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再道:“昨天听木木讲了许多你的事情,也真是挺不容易的,可能是这样,他内心是非常同情你的吧。这孩子,老以为自己是英雄是上帝,能拯救所有人,多么天真是不是?你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美人,现在看起来都挺不错的,怎么会喜欢木木这样的孩子呢?我们都是女人我跟你说心里话,女人天生的没有男人抗老,男人四十岁还是一枝花,女人四十岁根本就不能看了。现在的男人吧,就算年少时候多么的纯洁善良,在社会上打滚久了都会沾染许多的坏习气,你哪能担保他就不会始乱终弃?”
舒离落不答话,其实她早做好最坏的打算,这些话说得这样委婉已经让她很欣慰。坐在一旁的夏木段撒娇了:“哎哟妈,我才不是那样的男人。”
夏父斥责道:“你才多大点孩子,你哪知道将来的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是过来人,年轻的时候谁还没有信誓旦旦的爱过人给过人承诺,到头来还是跟最适合自己的人结了婚。恋爱跟结婚完全是两回事,你们恋爱我不反对,但说到结婚,只怕舒离落都不会同意。到了她这个年纪,她敢把自己托付给你这种随时会变卦的孩子身上吗?人过了三十岁才知道什么是人生,不会做出摧毁自己和摧毁别人的傻事。”
舒离落望着夏木段,她找不到可以说的话,她接受夏木段的爱就注定要接受许多的非议。她天真也好她傻也好,都是错误的。
夏木段显然是急了:“你们不是一直很想我结婚吗?现在我想结婚了,我就要跟幺儿结婚。”
这个称呼在两个老人听来,真正是恶劣之至。他们的脸色说不出有多难看,但还是很好修养的强忍住,夏父很平静地做出了最终裁决:“可以,三年后,因为我要送你再去读三年军校,等你军校毕业回来你们就结婚。”
舒离落告辞也不是不告辞也不是,她留下来吃了那餐饭,然后在车上一直拼命呕吐,夏木段背着她上楼之后,趴在她的床边问:“你会等我回来吗?”
他决定去读军校,就等于是一种妥协。舒离落并不想看到他为了她跟父母反目,她只是陡然心碎,一个离婚了的三十多岁的女人,是没有资格去为爱情争取的。
她把他的头抱过来,抱在自己的怀里,如果夏木段是出现在她生命中的天使,她不想让他失去羽翼。柔声说:“三年一晃就过去了,我当然会等着你的,一定会等着你回来的。”
他们倍加珍惜相伴的时光,年很快来到,三十的晚上,夏木段买了许多烟花,陪舒离落在大桥上燃放。远处的城市就像是童话,舒离落觉得自己也当过童话里的女主角,很幸福。
在他离开巫山的那晚,他们整晚缠绵,舒离落终于第一次对他说:“木木,我爱你,很爱你,比你爱我更爱你。”
夏木段的眼里流下泪来。第二天早上,她没有送他上车,她不想他记忆里的自己是哭的样子。
……
在舒离落备受相思煎熬的时候,麦妆梧也再一次正儿八经的恋爱了,这一次她聪明了许多,专门拜托了凌兮眸去调查了许检杭的底细。据凌兮眸说,这个男人是真正的身家清白,二十多岁做生意,三十岁的时候破产,破产以后去了沿海,经过五年打拼回到巫山打算重整旗鼓。有过短暂的婚姻,因自己没有生育能力而离婚,在外面没有纠缠不清的女人。
麦妆梧听了这些话,当即的居然红了眼睛,俗话说同是天涯沦落人,心理上莫名亲近了几份。凌兮眸说:“你们两个都没有了生育孩子的能力,这样岂非更好,不会有哪一方嫌弃哪一方,将来去领养一个孩子,手把手的拉扯大,还不跟你们亲生的一样?”
麦妆梧应:“这样说来,我就放下心跟他交往了。跟翁狄分手以后,认识了一火车皮的男人,嘴巴里说得动听的,行为上做得感人的,大把大把花钱献殷勤的,哪一个的目的不是想把我睡了?我本来并不是要把自己当个破罐子来破摔,只是指望能遇到那么一个真心待我的人,却往往每让一个男人得逞,我要的真心没得到,我的心就死去了一份,恨自己恨到了咬牙切齿。我不求对方的长相身家,只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已。”
这番话说出来,听到的人都湿了眼睛。
许检杭请麦妆梧吃晚饭的时候,麦妆梧就将他正式介绍给了舒离落和凌兮眸这两个好友认识。舒离落自是细细打量了这男人一番,看起来挺中规中矩的男人,烟酒不沾,说起话来不卑不亢不疾不缓,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这样一来,二人的进展相当顺利,麦妆梧甚至将三江六景的房子卖掉了,搬去名流国际跟许检杭同住,照他们的说法就是,再过些时候去登记拿了结婚证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至于婚宴酒席就不操办了,两个人一起出去旅游一趟更好。
像麦妆梧这样的女人,本就不是那种天生就爱四处招摇的女人,有了一个自己要全心陪伴一生的男人之后,就再不外出,每天安心守着时装店准时回家。
舒离落则是终日拿着电话盼着夏木段的电话和信息,就这样等着盼着三个月一晃就过去了。几乎是闭门不出,很少跟麦妆梧和凌兮眸碰面。
这天两人一起上门来,先是忙天忙地的自己做饭,然后又是喜笑颜开地看喜剧片,一直磨到天黑,这才安静下来。这一安静下来,就出奇的可怕,她们的表情说不出的那种悲怆。
麦妆梧终于下定了决心,从包包里掏出样东西来放在舒离落的手心,还没等舒离落打开看,就把舒离落给抱住了,嚷着:“我受不了!请你求你不要哭!”
舒离落的心瞬间狂跳,脸也刷的惨白,手也开始发抖。手里的信封撕开,里面是红红的请柬,上面写着新郎的名字--夏木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