸上抹了黑灰,看起来就像逃难的难民一般。
已经赶了一天的路程,白飞羽看着马上晃晃悠悠地诗酒,觉得他实在撑不住了,便挡在他前面,要求停下来住一晚上在走,诗酒眼神有些迷离,模模糊糊的嗯了一声,便从马上栽了下来。
白飞羽眼疾手快,立刻接住掉下来的诗酒,才发现他烧得厉害,嘴唇都泛白了。
顾不得许多,他立刻将诗酒抱进客栈,让小二赶紧去请大夫,白飞羽坐在床边,不停地替她换着帕子,“现在我是真的相信了,你不仅丧心病狂,而且固执的无药可救。”
好不容易吃上了药,热度才稍退,白飞羽怕被查,因此不敢点灯,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桌边守着。
过了好一会儿,迷糊之中,身后突然被冰冰凉的抱住,白飞羽突然醒了过来,“谁!”
以为是追兵,白飞羽刚要动手,却听到了耳边均匀的呼吸声,轻轻的转过身来,原来是诗酒这家伙,想是他太冷了,浑身出了一身汗,这一会儿无论怎样也不撒手了,白飞羽叹了口气,怕他再次着凉,只能与他一起来到床边,赶了一天的路,白飞羽也困了,也不计较许多,任由他抱着自己,合衣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