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也就小时候可爱点,长大了就是来讨债的。”任流风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任流莺的嫌弃,对于妹妹,他只有一个形容词——“烦”
而这种想法,画中云是永远体会不到的。
他们兄妹三人本来因为意投取向不同,其实少有交集。
大哥忙着科举,他忙着习武,小素忙着经商取道,因为休息不到一块,没事的话一年到头都聚不了几次。
直到有了这么个可以一起疼的宝贝,大家才开始因为一件事而放弃别的所有东西。他们可以因为小殊的生辰,去绞尽脑汁办一个生辰宴逗小殊开心,可以因为小殊一句话,而给自己放上许多天的假。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变得那么好。即使意向不同,他们也愿意去了解,去尽自己可能帮助,愿意支持,愿意……坚持……
画中云喝茶喝出了酒的架势,一口闷后就开始神游。
画殊和任流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明所以。
最后是画殊拉着画中云和拉着什么似的回的府……
……
四季更替,海棠开落。
终有一天,花苞也要抽条长个,长成个好看的花。
“行了行了行了,我认输了,不找了不找了。”画中云认了输,摇头晃脑的走进亭子,坐到了画素对面,“当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此话一点不假,我这就找不到了。”
画素只管笑,不允置否。
画中云自顾自语了一阵,侧头问画素,“哎,小素你说,我们两个谁厉害些?”
画素猜到他迟早会问,想了想,说:“你们两个五五开,何必挣个高下自取其辱。”
画中云不知道什么时候画素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在说他一个从小的练家子玩躲猫猫还比不过一个半道上路的丫头。
“啧。”画中云捂了捂胸口,心痛道,“小素你的嘴当真厉害。”
画素不作应答。
两人等了许久不见画殊,画中云又大声唤了几次仍不见画殊人影,心中不免慌乱。
画殊小时因躲猫猫而偷进了柴房,仆人不知就落了锁。后来画殊虽然被找到,却又大病了一场,从此也开始怕黑。之后就连画殊想要再玩捉迷藏都是不许的,但是耐不住画殊的软磨硬泡就是了。
现在又找不到画殊,画中云自然担心,生怕又发生同样的事,急急忙忙站起来,就想去找画殊。
画素倒神态自若,手肘抵在石桌上,面上一派散然。
画中云转身想要问画素什么事,结果看到了从亭上有一粉衣少女翩然而落。
少女凤眸灵动,察觉到画中云的目光对他作了个唏声的动作。
原本张开的嘴又闭上,让她们两个闹去,他还是不搅和。不自觉,眼神移向一边。
画素多精明的人啊,发现画中云的异常,一早做好准备了的,待那丫头吓她。
画殊蹑手蹑脚地走到画素身后,“啪”一下,画素配合的被吓的一哆嗦。
“三姐姐!”粉衣的少女蹦到画素面前。
画素当场就给了画殊一下,假嗔道:“你呀你,可是将来做皇子妃的人也不老实,这般唬你姐姐将来嫁不出去可不要哭鼻子!”又转头看向画中云,“刚才二哥定是看到了小殊的,也不告诉我,当真偏心!”
画中云弄得里外不是人也没地诉苦,哑巴吃黄连都说不了什么。
见画中云几次张口想为自己的偏心辩解,却最终没说什么。画殊看够了画中云憋屈的样子才坐在画素身边开口道:“三姐姐,你莫要误会了二哥,是我不让他说的,你就不要生气啦~”
画中云连连点头,还好小殊明事理,他真的很无辜的!摇着头坐到画素对面的石凳上,不由得说:“兄长难为啊。”
那边的画殊到不甚在意,又接起了画素说的,“哼,别拿我取笑,该问问二哥的,连媳妇都没有,可该着急了。”
画中云条件反射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又不甘心地指着画素道:“小素不也尚未婚配,我个男子都不急,她不也该急急了。”
“对哦。”画殊托着腮蹭到画素旁边,一脸好奇得问:“三姐,你和谢丞相……如何啦?”
“不如何。”画素挑眉,看着丝毫不在意,唇边却勾起一抹浅笑,“不过……他同我说,若我以后没有中意的男子,便赖上他好了。”
画殊将画素的变化看在眼里,凤眸弯成了月牙,三姐能寻到真命天子她自是高兴的,反观二哥嘛……“二哥啊,最后就还剩你是也不是。”
画中云不占理,闷闷的嘟囔:“我有了心怡的姑娘自会成家,担心我做甚。”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何事闹得如此开心,可方便我听?”
温如春风的声音传来,三人先停了嬉闹,“大嫂嫂。”
唯画殊一个跑到江衣身边,“大嫂嫂,我们笑二哥二十有三却还未娶妻呢。”
画殊带江衣到亭中坐下,江衣笑着说:“可惜,我对京城小姐不甚了解,不然也可为长缨看上一看。”仔细想了想,又说,“不过,我有认识的好些江湖女子,不知长缨可有兴趣?”
画中云连忙摆手,“大嫂你可千万别,京城小姐那都是知道了我的品行,找不怎么清楚的江湖女子那不是害了人家么,使不得使不得。”
江衣不清楚画中云的情况,只轻轻颔首,“嗯,是我考虑不周。”又不好问怎么回事,想了想,“要不,我给你们讲一下江湖的趣事吧。”
一听到这,三人都竖起耳朵听着。
“江湖有名的霓裳娘子舞霓裳,本是位在前列的高手,只因为一个和尚自断了情脉……”
“榜上有名弯月刀安华和凛云剑莫澜两人争夺第七位多年,还未分出胜负……”
“……”
江衣没讲什么复杂的事,只讲了江湖中的趣事八卦。
几人一直聊到饭时,画素和画中云还在争辩这位大侠和那位大侠到底是什么关系,平日里最爱说话的画殊却闭口不言。
吃饭时,大家都察觉到了画殊的不对劲,一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画殊怎么了。
直到画中霁问了句:“你们刚才在亭子聊些什么?仆人去唤你们都唤不来。”
画殊画中云都还没说话,画素先来了劲,兴奋地说:“大嫂给我们讲了江湖之事,真真儿有趣。”
画素的反应也让所有人吃惊,但也都只是互看一眼,包括画殊都偷偷地笑。
坏水上来了那是拦也拦不住,笑完后,画殊转了转眼珠,意有所指道:“是啊,我们之前还说要帮二哥找媳妇呢!大嫂嫂说还有认识的江湖女子,看来……二哥颇为喜欢呀。”
画中云吞了吞口水,完,要完……
坐在上位的二人互视一眼,画母问:“长缨,当真?”
“啊,啊?”突然被点名的画中云激的一激灵,愤愤地看了画殊一眼,“没,没有的事,娘亲你莫要听小殊胡说。”
画殊选择性的忽视画中云的目光,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二哥,我也是关心你,大哥大嫂都成亲一年有余,三姐也有谢丞相,二哥,你……啧啧啧……”
说到谢相思时,画素咳了一声,待画殊说完后不由得说道:“小殊,我与子相兄且没到那个程度……”说完,还喝了口茶,冷静了下。
瞄到画素微红的耳尖,画殊笑着点点头,“嗯嗯,没到那个程度,不过襄王有梦,神女无情喽。”
画素闻言,默默看了画殊一眼,画殊左右摇头,眼睛笑得弯弯的。
于是,就只剩下画中云。画母忧心地叹气,“中云,你不愿上阵打仗都罢,连婚配之事都不上心,你让为娘如何是好?我们又不在乎姑娘的身世,只要你喜欢就好的。”
画父什么都见得,却见不得自家娘子忧心叹气,当即眉毛皱到一起,很不乐意。“长缨,听你娘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