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还在昏迷期间,他当街抢夺婴儿并将其焚烧的事情便不胫而走,此事在岭南城掀起了轩然大波,若是一般的小毛贼这样做,判处死刑秋后问斩当没有什么争议。但是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诗酒,却做出这样惨无人道,灭绝人性的事情,况且这位少诗酒的名声一向不怎么好。
那位失去了孩子的母亲更是天天在城主殿闹个不停,非要城主大人狠狠地惩处这位岭南城的少诗酒,急的朝中的大臣团团转,更是急坏了箫师和秋妈。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们两个在清楚不过,岭南城之所以能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靠着诗酒在,一旦惩处诗酒,岭南城便会再次陷入混乱之中。
况且现在诗酒还昏迷不醒,真相还不知是真是假,只能暂且抚慰民众,给大家保证一定做出合理的处置。
“飞羽!飞羽!”秋妈气喘吁吁的跑到儿子的房间,推开门看到白飞羽还在书桌旁写着什么,便急切地走过去,拉着他便要让他离开岭南。
“母亲!发生了何事,您为何突然让我走!”
“你这个傻孩子,你闯了大祸啊,你怎能将诗酒的身份泄露出去,即便他做下了那种丑事,你也不该这样做啊,一旦诗酒清醒过来,势必要拿你是问,你现在就给我返回关内,再也不要回来了!”
白飞羽拉住母亲的手,安慰母亲让她先坐下,“母亲,您冤枉儿子了,这件事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也没有泄露半分诗酒的身份,他做出这样不可饶恕的事情,获罪是在所难免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秋妈无奈的摇摇头,“孩子,你还不知道.....诗酒对岭南,有多重要......”
在白飞羽的印象中,母亲是一位高傲的人,这辈子没有敬佩过谁,可是这么多年没见,母亲似乎被这个不知真实面目的诗酒完全收买了,一心一意的为他治病,替他说话....
正在说话期间,有下人匆匆来报,“启禀秋医女,诗酒大人醒过来了,请你赶快过去看看!”
听到诗酒醒过来的消息,秋妈说了一声谢天谢地,于是急忙准备赶过去,白飞羽见状,对母亲说到“我与你一同过去,看看他作何解释。”
到了诗酒的房间,白飞羽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帘子后面等着,秋妈急匆匆地走进去,看到了苍白虚弱的诗酒背靠着床边,冷漠无情的表情让秋妈都感觉到一丝冷意。
为了缓和气氛,秋妈故作笑脸迎上前来,“你终于醒过来了,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怎么刚醒过来,就发这样大的脾气,这伙下人伺候不周,诗酒大人千万见谅。”
见是秋妈过来了,诗酒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微微挤出一丝笑容,“是我任性了,刚一醒过来便要看奏折,与他们无关,都下去吧。”
一排下人唯唯诺诺地离开了,秋妈这才坐在诗酒的床边,语重心长的说到“大人就算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要为岭南城想想,若是你都病倒了,老百姓还怎么过。”
以前提起城中的百姓,即便诗酒的脸上在怎么冰凉,都会露出一丝欣慰,但是今日却不一样,他冷哼了一声,无奈又苦涩地说了一句“他们巴不得我快点死呢,我现在死了他们会更高兴。”
秋妈一听话头不对,知道是那帮无知的下人将诗酒身份泄露的事情说了出来,也不在隐瞒,随即说到“大人,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做这样鲁莽的事情,还叫别人抓住了把柄,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诗酒身体慵懒地靠近床头,脑子里却快速的思考着,五味散的事情现在还不能说,一者容易引起城内的恐慌,再一个这东西岭南不识,就算是说出来他们也会认为我狡辩。
现如今当务之急是必须追查那黑衣人的下落,自己的时间也许不多了,再过个几天也许舆论的压力下就不得不办我了,我必须在这几天之内查出黑衣人和丢失的那本书的下落,否则......
当时自己带着面具,怎么会被泄露身份.....唯一知道自己身份的就是......
正在思考之中,下人突然来报,“启禀诗酒大人,议员大臣已经下令,让诗酒大人暂时好好养伤,城中的事务暂时由他人接管,暂停诗酒府的所有职权。”
诗酒摆了摆手,来的好快.....如此可要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诗酒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哀伤,他无力地靠在床上,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若是我真的是因为丧心病狂才杀了那个孩子,我会被凌迟吧....”
秋妈还未来得及说话,白飞羽从帘子后面走出,三尺长剑再度出鞘,便搭在了诗酒的脖子上,隔着一层帘子,白飞羽还未看清诗酒的长相,他一直是带着面具的,现在他因为治病的原因摘下了面具,才看清了他的长相。
白飞羽睁大了眼睛,几乎不可置信,眼前的这个人虽然脸色苍白,但是英气邪魅中透漏着病态,一头长发被一根玉簪简单的束起,有些杂乱的落在肩头,一双眼睛总是雾蒙蒙的,像极了那个人.....
白飞羽拿剑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突然不由自主的说了一个字“梅.....”
诗酒截住他的话,“大胆!谁给你的胆子拿剑指着岭南的少诗酒,放肆的东西。”
秋妈一看不好,立刻起身攥住了白飞羽的手,让他把剑收起来,却不料诗酒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刻薄又歹毒的说到“姓白的,你好大的胆子,管闲事管到我堂堂少诗酒身上了!一条贱命而已,我诗酒杀的人多了去了,死在我手上的也不计其数,像你这样管闲事未免过了!”
白飞羽听到这样不知轻重的话,一时间气的脸色通红,他本就不是一个会吵架的人,听到眼前这个长得与梅影有几番相似之人说出的混账话,白飞羽恨不得真的用手中的长剑插进他的心脏。
诗酒紧紧盯着白飞羽的眼睛,调笑到“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别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如果你觉得我歹毒,那么把我身份透露出去的你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秋妈突然之间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说到“诗酒大人如此说便是误会了飞....白公子,他什么都没有透露过啊!”
一向对秋妈尊重有加的诗酒这次仿佛一条疯了的野狼一般,逮住谁咬谁,“混账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分,退下!我现在还是诗酒!你若在插话,我就要了你的命!滚!”
诗酒面无表情地盯着白飞羽,淡淡地喊到“来人,将秋妈打入天牢!拿下这逆贼!”
事发突然,白飞羽和秋妈都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诗酒这是怎么了,以往再大的事情,他都没有像今天这般....
白飞羽眼看母亲就要被拿下,自己也即将成为逆贼,走投无路之际,只能铤而走险,他一把拉过还在床上的诗酒,将长剑抵在他的脖子上,面对这一群蜂拥而至的侍卫,毫无惧色的说到“都给我退下!否则我就对你们的少诗酒不客气,若你们在动她一根汗毛,我就让你们的诗酒陪葬!”
白飞羽的双手紧紧勒住诗酒的手腕,诗酒身体本就虚弱,此时只是温顺的任他摆弄,也不挣扎,只是对着众人担当的说到“放了秋妈,暂时监禁,尔等好生伺候!”
白飞羽在诗酒耳边轻轻说道“得罪了诗酒大人,你必须跟我走。”
就这样,诗酒被人挟持的事情很快又震惊了朝野,两人都不知去向,城中上上下下皆在搜捕。
白飞羽将诗酒放在一处背风崖,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转,单薄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白飞羽摇了摇头,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扔给惹他,“托你的福,我也成了通缉的对象”
诗酒披上披风,扶着一块岩石踉踉跄跄的站起,看了一眼背对自己的白飞羽,长风将他的衣襟和长发吹起,有一种悲凉之感,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他背后,“诗酒多有得罪,千错万错皆在于我,多谢公子将我带出,公子的清誉我自当为你澄清,还请给我几天的时间。”
白飞羽转过身来,眼神凌厉地说到“你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