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径到了月华阁,玄真俯身下了车,并不顾后面的花间月,花间月知道玄真动了气,也不肯怠慢,只得在后面跟随,玄真步履轻快,花间月只得快步跟随,环佩叮当,裙摆带风。
走到正殿的台阶时,玄真却猛然的回身,花间月一时不稳,便跌在他的怀中,花间月赶紧收身站稳,低垂着眼睑。
玄真看着她,正色道:“回去自己的卧房,明日还有差使”。
花间月低声道:“是”。转身就走。
玄真忽又想起一事,又叫:“花间月”。
花间月听到他又唤自己,不知所谓何事,心中不觉一阵,心想,自己已走到月洞门,就算听不到也是情理之中,所以便不肯答应,只是往外走,不料屈木却又接着大声唤自己,设若还往前走,就难免有些牵强了。
想到这,只得转身又过来,等着玄真示下。
玄真背着两手,昂着头站在台阶上,愈发显得花间月瘦小羸弱。
玄真眉色下沉,缓缓道:“从今日起,你便只洒扫阶沿”。
花间月愣了一下,这本是粗使丫头的活计,却落在自己的身上,心中愤愤不平,他这分明是在羞辱自己,一腔怒火虽将要发泄,却想到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只得忍住了,心想:“既然人在屋檐下,低头亦是自保,杀人不过头低地罢了,何况玄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
玄真就是想要打压她的气焰,以免让她有恃无恐,逆而犯上,不想花间月倒也乖觉,绝不会趁火而上,这倒让玄真深觉欣慰,花间月到底不是愚钝之人,自己也并未看错了人。
花间月低头答应了:“是”,仍旧侍立再一旁,
玄真暼了她一眼,没再做声,默默片刻,便转身进入正殿了。
扶若见状,如临大赦,快步往回走。
只走了数十步,不想顶头却碰见了曳茵和梅晏,曳茵眉眼一立,花间月不想与她纠缠,想绕过她回去,不想曳茵却一次次挡着她。
花间月终于抬起头道:“有何事,你尽可和玄主说,让他处置我”。
曳茵笑着看了梅晏一眼,和他笑道:“瞧瞧她,这就会拿玄主要挟咱们了”。
花间月不想听她的闲言碎语,冷嘲热讽,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刚走两步,却被曳茵一把拽住,花间月回身怒目而视,道:“你到底想怎么样?”,语毕,却听“啪”的一声,曳茵用力打了她一巴掌,花间月又惊又恶,下意识的抬起手还过去,不料手却停在半空中,原来梅晏早就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拥,花间月便跌倒在地上。
曳茵上前,两手搓了几下,浅笑道:“我想这样,不过真是脏了我的手”。
花间月立起身来,若论武功,自己也不是二人的对手,吃这眼前亏,心中亦是不甘,正自思量对策。
却眼见曳茵走到她的旁边,嘲弄道:“瞧瞧你这脸蛋,当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吗?我看连洒扫都不配”。
花间月自嘲似的笑了笑。道:“我自然不配洒扫,但是你配啊”。
曳茵听闻,浅笑道:“我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花间月亦笑道:“乘人之危,得意的人是你,我虽然知道你下作,但还是没想到,你竟如此不堪”。
曳茵又伸出手要打花间月,却被梅晏一手拉住,口中说:“罢了,仔细手疼”。
言毕,拉着曳茵转身离开。
曳茵落井下石,已明里与她为敌,她并不惧怕。
花间月摩挲着火辣辣的脸颊,她不想树敌,但既已如此,她也不会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