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娴道:“子娴是在想,皇后今日怎么想起来溟曦阁走动,而且正是我阅奏折时。她平日里身子本来就不好,近日又常去庆安殿帮着太后照顾小阿哥,应是越加不得空才对。”
“你的意思是……”皇上迟疑,“你代替朕阅奏折一事已传了出去?”
子娴脸色微沉,“现在还不敢确定!今日的事实在太过蹊跷,皇上以后行事应当更加谨慎小心。还有柯公公……我觉得他有些不正常!”
“怎么不正常?柯公公五岁就跟着朕,难道他有反叛之心不曾?”
“我不是这个意思,总之以后我们要加倍的小心才是!”子娴低喃,见皇上望着自己眼眸闪烁,环抱皇上的手臂又加了几分力道,“子娴一心只望皇上好!”
皇上抿而浅笑,“朕知道!”
第二日一早皇上的圣旨传遍整个行宫。圣旨说:潋嫔偶感风寒,身体虚弱难安,需静养以修身,近日何人不得探视!
如此圣旨一出,整个行宫众说纷纭:或有人信以为真;或有人不信,说潋嫔生得一副狐媚匣子,魅惑皇上以此圣旨免去后宫繁文缛节;更有甚者说潋嫔忽然染上恶疾,将不久于世,皇上心生怜悯,才不然人打扰。
这些谣言在原本寂静的皇宫霎时间穿得沸沸扬扬,得知此事的毓婉仪更是气的脸色发白,在皇后跟前焦躁不安。
毓婉仪气道:“我就弄不清楚,皇上为何处处袒护潋嫔那个贱人。什么偶然风寒,我瞧着一定是在掩护她,有此圣旨一出,日后她大可大摇大摆的参政,在溟曦阁看奏折也无人知晓,我们岂不是益发拿她没法子?”
一旁温昭仪瞥一眼毓婉仪,淡淡道:“妹妹何必着急,皇上此举无非是想告诉我们,潋嫔现在还有价值,死不得!”
毓婉仪咬牙切齿,“怎么不急,潋嫔一日不除就难泄我心头之恨。当初她不过是一个小小诗选的秀女就敢努我掌,太后都未舍得过我。这样的耻辱我说过要让她的死来偿还。”
温昭仪放下手中茶杯,想了想问:“前几日你不是瞧见柯公公送折子去溟曦阁了吗,怎么让她逃脱了?”
毓婉仪叹一口气,“说起这事越是生气。那潋嫔就像只狡猾的狐狸,见我与皇后便打翻瓷盆,将折子用凉水浸湿,墨迹全部晕开,什么都看不清楚。没有证据,还能拿她怎样?况且现在皇上对她千般呵护,万分的宠爱……”
皇后脸色也不好看,咳了咳道:“好了!捉贼拿脏,既然我们没有在溟曦阁查到奏折,就不敢对她降罪。毓婉仪,如今你张扬的个性最好收敛一些,以你的智慧若不是有太后宠着,只怕比瑞小仪落得还惨!”
“我……”毓婉仪不服,轻声低喃,“我哪里张扬了?”才讲完听皇后问,“最近有没有打听到皇上究竟在忙什么?”
毓婉仪回神,摇了摇头,“柯公公说皇上每日早朝过后就会出奉合殿,到傍晚时分才回宫,至于去哪个地方,无人知晓。”
温昭仪道:“柯公公不是皇上的贴身奴才吗,怎的连皇上去哪里都不知道?或者……他根本是故意瞒着你,不想告诉你皇上的去处?”
“不可能!经上次御花园一事,柯公公如今对我可谓是唯命是从,我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毓婉仪得意一笑。
温昭仪再问:“那为何都过去十来天了,他仍查不出皇上的去处?”
“皇上的脾性难道昭仪姐姐不清楚吗?他若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去处,谁又能知道?”毓婉仪有些急。
“柯公公是何许人也?入宫二十年,与皇上亲如兄弟。倘或是他都不知皇上的行踪,还有谁知道?”温昭仪呛道,见毓婉仪支吾着勉强说出“我……”字,冷冷打断道:“毓婉仪妹妹,你在宫里头的日子也不浅了,难道还不知道何如才能让一个奴才,真真正正地听你话吗?”
皇后脸色阴沉,“昭仪妹妹,此事也不能全怪毓婉仪。皇上性子虽谦和,却也是心思缜密,若不是完全信任的人定不会对其交心,柯公公再怎么说也是奴才,是奴才就会有弱点,皇上又何以相信他?不过,皇上越是谨慎,处事谨小慎微,就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重大事情需要处理,比朝廷之事还更为重要!”
温昭仪有些急,“那我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皇后静静道,“如今溟曦阁进不得……派些人去盯着潋嫔,看她有什么举动!”
这边厢皇后与温昭仪、毓婉仪三人话谈近日的宫中大小事,与此同时,行宫的另一边,柳懿贵妃与鸢淑妃几人同样浅尝着茶点,道着心中的疑惑。
柳懿贵妃问身旁婉芳仪,“方仪妹妹近日可有潋嫔妹妹的消息,皇上只说她染上风寒,不让人探视,也不知好了些没有?”
婉芳仪浅浅一笑,“贵妃姐姐放心,昨日妹妹遣人为我传了话来,说她万事皆好,还让我转告贵妃姐姐务要担心,想必再出十来日就好了。”
鸢淑妃略带讽刺道:“瞧着潋嫔与婉芳仪关极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她的表姐呢。”
婉芳仪尴尬,动了动身子有些不自然。柳懿贵妃笑道:“淑妃妹妹就是爱开玩笑!潋嫔妹妹与芳仪妹妹同是川蜀而来,朝夕相处好几个月,年龄相差又不大,自是比你我要亲近些。”
鸢淑妃拍了拍婉芳仪放在桌面的手背,嗔道:“是是是,是我嘴拙,我同婉妹妹开玩笑呢,别往心里去!”
“嫔妾明白,淑妃姐姐与贵妃姐姐也是桃花潭水,情谊深厚,令人羡慕!”婉芳仪抿嘴,“潋嫔妹妹性子单纯,惹人怜爱,使人不知不觉间对她好,想必贵妃姐姐也有同感吧!”
“她是本宫的表妹,本宫定是要对她好的。”柳懿贵妃淡淡回答,定了定似想起什么,“妹妹们可知今日皇上在忙什么,自从来了行宫,皇上就像变了一个人,日日忙碌,连来后宫的次数也明显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