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活着。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被我师傅给湮灭了呢!”秋水有些颤抖地开口,他的语气比之刚刚确实是舒缓了很多,但语气中那种浓郁而又散之不去的悲伤却是依旧不减丝毫。
“我,我本来以为我要死的。我一直都在昏迷,昏迷之中有一道庞大的力量直接就把我和你的联系给切断了。那一瞬间我就惊醒了,然后一股坠落感真的让我以为就要死了。但是有一只手托住了我,周围都是闪烁着金光,我只能看到一个人的轮廓,其余的我就看不清了。但是你和你师傅的对话我还是听的一清二楚。”张秋水没好气地说着,就好像他有无数的责备话语要和秋水诉说。
“我知道你们在外面是受了很多的苦,还碰到了很多危险。但是现在身处绝境,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千万要振作起来啊。”张秋水火急火燎地说着,秋水有些想笑,他看不见张秋水的表情,但是想象一下,一定是满脸的焦急,一张嘴巴也一定是丝毫不停,像连珠炮一样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
灵儿听着张秋水说的话,也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安静的朝着秋水那里飘去,她温柔的站在秋水的肩上,轻轻地抚摸着秋水的脖子。
“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找想啊。当初我就说不要进山不要进山。你非得进来。现在好了。被困在这么个阴气飕飕的地方。”张秋水说着话,丝毫不停:“你就当为我考虑,好不好。至少把我送回到北固城,好不好?”
“再说了,难道你就没有在意的人?你之前在固北城不是和楚俏女的关系很好,你就算为俏女妹妹考虑考虑好不好?振作起来吧。”张秋水到底也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就算他这许多日子经受了别人很多的冷眼,他也终究只能算是活在张家屋檐下的一个小小孩子,又能谈何阅历?
就是劝慰秋水的话也是些无谓的空话,根本就是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再说到灵儿,此时脸上的表情也是极其的古怪,她一方面希望张秋水帮忙来劝诫秋水,又是听到张秋水提到了楚俏女,心中又是掀起了无数个醋坛子。开始怪罪于张秋水的莽撞。
“呵,这话就不用说了。我最在意的人,我最在意的人早就没了!就是我的师傅也不要我了!”秋水艰难地说着,他也有些犹豫,在提及到自己的师傅的时候,也在哽咽着想着到底是不是要说出这些话,在秋水的脑海里,姜太真与他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又是如同投影一般,一幕一幕的在秋水的脑海里旋转,那些感动,那些伤心,那些遗憾,那些痛苦。
秋水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够赌气地说出这句话,说出去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太多的回忆涌上心头,他有些眩晕的感觉,双手抱头,头部也是埋进了臂弯之中。
“秋水,你...”灵儿有些犹豫,她知道秋水后悔说出这么无情的话,于灵儿而言,她也明白姜太真为秋水所做出的一切是多么的不容易。
“呜...对不起...”秋水哽咽地低下头,似乎有着眼泪在他的眼眶打转。他今天已经哭了太久了,眼眶已经红肿了,他的心在今天也已经承受了太多的悲伤,不能再接受更多的折磨了。然而,再一次回想起那些和师傅姜太真在一起的日子,终究还是敌不过回忆和时光。每一次的悲伤总会有师傅的抚慰,每一次的开心也总会有师傅的加入而变成双倍的快乐。在荒山野地流浪过宿的时候,每晚都会在师傅的歌声亦或是故事中度过。然而就在秋水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那个孤独小黑屋的时候,变故又再一次的发生了。师傅出现在他的面前,封印了他的神魂,也带走了他唯一的寄托。
一切都崩塌了,秋水赖以为生的支柱再一次倒下,他也再一次的重新丢落进那个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孤独小黑屋。一个人蜷缩在那里,不敢动弹丝毫。
秋水哭了,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没有人样。他的声音沙哑,如同黑暗中那些嘶叫的鸦群,让人听来就有些悲哀和难受。他真的就像是黑暗中的孤独小兽,用着最难听最沙哑的声音宣扬倾吐着他内心的伤心痛苦。
秋水的声音越来越大,在这黑暗之中,听起来是越来越凄凉,越来越悲怆。而随之而来的几声嘶叫的哽咽之声似乎是让闻者更加的悲怆和怜悯。
“秋水,你这样...”张秋水着急地开口,他此时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地跳脚。他理解秋水,换做他,或许此时还会哭的更凶,但是每个人或许都希望别人来做那个永远坚强永远不会累的超人,而换做自己就恢复了人类的情感本性,永远高空飞翔的超人就被允许可以暂做停歇,停下来去回味一下人类的情感。
“别,别说话!”灵儿严厉而又粗暴地打断了张秋水,更是目光透视秋水的识海,狠狠地瞪了眼张秋水。
张秋水颤抖着闭嘴,他此时浑身都闪烁着金光,有着灵儿龙啸的帮助,他九魂通天的特性似乎又融合了很多,但是要他再感受一下灵儿的龙啸,那一定是一百个不乐意。
秋水的声音逐渐开始放缓,或许是释放出了心中的郁结,又或许是他自己也开始有些想通了。他的哭声也逐渐开始降低,他低垂着头,还在悲哀的哽咽着,但是声音也开始小了下去,整个人虽然有着疲倦的感觉,但是至少内心之中已经没有了悲哀,虽然心中的耿耿于怀是不可能那么快就消失陨灭。
但至少能缓解一点也算是不错的改变,至少于现在的局面而言,秋水的转变起码给逃离这片地方增加了不少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