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华阁,玄真的寝殿里。
玄真正自与屈木商议事宜。
只听得玄真问道:“事情可办妥了?”。
屈木拱手回道:“办妥了,扶若公主已着大内侍卫护送,数十日便可回南朝”。
玄真听罢,点了点头,迟疑了片刻,方问道:“花间月如何了”。
屈木道:“属下方才恍惚听得有人说,她与人起了争执,被人羞辱”。
玄真听了,眉头骤然拧成一团,问道:“是何人”。
屈木道:“属下不知”。
玄真未做声,屈木见状,便道:“可否查问”。
玄真叹了一口气,道:“不必了,杀杀她的气焰也好。不然,她倒以为我月华阁离不开她这个侍者”。
屈木心中明白,哪里是月华阁离不开花间月,分明是玄真自己舍不开,心中想着,但口中却不敢多言。
只低声含笑道:“是”。
屈木自小便跟着玄真,他的喜怒哀乐,快意恩仇,他比谁都了解。
言毕,屈木便下去了。
花间月回到卧房,看着自己的房间,一如从前,就连当日喝茶的茶盏都摆放在原处,透过月洞窗,外面是一轮金黄的月亮,月光透过轻雾纱窗,即使不掌灯,屋里也分外明亮,花间月忽的想起那日,自己在廊前赏月,玄真忽然出现,她从没见过那样好的月色,只是一起赏月的人竟是玄真,花间月不觉得走出房门,走到前面的青石桌旁,坐在石凳上,月色已然中天,皎洁如练,撒撒落落的落满庭院,石桌旁是几株栀子花,香味浓郁,混合着月光在庭院里回荡,花间月从小便对月亮情有独钟,小时在慕容府每次受了委屈,便坐在台阶上,仰头看着月亮,和月亮说说话。
每次,慕容沣便会从后面出现,问她:“月儿怎么了?”
然后宠溺的拉着她的手起来,教她在月光里习练剑法,那个人是她的外祖父,可是她从来不知道。
没有人告诉过自己,自己还有亲人存活于世,虽然他们是为了保护她,但如今每每想起,花间月的心中只觉得荒凉。生逢仇怨,连亲人尚且不敢相认。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究竟慕容沣一家如何败落,那样的一个名门望族如何会在一夜之间败落,父亲母亲又是如何死的。
花间月不觉双手合十,望着月亮轻声说:“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冤死,请你们在天之灵,为我指点迷津”。言毕,闭上双眼,像是祈祷。
忽听身后传来玄真的声音:“我倒可以给你指点迷津”。
花间月惊慌的立起身来,道:“你说的话,也只有你自己会相信了”。
玄真低吟:“你总是这么跟我说话,都不考虑后果吗?”
花间月柔声笑道:“能有什么后果,施蛊?羞辱?或是一剑杀了我?”。
玄真笑道:“你知道,我自然舍不得”。
花间月嘲弄的笑道:“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我是花剑仇的女儿,南朝武林盟主的女儿,设若有一日你重返南朝,利用我来号令江湖中人,只怕会事半功倍罢”。
玄真听闻,心中大惊,他的确欣赏花间月,但远远还没到为了一个女人费尽心机的程度,从十年前的万清楼给她下蛊开始,他便知道花间月的身世,一切都是他的精心谋划,花间月在慕容府时,慕容沣将她保护的很好,玄真无从下手,只有在去清虚贯的途中,他才有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