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声很是悦耳,却让殿内每个人只觉背后一凉,头皮发麻。
葛青见到缓缓入殿的女子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最初的欣喜变成了惧怕,毕竟当着花柒的面如此说,他还是有些小畏惧的。
“花丫头怎么出来了?不是说好月底出关吗?”葛青一脸讨好的开口。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不是说南司身患重疾奄奄一息吗?怎么变成了闭关修炼了?
花柒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待会找你算账。”
葛青见花柒也不揭穿他,只是放了一句狠话,这才堪堪松了口气,从高座上走了下来,退到一旁去了。
“南司无碍就好,想必南司身患重疾是有心人胡诌的,为了动摇南孤城,好在南司出关了,也好及时辟谣。”厌姝面上扯了个牵强的笑,眼中却未带一丝笑意。
花柒抬眸直直的看着面前招摇的男子,面上一冷,“本司冒昧问一句,你是什么东西?”
殿内众人皆踉跄了一下,有些汗颜。这南司说话也太直接了吧,好歹她面前的也是司,还是号称最富的西司,便是不知道也不该如此说吧。
果然,厌姝心中一阵滔天的怒气,指着花柒半晌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一直说,“你,你,你……”
看着就被气的不轻,想来也是,换了谁都会被气死吧。
殿内突兀的响起一阵爆笑声,众人看着发声源,只见葛青捧腹大笑,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哈。”葛青笑着笑着还开口了,虽然开口也不是什么好话,只能是火上浇油罢了。
只有花柒面上无丝毫表情,似乎她当真只是随口一问,并非故意针对。但花柒自己清楚,她是故意气西司的,穿的如此花枝招展也便算了,还敢到她的地盘叫嚣,安排那么多细作来南孤城,她若是不出声他还真当她好拿捏。
“西司若是说不出话结巴了就赶快回去治治,省的说出去了丢我们四司的脸。”花柒继续嘲讽道,面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下厌姝当真清楚了,这花柒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方才还一副不知道他是何人的模样,现下又口口声声唤他西司,这如果都不是故意的,他厌姝两个字倒着写。
厌姝咬牙切齿的开口,“南司的家教当真是好啊,本司甚是佩服。”
话音落,殿内一片安静,就连葛青也停了笑,一脸同情的看着厌姝,随之叹了口气。
“你说什么?”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虽不大却足以让殿内所有人听的一清二楚,所有人为之一震。
因为他们发现面前的红衣女子双眸透出死气,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炳利刃,那刃通体散出怨气,如同察觉到自家主人心中之怒一般。
厌姝只觉有些不妙,这股怒气直逼他面门,他侧身躲开,却还是迟了一步。
半缕发落地,厌姝心中一惊,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南司吗?看来他是小瞧她了。
厌姝正准备开口,却被一道冷风直逼了回去,连退数十步。他眉头紧皱,开口道,“这便是南司的待客之道?”
他以为怎么着南司都要回他一句话,可他却料想错了,那女子非但没开口,反而加重了攻击,仿佛一心要治他于死地一般。
“差不多可以了,留他条命带着他那些不三不四的喽喽滚蛋吧。”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却着实很有分量,那密集的攻击就那么停下了。
红衣女子背对着他,淡淡开口道,“厌姝,这东北二孤城你打哪家的主意都同我没什么关系,唯独这南孤城你可是动不得的,我说的。”
厌姝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他看着身上残破不堪的衣衫,咬了咬牙,冷哼一声出了殿。
殿内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若不是地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想必压根看不出这里方才乱战了一番。
见局势似乎有些不妙的葛青不动声色的朝殿外挪动,步子很小,显然不想让人发现。
忽然,一道熟悉高声叫住了他,“怎么,这就想跑了?”
葛青也深知自己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咬了咬牙,心一横回头道,“我就是站累了想坐一会。”
话音刚落,他就大刺刺的坐到一个椅子上,直直看着花柒,仿佛一点也不心虚。一副我就这样子,你能拿我怎地的模样。
花柒却是笑了,走到他面前道,“师叔我想求你帮个忙。”
她语气虽说委婉了些,可眼中却满是要挟的意味,仿佛再说,你要是敢不同意,我弄死你丫的。
葛青见花柒有求于他,刚想拿捏几分,在看到花柒那双狡黠的眸子时,他还是怂了,见好就收成了。
“什么帮不帮的,花丫头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且说来。”葛青道,面上未曾有丝毫的懈怠,他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得罪这个小祖宗。
花柒面上笑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颓废,“想必师叔也听说了南川的事,如今君如烈下落不明,我想请师叔帮我打听打听他的下落。”
葛青一听此事有关君家顿时有些犹豫,他看了一眼花柒,欲言又止,许久才深深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我托人找就是了。”
“只是生死有命,是生是死我就不敢保证了。”葛青淡淡开口。
花柒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她看着远处道,“他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葛青察觉花柒有些不对劲,正欲开口询问,哪知面前的女子身子一踉跄,倒在他面前。
葛青赶忙伸手接住了那道轻飘飘的身影,比上次还要单薄,葛青不知她这段日子究竟去了哪儿,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但决计不是什么好事。
忽然,花柒一把抓住葛青的前衫,虚弱的开口道,“我病了的事情不能传到外面去,还有命人监视西司,倘若他留一人在南孤城就杀一人,断不能放过一个……”
葛青见花柒还要说些什么,忙一手劈在她后脑勺,见她昏迷过去方松了口气,手指碰到花柒苍白的面容时,一阵滚烫。
他叹了口气,一把抱起花柒,朝着药庐走去,满目心疼的嘟囔道,“花丫头你受委屈了。”
“我往后不管你的事了,只要你没事,我什么都不会干涉了,谁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