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扔了一地的奏折,诗酒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堂堂一城的主子,竟然这样将军国大事随意的扔在地上!”秋妈一边替他收拾乱七八糟的折子,一边埋怨诗酒。
砰地一声,门便被踹开,秋妈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刚收拾好的折子也全都洒在了地上。
刚转过身,便看到浑身是血的诗酒被一个男子抱在怀中,那男子身上也血迹斑斑,秋妈立刻跑了过去,“放肆地东西,怎么这样不知道规矩,诗酒府也是你这样乱闯,你对诗酒大人干了什么,为什么浑身都是血!”
白飞羽也板着脸,冷冷的说到“你该问问你们这位好诗酒,他自己干了什么!他说要找什么秋妈,人我给你送来了!”
秋妈没顾得上跟他说话,立刻命人准备救治,吩咐人先留下白飞羽,等诗酒好些在处理。
白飞羽本来也没有打算走,他眼睁睁的看着诗酒将那个婴儿烧死,眼睛都不眨,这样的杀人狂魔怎么会坐在诗酒的位置上,简直是丧心病狂。
门外已经有人看守,白飞羽想出也出不去,便在房间坐了下来。诗酒府的布置大大出乎了白飞羽的预料。
原本他以为有能力辅助城主将岭南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发展起来的诗酒,应该是一位谦谦君子,无论人品还是格调,都无可挑剔。可是诗酒府的华丽远远超过了白飞羽的想象。
诗酒府的布置甚至比关内一品大员的府邸还要宏大,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以为自己还处在关内。
白飞羽抬眼看了看这个房间,显然是诗酒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虽然表面极尽奢华,可是总能隐隐感觉出来主人的淡雅脱俗。
白飞羽起身,在房间随意的走着,脚下提到了一个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柄竹箫,竹箫材质上佳,上刻“御狐”二字。
白飞羽将竹箫捡起,想来这诗酒也是一位精通音律之人,为何心境却这般歹毒,随身之物却这般丢弃,想来也不是真的在音律方面有造诣,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白飞羽走到书桌旁边,桌子上面杂乱不堪,各式各样的奏折摆满了桌子,不该看的白飞羽也不会去动,便拿起旁边的几本书随意的看了起来。
这位岭南城的诗酒倒真是个有意思的人,白飞羽看的这几本书上,有些地方会认真的作上标注,精彩的地方更是感慨不绝,偶尔会看到树上漫不经心的一些小人画,各种鬼脸和乱七八糟的符号,像极了小孩。
白飞羽突然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的笑了,对着这样一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看过的书,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愤恨地合上书本,烦躁地坐在椅子上等着......
一夜无眠,秋妈忙里忙外地救治诗酒,他内外伤不断,险些要了他半条命,累的秋妈够呛,总算是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歇息了一会儿,这才想到昨晚抱着诗酒的那人还在房间关着,秋妈皱了皱眉头,还是准备过去问个究竟。
房间门被打开,秋妈一脸不悦的走进来,白飞羽转过身来,这才看清来人。昨晚上所有人都手忙脚乱,灯光摇曳所以顾不上看清双方。
白飞羽一身白衣已经被血弄脏,风华正茂的脸上却有一双已经饱经沧桑的双眼,纵然看上去这孩子的年龄不大,周身的气质却已经不符合他这样的年龄。
白飞羽也看清了来人,虽然这个诗酒口中的秋妈是一身医女的打扮,两鬓也有些斑白,但是白飞羽能够看出,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极漂亮的人,那双眼睛似乎那样熟悉......可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秋妈抢先开口,“你是何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可知你犯了死罪!”
白飞羽的淡定自若倒是出乎秋妈预料,想来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他淡淡地说到,“我是关内人士,姓白,名飞羽,你不该质问我昨晚发生了何事,而应该好好问问你们的好诗酒。”
听到这里,秋妈却是瞪大了眼睛,有些震惊,不可思议的说到“你说......你叫什么.....”
白飞羽奇怪地看了看他,又拱手说到,“在下白飞羽,关内人士。”
秋妈嘴唇泛白,哆哆嗦嗦地走进白飞羽,断断续续地说到“你......你的父亲.....可是白....漠尘......”
听到这位医女这样说,白飞羽也震惊不已,没想到这岭南城中还有人记得父亲的名字......
他立刻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会记得家父!”
秋妈突然抬起头,温柔地看着眼前地这个人,眼中的泪水早就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滚滚流下,突然泣不成声,紧紧地攥住白飞羽,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孩子.....你已经长得这样大了,已经变得...连母亲都不认得了.......”
白飞羽听到他说母亲....那一刹那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他怔怔的跪下,或许是太多的感情想到表达,太多的经历想要诉说,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连眼泪一时间都流不出来,只是轻轻的抱着,轻轻地喊着“母亲......”
母子两人抱在一起,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重聚幸福,同样也感慨这样命途多舛的人生,过了许久,白飞羽将她扶到椅子上,正式从她面前跪下,一声“母亲”,喊得秋妈肝肠寸断.....
将自己的孩子扶起来,两人做到椅子上,白飞羽攥住母亲的手,“母亲,这些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家究竟发生了何事,您又为什么来了岭南,给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治病!”
秋妈看了看自己的孩子,“这些年的事,母亲慢慢告诉你,只是你一直喊诗酒杀人不眨眼,他到底怎么了,昨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受伤了吗?怎么都浑身是血的回来了。”
“回母亲,您不该待在这个诗酒身边,他是个危险的人物。”白飞羽将他亲眼所见诗酒怎样抢走那个婴儿,又是如何亲手焚毁的经过一一告诉了秋妈。
秋妈皱起了眉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按我对诗酒大人的了解,他虽然有些放荡不羁,但是断然不会做出这样不知轻重的傻事,想必一定是有难言之隐,待他醒来之后,我去问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