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兮眸之所以到场,是受秦珈诺指派,他又去某地视察工作了。这也倒好,她索性就把舒离落跟麦妆梧也拖了进来。
无论是从政的还是从商的,绝对没有那种不近女色的男人,除非是太监。所以他们巴不得任何场合都有很多的美女到场,无论这些女人是正经良家妇女还是青楼烟花女子,当然前提是不能太人老珠黄就行。
苏余卓跟凌兮眸客套了一会,舒离落这才晓得,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她以为的茶园服务生,面色就难堪了几分。好在,苏余卓似乎并不记得她这个人,只是礼貌的跟她握了下手对她致了句欢迎词就走开了。
费临风在环保局上班,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居然也被邀请到这个聚会里来了。他跟舒离落双目一对视,分开再不敢交接。好在,在场的人并不知道他们原本是对夫妻,否则定会尴尬异常。
饭局,酒局。舒离落滴酒未沾,麦妆梧倒还浅浅饮了几口,脸就绯红了起来,一掩她往日脸色的苍白,妩媚了许多。她在舒离落耳边说:“我这辈子喝的第一口酒,是他含在嘴里喂到我嘴里的。就那么一口,我就醉了。”
舒离落笑:“偶尔喝点酒是无妨的,只是我对酒精过敏,只要一喝就心脏狂跳,四肢麻痹,所以才不敢去碰。”
麦妆梧很少见这样多的名人,有些兴奋又有些胆怯,小声说:“那个人,我们都以为他是服务生的那个人,今天仔细看了看才觉得,他怎么看都不像服务生。”
舒离落低声笑道:“那又怎么样,男人如果长得太好看,不是演员就是牛郎要不就是服务生。”
麦妆梧实在忍不住要笑,只能用手把嘴捂住,说:“你这人说话刻薄的要死,如果被人听到可要笑死了。对了,对面那个女作家,我看过她写的书,一直以为是个多情婉转的小女子,没曾想这般大气着,不只是口才极好,擅长交际,还那么的能喝酒。在这小城,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舒离落对着童伊人望了过去,正好童伊人也望了过来。两人眼神一碰,童伊人就笑了,把杯子举起来说:“这样的场合,这位姐姐滴酒不碰,是不是太过矫情了?”
这话听起来有刺味儿,在场的人都怔住了。原本像舒离落这样的小人物,大伙本不在意她的存在,被童伊人这样一闹,双双眼睛都盯在了她的身上。但童伊人连眼里都是笑意,笑意居然是善意的,全无半点要讽刺谁或者捉弄谁的意味。舒离落把茶杯举起来,温柔细语:“在场的人你都敬了酒,如果不敬我是怕旁人误会你小瞧了我吧。会写字的人最会揣摩人的心思,其实我一直在想,你怎么就偏偏不向我敬酒。这下,我的心头舒坦了不少,你敬我不是非要我喝的,只是你的心意到了就行了。我不会喝酒,就算喝茶我的心意也是到了的。我用这杯茶水敬我欣慕已久的作家,期待你的新作。”
费临风显然是想帮舒离落解围,把面前的酒杯端起来冲童伊人说:“她是真的不会喝酒,只要闻闻酒气恨不得都会醉掉,我代替她喝一杯。”
童伊人孩子气地大笑了起来:“我本来没非要她喝的,没想到却弄出个英雄救美来了。这不过才是喝酒这样的小事呢,如果换成我是个恶人,你只怕要为她挡刀子了。”
众人都笑,费临风的脸绯红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端着的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苏余卓笑说:“有些人擅长喝酒,有些人擅长喝茶,那么擅长喝酒的就喝酒,擅长喝茶的人就喝茶,岂不是皆大欢喜?”
舒离落也是抿嘴笑道:“说的是,我就是擅长喝茶的那个人。还有,我特别喜欢英雄救美这个词,即便是落寞的英雄垂暮的美人,都还是觉得很美。这样想来,我倒真的是感动了有人帮我解围,要不然,我们一起喝了杯中的酒水茶水,为这样莫名其妙的英雄美人一贺。”
众人又再一笑,都把杯中的酒水干了,场面再融洽不过。费临风时不时对着舒离落凝视,舒离落淡然甚多,虽然望着他笑,那笑意都是经不起琢磨的。到了KTV,就有不少男士向凌兮眸旁敲侧击,想打探舒离落的底细。凌兮眸何其聪明,只说:“一个交情颇深的姐妹而已,默默无名的小人物,我也想帮衬她一些,不过也是有心无力。她的丈夫孩子都被人抢了去,算起来少不了需要别人的帮助和安慰。只不过她这人性情孤傲了些,不一定会接纳谁的好意,除非那人真的是交了心的挚友。”
这番话听下来,既道出了舒离落是单身女子,谁都可以追求,又道明了要得到她倾慕的人,需真诚些才可。
舒离落虽然不会喝酒,但只要有人请她跳舞,她都应承。搂住她纤腰的人,怕是心脏都跳得快了些。但她面容平静,眼神淡漠,想跟她多做些交流,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费临风与她装作初次见面一般,无人看得出异样。他邀请她跳舞,她也应承了。在跳舞的时候,两人显然距离比旁人近些,多年的夫妻,对彼此的身体熟悉,自然就没有防备。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很久不见了,你看起来很好,似乎更精神了些。”
舒离落道:“我总不能披头散发做出欲哭无泪的那种被人抛弃的可怜相来,所以要加倍打起精神免得遭人同情。你却是清瘦了许多,是为新添的孩子累的吧?”
他的语气很疲累,也不在她面前刻意武装,据实相告说:“孩子是一部分,关键是婆媳关系不睦。孩子生下来后,母亲自告奋勇要来帮我们分忧,就搬来跟我们合住了,哪晓得她是怎么看老人怎么觉得不顺眼,每天跨着脸摔着门,让我这个做儿子的好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