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孟如烟的真正杀招:祸水东引,牵扯到那件事,柳家岂能容她。
柳玉婵今世今日是第一次见九王,孟如烟这是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
好歹毒的心计啊。
果然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呢。
她却是不惧,喝斥起红锦来,“父亲,分明是红锦搬弄是非,先是挑拨我与夫人、姐妹们的关系,现在不但暗示女儿接触外男,竟还编排起九王爷来,如此胡乱攀扯,是何居心!”
“这么说来,婵儿不认识九王?”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女儿从哪儿认识他去——盛府办宴,九王不过顺手施援,却被红锦这刁奴如此用心险恶的揣测!再说了,女儿是个什么人物,值当九王冒着擅离职守之责,为个内宅女眷之争前来做戏?”
柳颂山神色似有松动,红锦慌忙道:“身正不怕人言,奴婢不过多嘴一句,瞧您恼得跳脚,莫不是心虚?”
“大胆红锦,谁给你的勇气,三番两次挑拨、污蔑我?!我虽不得父亲喜爱,却也是柳家的小姐——若父亲不觉得女儿被个奴才戏弄有什么,女儿也无所谓,可父亲就由着她影射九王?”
柳颂山不耐,皱眉叱道:“你也知自己是柳家小姐?和奴才做口舌之争,你的规矩教养呢?”
柳玉婵却不会对红锦这想要她命的刁奴轻拿轻放。
放她干嘛?
留着给孟如烟当左膀右臂,继续作践她?
这可是孟如烟亲自奉上的人头呢,她可不得好生收下?!
“父亲刚还说,一家子姐妹要守望相助。那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岂不更该的?您与王爷,同是驻军统领,两处驻地离得又近,若王爷心生不满,战事上拖延一二,会是什么后果?我看这红锦是对家送来的,专门挖坑给您跳的吧!”
“二小姐!”红锦被柳玉婵一番激辩彻底吓呆。
柳颂山眉头耸动,虽不至听进柳玉婵胡搅蛮缠一席话,却也对说话没有分寸,叫人抓着错处的红锦不喜,“这招灾惹祸的刁奴,规矩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来人,将这奴才拖出去打!”
红锦俏脸惨白,蓄着泪,呜呜咽咽:“不,不能打啊。”
“哦,为何不能?”柳玉婵眸色深暗,静静看着她。
红锦抽抽搭搭,情凄意切地看向柳颂山:“大人,奴婢许是……怀上了大人的骨肉。”
“当真?”柳颂山一喜。
柳玉婵亦是一脸惊喜,上前搀起红锦,嗔道:“你这丫头,也不早说!”
又欣然对父亲说:“父亲子嗣不多,这可是咱家的大喜事呢!”
打什么板子,自是请郎中,挪屋子,禀夫人,封姨娘……
红锦出门时,人已是懵了——跟她来的另两个丫鬟相视一眼,也不与她多言,扭身跑掉了。
雪停了,阳光刺目,红锦却觉冰凉透骨。
书房
“既都是误会,那女儿便先回了,不打搅父亲休息。”
买一送一的打发走了红锦,柳玉婵心情甚好。
柳颂山收起喜色:“不急,还有话要与你说。”
柳玉婵一顿,甜笑依旧:“是,您还有什么交代?”
“婵儿可还记得,你姐姐的身世?”
她一番辩解、喝斥,并未扫清柳颂山的猜忌。
既已放弃玉婵,孟氏的提议,也未尝不可——起码能保下玉溪,搏一份富贵。
连失两女,可就太不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