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上官的身手,陈望北还是很有自信的。
即便如今失了前世杀人的本事,但杀手本能可还没丢呢。能够悄无声息的近他的身,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上官,注意东北方向,约莫五十步外的那棵松树。”陈望北退到上官身旁出声道。
已经手握金丝软剑的上官神色淡然,只是顺着陈望北说的方向看了一眼后,重新把视线锁定到了赵钱孙的身上。
此时的陈望北,开始有些欣赏这名跟在他身后几天的女子了。
不大的年纪,拥有出色的身手,显赫的家室。
的确可以傲视不少同龄人了。
最重要的是这份冷静和面对困境时的态度,又有多少男儿身能够做到呢。
赵钱孙眯了眯眼睛,眼前的这个女子看似柔弱,可那双眸中不时透露的狠劲可是犹如一把钢针刺在他的身上。
“好多年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舒坦!”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下手为强。
一个猛冲,几个跨步,眨眼间便已期身而至。
“好快!”陈望北的瞳孔骤缩不由暗道。
看来还是小看了这个姓赵的,之前看他气息虽然看似沉稳,但稍微有些底子的人都能做到。
可眼下,这速度可着实不慢。
要知道陈望北在蓝星上可就是以近身格斗成名,速度正是他的强项。
能让他觉得不慢的,那就是真的很快了。
只见上官迈着轻盈的步伐,手中的金丝软剑一个横劈朝向赵钱孙面门直奔而去。
犹如一条舞动的银龙,昂扬向前。
陈望北皱了皱眉头,上官的攻击方式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理论上如此纤细的软剑,在劈砍上可是很吃亏的。尤其是面对像赵钱孙这样外家功夫了得的敌人,很可能会被对方硬吃一招,然后只能被迫近身肉搏。
这对于先天性体魄就要略逊于男人的女子而言,算是非常吃亏的进攻方式。
果然,只见赵钱孙抬起自己的右手竟然准备用自己的手臂当做武器,强行格挡住上官的这一剑。
“不应该啊。”陈望北喃喃自语道。
上官的表现就像是一个从未正面对战过的雏儿,完全把自己的略势暴露在敌人的面前。
以小陈同志多年的经验来看,在这样的情况上官最好的选择是利用自己灵巧的身法缠斗,怎么能硬碰硬呢。
眼看金丝软剑就要被赵钱孙的手臂格挡住了,上官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就连那柄银色的软剑也连带着一同消散。
赵钱孙猛然顿了顿身形,急忙向后退了半步,粗壮的手臂直接朝身下探去。
原来上官在软剑快要触碰到赵钱孙手臂时一改攻势,竟是蹲下了身子,横劈的剑刃转为上挑。
那一剑,直指赵钱孙的咽喉。
所以即便外家功夫再怎么了得的赵钱孙也只能选择暂且避让,瞬间将前冲的身子停住,向后倒退了半步。
“姑娘的剑法,让赵某人打开眼界啊。”一面说着,手臂丝毫没有停顿的向半蹲着的上官抓去。
陈望北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的动态视觉可没有丢失,只不过是机体的反应跟不上罢了。
上官的佯攻他也是在那一瞬间看出来的,因为这种攻击模式,让他感到困惑。
此时,半蹲着的上官面对朝她手臂抓来的赵钱孙并没有急躁。只见她猛然将刺空的那一剑收回,又是一剑递出。
依旧直指赵钱孙的咽喉。
“嗯?”赵钱孙收回手臂,向后连退两步。
速度太快,他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要知道人的肌肉在做出一个动作后,都会一定时间的僵直,时间有长有短。
尤其是手臂,做出突刺的动作胳膊肘必然有弯曲的动作。
但上官的连刺,就像是一次一般,没有任何停顿。
赵钱孙有些恼怒了,这个女娃娃年纪轻轻却处处透露着杀机,几次攻击都是直逼要害。
在外人看来,此时的赵钱孙就像是被上官接连逼退一般,只能狼狈的进行闪躲。
但在一旁的陈望北看来,形式却有些微妙。
被连续躲掉两次攻击的上官神态并没有改变,手中的金丝软剑微微一甩,竟然直接缠在了赵钱孙的手臂上。
借助惯性,一霎那巧妙的来到了赵钱孙的身后。
一只手贴着赵钱孙的背后猛然向上探去,呈鹰爪形直击他的脊椎。
“这娘们有些狠呐。”陈望北有些惊呆了。
这一招可谓是狠毒至极,要知道人类的脊椎可是非常脆弱的,如若受到重创压迫到神经可能直接瘫痪,或者死亡。
常常是用于暗杀,非常的出其不意。
赵钱孙冷哼一声,整个腰身微弓,随后像是一张绷紧了的弓弦,扣住他脊椎处上官的手直接是被震开了。
电光石火间,上官由爪形变为手刀朝着赵钱孙的腰腹处横切过去。
又是人类身体非常软弱的部位,杀招尽显。
“臭娘皮,你还有完没完了。”赵钱孙下肢突然发力,一个转身肩膀朝上官猛撞过去。
贴山靠!
八极拳里非常凶狠的一招,这个时代竟然也有这种拳法。
陈望北仔细的盯着赵钱孙的身形,这与印象中的八极拳太过于相似了。
曾经在一次任务中,他便领教过这种至刚至阳的路子,不可谓霸道无比。
当时挨的那一击,硬是让小陈同志回去躺了三个多月才堪堪恢复。
“上官,快躲开!”陈望北也顾不得别的大声喊道。
即便陈望北再焦急,上官像是充耳不闻一般,手上的速度丝毫不减。
整个人像是一把利刃一般,锋芒毕露。
按照这样自己下去,简直就是火星撞地球,两个人必定两败俱伤。
这可是陈望北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来这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打架的。如若两方有任何一方出了问题,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压根不用谈了。
就在两人快要接触到时,终于有人愿意做出让步了。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可以吧。”赵钱孙一个急转身,是直接躲开了上官的手刀。
7尺高的汉子摸了摸额头上的虚汗,一脸苦涩的注视着上官,就像是一个怨妇一样。
此时,周围灌木从里的人也全部站了出来。
“呦,老赵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就是,一天整个跟个二五八万一样,这还不是向个小姑娘求饶了。”
“哈哈,这个故事回头我可有的讲喽。”
陈望北大致算了一下,加上远处树上的弓弩手,这里足足站着是十九个人。
要是都有赵钱孙的身手,那这大鲸帮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啊。
搁在蓝星上,这等身手的人一般小帮派根本拿不出一个来。
“你们这群小瘪三,有本事过来和赵大爷我单挑。我让你们两只手,行不行?”赵钱孙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
明显都是平日里插科打诨多了,互相调笑了起来。
十几个抠脚大汉嘘声一片,但也没有人应承下来。
“谁不知道你赵钱孙是出了名的沙袋,抗揍的本事有一套。”
“对对对,怪不得老板把你调在身边,肯定是没事找你练练手。”
“谁犯傻了,才和你玩单挑呢。”
陈望北点了点头,挺羡慕这样的气氛。
在蓝星上,他是出了名的独行侠。
以前也有那么几个队友,不过后来死的死,走的走。
落到最后,终究还是他一个人,可能到死都没有人知道他这个国际上赫赫有名的杀手已经悄然离开了那个世界。
上官微微调理的一下自己的呼吸,看了赵钱孙一眼。
“咋地?我这都认输了还不成,这么小心眼小心以后嫁不出去。”赵钱孙愤愤道。
得嘞,在嘴贱的程度上,的确和燕小七如出一辙。
陈望北一时间,竟然有些想念起那个卖小黄书的小弟了,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恢复的怎么个样子了。
上官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赵钱孙的手臂,然后伸出一只手,
“喔,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说着赵钱孙赶忙将缠绕在自己手臂上的金丝软剑拿了下来。
这柄剑的锻造工艺就连陈望北都不得不另眼相看,在经过工部那群人的打击后,这柄剑的确都能堪称奇迹了。
上官接过剑后,随便捥了一个剑花,已经变形了的金丝软剑瞬间变回了原样。
“这架就先不打了,周小兄弟你开个价吧。”赵钱孙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说道。
小陈同志一脸无奈,要说这家伙和燕小七那个货一样没脑子呢。
都是想一出,做一出。
这刚刚还打死打活的,一眨眼间就和没事人一样,好像刚才嚷嚷着单挑的人是别人一样。
“老赵,开什么价?”
“哥几个还以为你叫来看戏呢。”
“你丫的难道不知道我们这些暗哨不能随便动的么。”
周围的大汉一个个好奇的叫喊道,也是他喵的情况没搞清楚就钻出来干嘛来了。
陈望北也一脸懵逼,开什么价?
难道是收购大鲸帮么,这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
赵钱孙不悦的看着陈望北说道:“周小兄弟,咱明人不说暗话。燕小七是我兄弟,你绑了他我可以不追究。要多少钱只要我赵某人给的起,那自然双手把银子奉上。”
“如若因为些钱财你伤了他,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陈望北听完,简直都快内牛满面了。
真是个人才,简直比燕小七还人才。就这样的人还能去看赌坊,而且这些年还屹立不倒。
不知道是该说长安的民风淳朴呢,还是说这大鲸帮的确够硬呢。
“我他娘的什么时候绑燕小七那家伙了,那家伙指不定现在在哪睡大觉着呢。”陈望北欲哭无泪的说道。
赵钱孙楞了一下,“不是你说的他在你手里么。”
“对啊,我给他找了个地方住啊。”陈望北回答道。
“你还说伤了他。”赵钱孙急忙道。
小陈同志无语了,“那是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受伤了。”
赵钱孙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道:“你不是要钱你跑我们赌坊来干嘛?”
陈望北算是真的不想解释了,谁说跑赌坊来就是要钱来的,本少爷不能是来赌钱来的么。
“就那家伙也值得我去绑他?”终于按耐不住了,陈望北捂着额头大声道。
“小陈兄弟,你要绑谁啊?先说好,杀人放火的事我燕小七绝对不做。”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让整个场面变得更加有意思了。
咱小陈同志能怪谁呢,人是自己选的,含着泪都得继续。
既然谁都怪不了,那就只能是月亮惹的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