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布帘后,陈望北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意义上的别有洞天。
轻轻摸了摸一旁的石壁,竟然还有不少的黄土渣滓掉落下来。
别说,这他喵的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洞天”啊。
“赵老哥,你们平日里不会就住在这种地方吧。”陈望北问道。
走在最前面的赵钱孙没有回头,只有他那粗狂的声音:“有的时候累了,的确会卷个铺盖就睡这了。”
陈望北一脸的黑线,这大鲸帮不会徒有虚名吧,这听上去也太寒酸了点吧。
好歹名义上也有不少的产业,真是苦了他们这群任劳任怨的员工了。
“赵老哥,你们有没有五险一金啊。”陈望北又问道。
赵钱孙愣了愣,“啊?五险一金是何物啊。”
就连上官都投来了一副好奇的目光,这个词她也是第一次听说,感觉好像还挺新颖的。
“当然是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工伤险那种东西啊。”陈望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可把赵钱孙搞的云里雾里的,虽然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在胡嚷嚷什么,但感觉他说的那些东西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但又碍于面子,人家都解释到这里,再问下去不是显得咱老赵家的人没有文化了么。
好在有上官在,帮他解决了难题。
“小主,不知你说的这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工伤险具体指的是那些东西。”落在最后方的上官加快了脚步走到了陈望北的身旁好奇的问道。
陈望北还是头一次见到一向清冷的上官这副模样,有些焦急的小脸别说还是挺可爱的。
如果不是老怼他,那就更可爱了。
“上官啊,你平日里要是外出公干,不小心受了伤的话该怎么做呢?”
上官皱了皱眉头,“如若受了伤,便自行解决啊。”
这个回答,一下子让陈望北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这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聊天了,压根不在一个聊天频道上啊。
又把视线投向了前方的赵钱孙,希望能从他那里找回点自信。
不过赵钱孙的回答在一次挫伤了小陈同志的心灵。
只听这位大汉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是看大夫啊。”
好吧,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五好青年,应该给这两位好好们普及普及人文知识了。
我们的小陈同志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造型随后说道:“你们二位说的也都不错,可还是没说到重点上,且听本公子一一道来。”
上官默不作声,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给眼前这家伙来个教训了。
那本藏在立政殿里的小册子,看来必须给皇城里那位好好欣赏一下了。
此时,还沉寂在悠游自得中的小陈同学,哪里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有多么的苦逼。
又换了一个姿势后说道:“所谓的工伤保险,顾名思义,就是工作人员在办公过程中,如若受到了意外伤害便可以获得些金钱补偿。”
“就先拿上官你来说吧,你现在跟着我就属于工作范围。在此期间,如若受了伤,那医药费就得有人给你报销。”
“赵老哥也不例外,你们总得出去砍人吧。那砍人的时候肯定就得有死伤不是,这时候你们老板肯定得给你掏钱看医生不是。”
陈望北一面解释,一面还比划着,生怕这两位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最先开口的是赵钱孙,他一副原来是这样的表情说道:“喔,你说的是安家费啊,那肯定是要给的啊。”
小陈同志有些蛋疼,这该如何交流啊。
好在沉默的上官没有让他失望,略有疑惑的说道:“那医疗保险和这个工伤险又有哪些区别呢?”
陈望北一脸欣慰的解释道:“上官,咱们都是人,你说是吧。”
上官冷笑了一下,这个问题有待研究。
我上官是人那是毋庸置疑的,你陈望北是不是,那还不一定。
感受到来自上官的嘲讽后,小陈同学赶忙说道:“诶呀,千万别误会。我意思是咱们都是平常人,那是人肯定就会有生老病死。你说现在看病这么贵,要是平日里三天两头生个病,谁还敢去医馆啊。”
“要是有医疗保险那就不同了,有人给报销一部分,那是不是经济上就轻松不少了。”
走在最前面的赵钱孙拍了下自己的大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说的有道理啊,好多兄弟受了伤都因为没有钱治病最后落下病根。”
“对呀,你想一下,普通的伤还好说,要是断胳膊断腿那可麻烦了。那花的钱,可不是一点半点”陈望北赶忙说道。
赵钱孙点了点头,“那么这么多钱,又该谁来给呢?”
“当然是保险公司啊。”陈望北撇了撇嘴。
这还用问么,那么多钱难道还让老板自己掏腰包啊,那不得亏死了。
用脑子好好想一想,房价那么高,看病那么贵,没个保险谁敢出去浪啊。
诶,等等。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那个姓赵的看上去虎头虎脑的,智商有些欠费还能理解。你上官好歹算得上是高干子弟,眼界咋也这么狭窄嘛。
“这保险公司又是何物?”上官仍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陈望北张了张嘴,“保险公司啊,保险公司不就是·····”
对啊,就说他丫的哪里不对劲,说了这么半天,这个时代有个屁的保险公司。
这不是隔这扯蛋呢么。
有些羞涩的瞅了瞅一旁上官,陈望北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那个,这个啊。噢,这个保险公司啊,还在筹划当中呢。”
走在前面的赵钱孙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这年头吹牛逼都这么理直气壮了,吹得老子差点就信了。
上官更是一脸鄙夷的看了一眼,随后干脆一句话不说的往旁边挪了挪。
尴尬,这他娘的真的是尴尬的一批。
“喂喂,我说你们两个是什么眼神,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啊。”陈望北不满的嚷道。
赵钱孙敷衍的应和了一声,上官那是压根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鄙视,这是赤果果的鄙视啊。
咱小陈同志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他也很绝望啊。
吹了一阵牛逼,谁他喵的知道这个世界,压根就没有那群一年到头,无论刮风下雨都屹立不倒穿着黑色衣服,提着褐色公文包的保险推销员。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三个人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好一会了。
“上官,咱们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了吧。”陈望北小声问道。
身后的上官虽然不情愿,但仍是点了点头。
陈望北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从最初的土的都掉渣了的山洞到现在所处的地方,路程可的确不算短了。
西市虽然很大,但印象中可没有什么山脊啊。
那这山洞一般的隧道又是从何而来,而且竟然开在赌场的后面,这也太离奇了。
如若不是山洞,可这岩壁上的土却是真的无误。
“周小兄弟,愣着干嘛?就几步路了,拐过这个弯就到了。”赵钱孙回头问道。
陈望北递给上官一个眼神后跟了上去,“赵老哥,你这赌坊的占地面积可真大啊。”
带路的赵钱孙笑道:“那可不,我们这个赌坊放在就算放在整个长安城,那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若不是前些年发现了这条矿道,业务还真做不了这么大。”
矿道?陈望北摸了摸岩壁,这么看来的确像是一条矿道,只不过年代有些久远,而且当初的工程看上去还有些粗糙。
“这算不算是暗道啊。”陈望北笑了笑说道。
赵钱孙点了点头,“说暗道算的上是吧,但你要说有多暗,也提不上多么隐秘。这些年,走过这条道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个八千了。”
好家伙,原来是通往VIP包房的地儿啊。
身为赌场常客的陈望北能够理解,基本上大一点的赌场都会有隐秘的包房,用来给身份高贵的人使用。
一方面是凸显身份,另一方面嘛。
那当然是为了防止严打喽,若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在这个么隐秘的地方也不怕失了身份被人逮走了进去蹲几天。
“赵老哥,虽然是暗道,不过这路程也有点太远了吧。”陈望北跟了上去。
赵钱孙接着回答道:“远的确是有点远了,毕竟是直接通往西山的嘛。”
西山?陈望北直接愣住了。
这个回答让人有些意想不到,还以为是通往某个隐秘的府邸呢。
好家伙,这直接跑到山后面了。
要知道西山那可是背靠西市好几里的路程呢,谁能想到在那里正是这座赌坊的核心地带。
走在最后面的上官紧皱着眉头,这个消息就连她也不清楚。
虽然她不接触帮派,但提供给她线索的人难道不知道么。
主动说是一回事,被动问又是另一回事。
难道就连那个地方,也出了问题么。
陈望北虽然察觉到了上官的异样,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疑惑,他也知道并不适合发问,便装作没看见继续和赵钱孙侃起来大山。
转过几个弯后,终于前面一道宽约三米左右的木门映入眼帘。
“走吧。”赵钱孙一马当先,将木门缓缓的推了开来。
陈望北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不亏是在山里面,周围的绿化那是相当的可以。
一棵棵有几个大汉都抱不住的青松林立着,灌木也是与普通的小孩等高。
陈望北踮着脚,才能看清灌木后面的景象。
是一座府邸,而且很大。
即便是皇城中,也就那么几座能胜过它了。
能在此出手打造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其背后所消耗的财力,物力那可真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兄弟们,客人到了。”赵钱孙眯着眼睛,嗷的喊了一嗓子。
震得一旁的陈望北耳朵生疼,赶紧朝一边站了站。
身后的上官神色一冷,那柄金丝软剑已经被她握在了手中。
陈望北看向了离自己不远的一棵青松,咧了咧嘴。
我滴个乖乖,这年头难道弓弩是不要钱的么?
没错,那棵青松之上,赫然蹲着一名手握弓弩的汉子正警惕的看向这边。
周围的灌木从,也是隐隐有不少人影闪动。
赵钱孙转过身子,扭了扭脖子发出了炒黄豆的声响,冷声道:“周小兄弟,燕小七现在到底在哪?”
陈望北定了定神,“我不知道。”
小陈同志那是真的不知道啊,谁知道武媚儿把燕小七那家伙带哪去了。
“好,看来周小兄弟年岁不大,胆气的确了得。”
“敢跑到我们大鲸帮地头上绑人,不错不错。”
陈望北一听,果然是和燕小七那家伙一个德行的人,都是没脑子的货。
谁绑了票还敢大摇大摆的跑到别人大本营上撒野,那真是显得蛋疼。
刚要张口,赵钱孙直接摆了摆手。
“如此也好,要是没有点真功夫,我赵某人还真懒得出手。”
“来吧,周小兄弟。”
“你看是单挑还是群殴。”
“单挑的话,你单挑我们一群。”
“群殴的话,我们一群殴你一个。”
小陈同志感觉自己就像是吃了黄莲,直接说不出话来了。
还要不要点脸,你们这起码几十个抠脚大汉,放个屁都能当炮玩了。
没办法,要不是小爷武力值为零,真得好好让你们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既然如此,那小爷我也就不客气了。
来人,关门!
放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