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懿贵妃想了想道:“这样吧,本宫也不方便直接召见他,明日早朝后本宫转告谷冰一声,让谷冰给他分析分析当中的厉害关系,皇宫不是普通人待的地方,况且姨父还需要他。”
子娴浅笑,“那子娴在这里谢谢表姐了!”
“说什么谢不谢的,羽牧也是本宫的表弟,本宫不忍心见他有一日深陷囹圄。”柳懿贵妃温和道。
子娴向前两步,忽然想起某事,问道:“马上就到年关了,皇后也薨了三个多月了,皇上为何还不立表姐为皇后?”
“这事急不得,现在皇后虽不在了,但她在宫中的余党还没有彻底消灭,我们必须事事小心,时时谨慎,谨防一些亡命之徒的歹毒行为。待本宫把这些刺一根一根拔掉后,本宫的皇后之位才能做得安稳。”
子娴领悟般点点头,“表姐的意思子娴明白了!明年又该是三年一届选秀之年,过完元日表姐就改张罗着新秀女进宫的事了吧?”话到末端有些酸涩。
柳懿贵妃许是瞧清楚子娴心中所想,轻轻拍了拍子娴放在自己手肘间的手背,宽慰道:“后宫女人最受不得的就是新人进宫,不过妹妹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为新人的进宫而烦忧,因为我们比她们都了解皇上,有能力抓住皇上的心。”
子娴似有所悟,又好似并不太清楚,正是呆愣间远远传来一阵低低的孩提哭啼之声。
“什么声音!”子娴脱口而出,随之唤醒微冷的柳懿贵妃,想也不曾想,大喝道:“鸿儿在哪?”一语唤醒同样呆愣的一行赏花人。
太后回神,四处张望,许是没能瞧见想见的人影,脸色霎时煞白,“鸿儿,哀家的鸿儿呢?苏贝儿,哀家的鸿儿呢?”
苏贝嬷嬷脸色铁青,同样四处张望一番,急道:“老奴方才看见他在那边玩耍的……”
“不好了太后……”恰在这时,一位小公公慌慌张张跑近,行礼道:“太后,小阿哥和顺雅和硕公主落水了!”
“什么,本宫的顺雅!”人群中传来鸢淑妃的尖叫,说着疾步朝大门外跑去,一时内院脚步声、言语声此起彼伏,人潮急剧涌动。
子娴到小池边时顺雅和硕公主和允弘小阿哥已被救起,浑身湿漉漉,不停打着颤,鸢淑妃抱着小公主哭的死去活来,而太后更是脸色苍白,握着允弘的小手,喝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一旁照顾小公主和允弘小阿哥的嬷嬷忙跪地,止不住叩头道:“太后娘娘饶命啊,方才小阿哥觉得冷,奴才进屋为小阿哥取斗笠,哪知道出来就见小阿哥落水了……”
另一位看似年长一些的嬷嬷也不停磕头,“小公主说想吃大螃蟹,奴才去螃蟹去了。”应是小公主的奶娘。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宣御医,宣御医啊!”柳懿贵妃大声呵斥,唤醒一旁几乎被吓傻的奴才。
“顺雅,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告诉额娘,发生什么事了?”鸢淑妃一边流泪,一边不忘问瑟瑟发抖的小公主。
小公主微起眼睑,望向周边人群,眼眸微动,最后止在温良妃面颊,颤颤巍巍道:“额娘,温母妃……是温母妃把女儿和弘弟推下池中的,额娘,女儿好冷,冷……”
子娴敛神,忙脱下自己大氅披在小公主纤弱身体之上,鸢淑妃顺势将小公主交与子娴,上前两步道:“温良妃,你好歹毒!你若是恨我,什么事冲着我来就是,为何要害我的顺雅,还牵连允弘小阿哥,泓儿才一岁半,怎受得了这样冷冰冰的湖水,你是想将他们二人置于死地吗?”
太后听着冷冷质问,“温良妃,你为何要害哀家的皇孙,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温良妃顿时脸色煞白,也顾不得脚下冰冻,‘扑通’一声跪地,磕头道:“太后明察,臣妾没有,臣妾就是有万个胆子也不敢加害小公主和小阿哥啊!臣妾方才是见小公主和弘儿在此处玩耍,那些个嬷嬷又不再跟前伺候,臣妾担心就上前瞧了瞧,不想小公主见臣妾走近,跌跌撞撞抱着弘儿就往池中跳,臣妾不习水性,不敢下去救他们,这件事真的与臣妾无关,请太后明察!”
“荒谬!”鸢淑妃大喝,“顺雅才六岁大,这般小的年龄,明知道池中冰冷还会往水中跳吗?我看你分明是嫉妒皇上对他们的宠爱,有心不要他们二人活命!”说着跪地,对太后磕头泣道:“太后,温良妃她一直嫉妒皇上对臣妾母女的宠爱,这样的大雪天,水都结成冰了,就是大人掉下池中也很难救活,何况两个孩子,温良妃她是有心不想让顺雅和允弘活命的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我没有,太后明察!”温良妃再叩头,呛道。
“好了,都给哀家住口!”太后震怒,斥道:“现在是争论的时候吗,还不快把他们带回宫,让御医好好诊治,这件事哀家自会查清楚,来人,先把温良妃关起来,没有哀家的命令,谁也不准探视。”
太后的威严令所有人闭了嘴,不敢有半点忤逆,几位老嬷嬷上前,掺着各自的小主子回宫,而子娴无事,随鸢淑妃去了钟沁宫,临行前瞧见温良妃惨白的面色,心头一种道不出的情绪翻涌。
许因为小公主在水中呆的时间不算长,太医准备了一晚姜汤让她喝下,又让丫头准备几个暖手炉放在被褥当中,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人已微微转醒,只有面颊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鸢淑妃见小公主醒过来,丝毫不在乎殿中还站着许多奴才,忙扑了上去,抓住小公主的手道:“终于醒了,吓死额娘了!”说着话,眼泪又落了下来。
子娴转身,对一行奴才吩咐道:“好了,你们也都别傻愣在这里了,下去准备些热水,再熬些粥清粥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