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三天,你最想做哪三件事?
舒离落望着他,眼睛慢慢模糊起来。她说:“杨之简,我要告诉你,我喜欢过你,初中三年,高中三年,一直到自己大学恋爱,一直到毕业结婚之后都会想起你来。那段暗恋占据了我青春里最好的光阴,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见面的机会,既然有了,所以我想要亲口告诉你喜欢你。还有,我想知道,那个时候你有没有一丁点喜欢我?”
他的眼睛多么的美啊,就像是星星,又像是篝火,明亮又温暖。他说:“男生其实没有女生早熟,虽然听很多人说你喜欢我,但是我丝毫看不出你喜欢我。你看,我们甚至从来没有说过话,我那个时候经常琢磨,舒离落为什么那么讨厌那么恨我呢?是因为我学习太好她嫉妒吗?她甚至从来没正眼瞧过我。直到多年过后,我才知道,年少时候喜欢一个人就会假装无视,就会格外的伪装清高,就会跟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势不两立,为的只是想吸引对方的注意。呵呵,多么单纯可爱的孩子啊。离落,谢谢你。”
他们相互对望着,人不管活到什么年纪,都一定要把我喜欢你亲口说给对方听,给自己一个最安心的交代。因为那种喜欢没有任何目的,它理应让对方知道并且换来尊重。
舒离落心里的那个结就这样解开。她爱过杨之简很多年,但她相信他一定不是自己这辈子最爱的,她希望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在来的路人,而不是曾经。
回到房间,她半靠在床上,敲身后的墙壁。睡在隔壁的苏余卓发了信息过来:“是不是思绪万千睡不着?”
她回复说:“他是我年少时喜欢过的人,我庆幸在我心里他永远那么美好,因为他只是一个影子只是一张画像,我永远都不会去探知他的真实。”
他答:“很深奥的一段话,但我看得懂。只是,你不要把他作为你寻找爱人的标准。”
她笑:“哈哈,我才没有那么想呢。有两种人,只是平行线,没有交点。我现在想要的爱人并非是他那样的。”
“哪样的?种地的?种花种菜养猪养羊的?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想要哪样的。”
舒离落拿着手机,失神了很久。是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想要哪样的男人,那就是一个幻象,从来没有可以手摸手触的真实。
杨之简停留了一个星期就走了,这一个星期也无非就是一帮人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对舒离落来说,这个同学聚会满足了她一个亲口告白的心愿,仅此而已。
……
这次同学会最意想不到的收获就是,王子民真的在全力追求麦妆梧,舒离落更是在中间游说,道不尽双方的好处。在她看来,王子民跟麦妆梧是特别相配的两个人,而且认定了他们走到一起会很幸福。
他们的交往进展得相当顺利,舒离落这个电灯泡当得史无前例,因为一边是同学一边是好友,他们无论去哪都死拉活拽着她加入。
王子民开着车子,就为了载她们去大庙吃饭。哪里没有饭吃来着,非要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吃,莫非一天换个地儿就能吃出不同的花样来?
舒离落打着瞌睡,打不起精神,后来干脆把鞋子一脱,在后排躺了下来。麦妆梧扭过头来望着她笑:“原来你这样的不淑女。”
舒离落发牢骚:“我说不去,你们偏要我去。”
王子民笑:“好像是你说过的,你最喜欢去乡下了,沿途的任何风景在你眼里都是美丽的。”
舒离落道:“切!我光是看你们两个在我眼前晃就觉得是最美丽的风景了,哪里还有心情去留意别的事物。我说,你们哪天一起睡觉的时候不会也让我在旁边看着吧。”
麦妆梧拿起手里的抱枕对着舒离落就是一通打,骂道:“你这是哪门子的变态想法,让人恶心到极点。”
舒离落大笑,自个高兴得不得了,更是发了疯:“你们亲嘴了没有?上床了没有?该不是那天晚上在茶林里就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吧。可怜的,那么冷的天,荒郊野外的,难为你们两个了。”
麦妆梧哭笑不得,只能对王子民撒娇:“你算是看清你这个同学的真面目了吧,她满脑子都是腌臜龌龊的东西。”
王子民一本正经地说:“你告诉她,我们一定会找一张最宽最大最好的床做某些事情,荒郊野外那样的地儿不适合我们家妆梧。”
麦妆梧幸福地笑了,舒离落也笑。王子民回头,柔声补充说:“当然,也不适合我们家离落。”
舒离落陡然想起黄小俞来,她们两个自小都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两个人要嫁给同一个男人,这样就永远不会分开了。多么单纯无知的少女啊,后来她们才懂得,这世间唯一不能与人分享的,就是爱人。
舒离落知道,自己是再也不能混在王子民跟麦妆梧之间的了,如果他们之间是爱情,绝对不会喜欢有第三人插足,哪怕只是充当电灯泡的插足。
到了大庙,她就一个人溜达,溜达着摆脱了那两个人之后,还把自己的手机给关掉了。在这样的一个镇上,玩一次小小的失踪,多么有趣。在路边摊吃了简单的食物之后,又在一个小旅馆开了间房,趴在床上捣鼓那些她从集市上买回的小玩意。
在她自娱自乐得很起劲的时候,王子民跟麦妆梧满大街的找她。麦妆梧穿着高跟鞋,脚都走疼了。“我们能不能先吃饭呀,好饿啊。这么一个小镇,她那么大个人怎么都不会走丢。”
王子民说:“你根本就不知道,她那个人出名的弱智,有次全班去野炊,巴掌大一个山头,她居然就找不到回去的路,走出几里之外的另一座山上,我真是佩服那个人的脑子。”
麦妆梧笑:“她不会走回城里去了吧?”
王子民显然是真的急:“电话也打不通,不会是被人打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