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到底行不行啊?”灵儿焦急地开口,她的手掌上闪烁着光芒,照亮着一大片空地。地面上,秋水借着光芒不知道在夏梦怜的身上拨弄着什么。
“别说话,我需要安静!”秋水粗暴地打断灵儿,他手上握着短刀,另一只手也是在拨弄翻动着夏梦怜后背上暴露出来的大片伤口。他聚精会神地看着,脸上也是是不是流露着担忧的神色。
灵儿狠狠地瞪了眼秋水,本来涌到嘴边的牢骚话也是忍气吞声地憋了回去。她没能在秋水最需要时出现,让这两人也是受尽了折磨。之前秋水看她的眼神就带着让她有些后悔的的责备和否定。灵儿就是又再多苦衷也是不好对秋水发脾气。
“光再照亮些,还是暗!”秋水有些不耐烦地开口,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夏梦怜千疮百孔的后背上了,却很难注意到灵儿此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是很臭很臭,眼神中也带着火气,就差一个爆发由头了。
“好好好!”灵儿咬牙切齿地说着,手中动作不停。一道道的冰墙再次出现,重新围成了一个小屋。灵儿手中的七彩光球徐徐上升到顶部,又是多出了很多一模一样的光球萦绕四周,闪烁着光芒。小屋的每一处都被光芒彻底覆盖笼罩,洋溢在温暖的光芒之中。
秋水皱着眉头,看着夏梦怜后背的伤口,他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秋水的心也是始终悬着,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他第一次有了自责和无力的感觉。也终于感觉到了自己在真正的危险面前,简直就是一无是处,派不上任何的用处。
难道一切都事情都要靠着别人的帮助嘛?秋水在心中暗自发问,之前靠的是师傅,现在呢?靠这个喜怒无常的灵儿嘛?
秋水想到这,也是不自觉地看了眼灵儿,他的眼神复杂,里面有着无数情感,有感激有自责,有困惑也有后怕,同样的还有追忆。
灵儿低着头,躲避着秋水的视线,不敢和秋水对视。她不敢看秋水的眼睛,那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感,而在灵儿看来,就好像是在责备她为什么在最需要她的时候却选择了离去。
“秋水,你...你怎么了?”灵儿讨厌压抑,也不愿意让气氛变得尴尬,但这话一开口,灵儿还是感到有些后悔,不该就这么开口。要是秋水真的就是要责备她,又当如何?
“我,我有些后悔!”秋水的眼睛中好像闪过了一红晕。他艰难的想要开口,却又再一次的低垂下了头。他颤抖着沾满血污的双手,这些血污是之前搬动夏梦怜身体时粘上的,当时心中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心中就宛如重锤。秋水看着手中的血污,心中的自责更是无法压抑。秋水伸手,触碰着夏梦怜后背那豁大的两道伤口,还有好几处的贯穿伤。他的心中的痛苦亦是无法减轻,他感觉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干着最让人不齿的事情,一点忙都帮不上,甚至还帮了倒忙,那不是比袖手旁观还要更加的让人所不齿吗?
“我要是一早就听师傅的花,认真修炼,那是不是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夏梦怜,夏梦怜...她是不是也不会因为我而受到这么严重的伤疤!”秋水的颤抖地开口,他的声音似乎也因为痛苦而变形,变得沙哑难听。而他的脸上也一样被自责和痛苦所淹没。
“你,你...”灵儿也有些恍惚,按理说秋水没有在责怪她,她应该是轻松自在,但现在她却丝毫高兴不起来。秋水的样子就像是失魂落魄的可怜人,一味地在自责,自己也被痛苦淹没,就要沉沦,彻底淹没在痛苦的急喘的江流之中。灵儿以为秋水已经走出了之前的阴影,准备好了继续前进。原来她错了,秋水依旧是那个秋水,所有的难过都会隐藏在心底,他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孤独的小孩,无依无靠。整个世界,和他拥有血脉联系的人都已经消失了。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孤独的缩在自己的一方小小世界里。而他表面上的开心,无厘头,和贪玩。或许都只是他用来伪装自己的方式罢了,或许夜幕降临,秋水也就得需要独自面对一个人的痛苦和悲伤,重新变成那个舔舐自己伤口的孤独悲哀小兽。
“你,你...”灵儿肚子里已经涌上来了无数的话语,但是涌到喉咙之后,才发现这些话语又是多么的空洞无力。她空活了几千年,却好像也没有什么痛苦来干扰折磨她,又或许是她早就记不起来了吧。神龙的寿命很长,无论痛苦哀伤又或者是开心愉悦,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磨平他们存在的意义。所以在灵儿看来,一切都可能没有多大的意义,与她而言,这一切交给时间就够了。而于人类而言,百年已是长久,修为再高深些,不过百年千年。或许在他们心中,痛苦就真的像是昨日烟火,近在眼前,难以抚平。
“你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了!”灵儿说完这句话,就无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么空洞的话,她到底又是怎么说出来的。实在是狗屁不通。
“呵,那我又能怎么办呢?”秋水长叹口气,他就像是摇曳烛火,随时都有被扑灭的可能。他似乎真的已经被悲伤淹没,被失败击倒。
“你,还是个男人嘛?”
一道严厉而又冷酷的声音响起,如同一盆冷水浇在秋水的脸上,让秋水一下子有些清醒了过来。
“张秋水?”灵儿惊喜地开口,这个小子居然在这关键时候醒了。
“你醒了?”秋水有些颤抖地开口,他现在神魂被封,已经没法內视了,自然是看不到张秋水的样子,但确认了张秋水还醒着,她心中的自责确实还是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