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这句话,让舒离落彻头彻尾的觉得温暖,很简单,就因为是同学。
第二天一早就接到电话,杨之简做东,邀请所有的同学去茶园,并且在那里住一晚围着篝火烤全羊。
山羊是活生生的,是王子民从官渡镇那边的一个山羊养殖基地买回来的,它从后备箱拉出来的时候,舒离落只觉得男人真的是狠心,莫非要亲眼看着它怎么被杀死再来吃它的肉?
大家围着山羊转了一圈之后,问了个问题,到底谁来杀这只羊。山庄的工作人员猛猛摇头说:“我们这里虽然有一个厨师,但他就会炒几个农家小菜,是绝对杀不来这么大只羊的。”
舒离落冲着王子民说:“这样吧,用你的领带勒住它的脖子,让它自己上吊,吊死了再来挖肠剖肚。”
王子民打着冷颤道:“算了,我还是打个电话请人买只已经剥光光的羊送来。”
舒离落嘟哝着说:“你们去哪都带着一家子人,我应该带几个朋友来才对。”
杨之简接口:“当然可以的,人多岂不是更好些。”
舒离落连忙给凌兮眸打电话,让她开车把麦妆梧带过来。她们刚到不一会,苏余卓也到了,原来他跟王子民是朋友,王子民让苏余卓这个茶园的老板亲自送来了一只羊。
人际的圈子本身就是这样,对一个人口不多的县城来说,只要你愿意走出门,居然在哪都能遇到熟人。舒离落真是生出了千万的感叹,她闭门不出多年,这才懂得人际交往的重要性。
这样一来,舒离落自然又是表演了一番茶艺,博得了在场人的掌声。在这样的所在,一群至交好友围坐,喝着简单的茶水,当是最好的聚首。
修剪下来的茶树枯枝正好用来生篝火,火上架着的全羊,散发辣椒花椒孜然的香味。在这冬日的夜晚,没有人觉得冷。
王子民跟舒离落坐在一起,问:“要不要把大衣脱下来给你披上?”
这就又成了取乐的话题。“什么呀?王子民!怪不得你当年追不到舒离落,你咋这样老土的呢,你应该说,你冷不冷?要不要我抱着你?”
大家哄笑成了一片,舒离落嘟嚷着:“好吧好吧,这次的同学会摆明了我就是一个让你们能找到乐子的对象,我也就豁出去了,我真的很冷,哪个要不要来抱着我?”
王子民把手往她肩膀上一搭,望了她好一会说:“我王子民真没出息,我真的不敢。”说完自己笑得在地上打滚,边上的人也是笑成了一团。原来大家的取笑并不是真的取笑,他们更多的是在感怀是在怀念,当初的自己和当初自己喜欢一个人时的心情。那种心情时隔多年之后,变成了快乐,非常的令人快乐。
舒离落在王子民耳边小声说:“我真的要介绍一个人给你,你好好认识一下。那,就她,叫麦妆梧,很好的女子,我感觉是特别适合你的女子,要不要试着交往一下?如果你不知道怎么下手,我可以教你。”
王子民狠狠道:“自己不要的男人就推给自己的朋友,恶毒的女人。再有,我早不是你当年认识的王子民了,哪里会有我不知道怎么下手的女人,你给我看着好了。”
说完就走到麦妆梧身边去,把身上的大衣一脱,就披在了麦妆梧的身上。这看起来就像是在跟舒离落赌气的行为,但这个行为引来了另一个玩笑高潮,那就是王子民看上麦妆梧了,同学们个个都极力数落王子民的好处,要麦妆梧千万千万不要错过这样的好男人。
笑了又笑,笑了又笑。多数人都醉了,篝火也在慢慢熄灭,带着爱人的就回屋去睡觉了。留下几个没醉的和不想睡觉的。
王子民其实喝了许多的酒,他把麦妆梧从地上拖起来说:“走,我要去给你抓一只野兔。”
苏余卓笑:“去吧,虽然这个茶林里我保证连根兔子毛都不会有。”
两人就这样在黑暗里消失,隐在了茶林的最深处。苏余卓对凌兮眸说:“昨天请你家那位吃了餐饭,原本想请你到场,只因有些私话要说,所以就没有同时宴请你们夫妻。”
凌兮眸淡然回应:“客气。我也去茶林间走走,没准能抓住只狐狸。”
篝火旁就坐了舒离落苏余卓和杨之简三个人,他们三个人偶尔对视再微笑。杨之简说:“挺喜欢这个地方,挺好的。我老家楚阳也有一个茶园,周末放学回家从那里经过,都会觉得这种植物超乎寻常的美。我其实不大喝茶,都是喝白开水,现在才觉得,水里面放几片这样的植物,就有了自然之气泥土之香绿意之美。”
苏余卓道:“其实对你早有耳闻,宣传部的人就跟我提起过你,在首都的高级检察院就职检察官,不比我这样的商人,平庸俗气。”
杨之简笑:“其实我读书时候最大的志愿是经商,我觉得做生意的人都是头脑特别聪明的人,就比如你,智商就与常人不同。”
苏余卓也笑了:“你这样的人如果做生意,也一定是做出国门做向国际。”
舒离落接口:“两个大男人这样相互奉承,让我听着很恼火。”
他们笑了起来。杨之简问:“你,好不好?”
舒离落答:“好。”
他们之间,这居然是第一次谈话。多么的不可思议,所有人都知道舒离落暗恋杨之简,但她跟他同窗三年却从来没说过一句话,就像是两个政局,除了竞争学习之外还在维护各自的尊严。那真的是难以言说的一段时光,总之他们除了偶尔对望,绝对不会主动跟对方开口打招呼,一直到毕业一直到各分东西。
就像一首歌唱的――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只有你不知道……
苏余卓说:“我先睡了,你们老同学难得会面,多聊一会。”
篝火明明灭灭,冬日的夜晚应该很冷,但舒离落的手心出了汗。杨之简也沉默,两个人都这样沉默,周遭就虚了起来,似乎全世界就剩下他们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