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莱德猛地回身,右手在空中虚握,白铁延伸,一把大约一米七的银白色十字剑从空气中出现,奥莱德握住十字剑,反身挥击把杰米逼退,同时左手绕道背后把拔出来一把匕首,他胸口的鲜血在匕首拔出来的瞬间就溅射,但立刻就停下,从风衣的破洞能看到胸口处的贯穿伤被一层白铁覆盖。
奥莱德盯着杰米,此时的杰米一脸冷漠,双手握拳架在胸前,眼睛里根本没有刚才和奥莱德吹牛打屁的熟悉。
“是因为银贝俱乐部吗?”奥莱德问。
“没错。”杰米也不隐瞒,“以前有个玩笑,一个人如果打自己朋友一巴掌就给一万玛门,有没有人愿意。”
“……”
杰米恶狠狠地笑道:“你根本不知道银贝俱乐部的侍从官在悬赏榜上值多少钱,我不过是为了玛门捅自己朋友一刀而已。”
“我当然知道自己值多少钱,一个刚进银贝俱乐部的新人,HR45的猎星者,肯定有大把的刺客想要来试试。”奥莱德直视杰米,“我只是没想到第一波刺杀会是自己好几年的老朋友。”
“嘿嘿,还有你更没想到。”杰米得意地笑,然后直接转身向门口跑去,一掌拍关了电灯的开关,屋子里顿时陷入黑暗。
猛然陷入黑暗让奥莱德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这并不影响奥莱德的脚步,自己家客厅的布置,奥莱德心里还有数的,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到一些轮廓,不过这时候他已经听到了大门推开的声音,杰米应该已经跑出去了。
当奥莱德从门口追出的时候,已经丢失了杰米的身影,甚至连脚步声都听不到,街道两边一片漆黑,在他回来的时候,这条街的路灯还是亮着的,现在却全部熄掉,周围的房屋的窗内同样没有一点灯光,奥莱德之前还以为是夜深了,邻居都睡觉了,但是现在看来却没有那么简单,黑暗的视野让他必须小心一点。
奥莱德晃了晃右手,十字剑消失,再重新抬起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变成了白色的鸢(yuan)形盾,盾牌护着他的胸口和小腿,俯下身的时候牵动了胸前的伤口,让奥莱德眉头皱了一下,杰米的任务不是刺杀他,只是从背后偷袭一刀而已,奥莱德也不是对杰米完全没有任何防范,他背对任何人的时候都会有防范,所以那一刀才只是刺穿了胸口,而不是心脏,但这一刀,给奥莱德带来不少麻烦,他不敢做大幅度的动作,不然体内的情况会更加糟糕。
先去阿瑟叔叔那躲一躲。奥莱德打定主意,小心翼翼地走下门阶,扶住门口的路灯柱。
奥莱德左手伸出去的那一瞬间,房顶突然落下两道红光,停在奥莱德的背后,就像在夜晚甩动点燃的香。
呼!风的声音慢了那么一步才传进奥莱德的耳朵。
鬼栖流·居合·鬼歌
奥莱德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轰击在他的背上,让他的身体横飞出去好几米,摔在马路上。
“咳咳。”奥莱德从地上爬起来,侧过脸,看到刚才他准备扶的那根路灯柱已经断成了两半,中间是一个斜斜的断面,上半部分灯柱缓缓倾斜,轰的一声砸在他家房顶,陷进了屋顶里。
那可是直径十六厘米的路灯柱,虽然是中空的,但是因为安全起见,路灯柱必须坚固耐用,所以用的合金钢都是反复锤炼的,表面还会镀锌层,这种路灯柱如果是奥莱德凭着他那能力形成的十字剑要砍五六下才能砍断。
奥莱德竖盾在身前,不出所料,真正的刺客现在才出现,甚至于可能一直藏在他家的屋顶上,等待时机,他看不清刺客的脸,只能在黑暗中看到两个红点,那应该是某种可以在黑暗里视物的仪器,看身体轮廓只能分辨出是个男性。
幸好在最关键的时候,奥莱德用白铁覆盖了自己的背后,他风衣背后有一道斜着撕裂的口子,里面露出白色的白铁,这些白铁保护了他的身体,不然刚才那一刀可能就已经将他劈断了。
刺客慢慢地从黑暗中走出,在微弱的月光下,奥莱德看清了他的模样,那是个穿着灰色外骨骼装甲的男人,每一块装甲都紧贴他的身体,勾勒出肌肉和关节的形状,他的头也被外骨骼全部罩住,眼睛处冒着红光。
刺客缓缓开口,语气全是平调,就像奥莱德曾在多罗伊的个人终端听到过的电子合成音,“鬼栖葬心流,堂岛龙一。”
奥莱德没有回话,他谨慎地盯着自称堂岛龙一的高天原剑客,刚才那一刀恰好砍到了他背后的伤口,此时他胸口闷闷的,嘴角溢出血沫。
堂岛龙一微微屈身,右手从背后抽出一把漆黑的太刀,太刀长八十厘米左右,刀身是暗银色的流云纹,他把刀刃竖起,举起左手屈指弹击,奥莱德耳边响起嗡的一声刀鸣。
鬼栖流·惊鬼
高天原鬼栖流剑道,认为每一把刀都是有魂灵的,所以他们以人养刀,刀心为一,当他们战斗的时候,就会弹击刀刃,唤醒刀中的魂灵。
太刀随着刀鸣声发生变化,一层暗红色的光芒爬上刀身,刀鸣声停下后完全变成了一把暗红色的太刀。
鬼栖流·鬼允生杀
暗红色的冷冽剑光划破奥莱德的视线,堂岛龙一的斩击快到了极致,仅仅是一瞬间,他只来得及把鸢形盾竖起来,嘭的一声,奥莱德身体一震,后退了一步,手中的盾牌差点就握不住,强大的冲击力透过他的手臂传到进胸腔。
堂岛龙一没有一丝放松,在奥莱德被击退后立刻追上,手中的太刀大开大合,暗红色的斩击在月光下仿佛狂风中的鹰隼,扇形的刀光就是双翼,上下翻飞,每一次都撞在奥莱德的鸢形盾上,让奥莱德不停地后退,一刻都不能放松。
奥莱德连着后退,直到他感觉到自己撞在了一面墙壁上,奥莱德想了想就知道,这是水仙花区中学的围墙,水仙花区中学就在他家对面,虽然他没有在这所学校上过学,但是那片著名的水仙花田确是有所耳闻,现在是初春,水仙花已经开了。
嘭!太刀插进奥莱德脑袋旁边的墙面,幸好奥莱德歪了一下脖子,不然太刀就插进奥莱德的头里了,
堂岛龙一双手握剑,顺势横扫,在墙面拉出一道长长的剑痕。
奥莱德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体面不体面,从地面滚翻到堂岛龙一背后,手抬起来的时候鸢形盾的盾面出现了四根尖刺,他把肩膀抵在盾牌上,脚下蹬地撞向堂岛龙一,可这时突然胸口一疼,让奥莱德感觉心脏被攥住一般,撞击的动作不由的停滞了一瞬间。
嘭!鸢形盾撞到了墙上,堂岛龙一在奥莱德停顿的瞬间躲到了旁边,挥刀斩向奥莱德的后颈。
铛!太刀斩在奥莱德的后颈,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反弹而起。
吸溜。
奥莱德转身,再次架起鸢形盾,向上横扫,撞开堂岛龙一的太刀,侧身踢出右脚,白铁一瞬间包裹住他的鞋子,并在鞋底冒出尖刺,堂岛龙一右手松开太刀,直接抓住奥莱德的右脚脚踝,左手举起抓住空中太刀的刀柄,毫不犹豫地砍下,铛!太刀再次弹开。
吸溜。
奥莱德刚收回右脚,堂岛龙一左右手一换,太刀就又从右侧砍在了面前的盾牌上,再次弹开,他的斩击每一次都能被奥莱德挡住,巨大的鸢形盾让他根本没办法避开盾牌直接砍到奥莱德。
吸溜。
“……”堂岛龙一面罩上的红光大涨,他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对于鬼栖流来说,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砍不断的,因为鬼栖流的诞生是吸取了居合派的天辰一刀流和剑术派的神道无念流,既追求斩之极,又兼顾了剑术之精妙,而堂岛龙一,虽然不属于纯真的鬼栖流,他继承的是家传的我流,父亲一辈整理成册,起名为鬼栖葬心流,但却不被认可,于是才成为了一名刺客。脑子一热,堂岛龙一就誓要砍断奥莱德的盾牌,太刀举过头顶,如同锄地一般劈砍下去,不破盾绝不停止。
吸溜。
奥莱德咬着牙把盾牌朝上倾斜,虽然盾牌每一次被击中后,他都会瞬间重新塑造鸢形盾的盾面,堂岛龙一的太刀根本不可能劈断他手中的鸢形盾,但是他的手臂承受不住长久的冲击,每一次冲击他都会感到胸口气血翻涌,让他身体颤抖。
铛!吸溜。
铛!吸溜。
铛!吸溜。
劈了快一百刀,见那盾牌依旧没有任何损伤,甚至连剑痕都没有,堂岛龙一停了下来,他身下的奥莱德已经蜷缩成一团,把自己藏在鸢形盾后。
“别劈了,你就是劈死我都劈不断这盾牌。”奥莱德的声音从鸢形盾下面发出。
堂岛龙一退后几步,胸口起起伏伏,白色的雾气从面罩的嘴部不断喷出,他劈出的每一刀都是用尽了全身肌肉,不到一分钟的时候里劈出近乎一百多刀,让他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
奥莱德见攻势停下,从鸢形盾上冒出头,看到堂岛龙一在休息,也松了口气,鸢形盾消失,他低头看了看两只颤抖不止的手臂,心想必须要找个办法,不然等一会堂岛龙一休息好了再来一次,自己这双手臂肯定是抵挡不住的,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要确认。
奥莱德转头,看向远处,整条马路的路灯都是暗掉的,路面上反射着冰冷微弱的月光,但唯有一根路灯是亮的,那是离他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橘黄色的光芒笼罩着一小片锥形,一个男人正蹲在灯光下,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二人,就好像凑热闹的无关群众。
男人看见奥莱德看过来,又吃了口面,用叉子指着他,“别看我啊,你们打啊,快砍他啊,你看他在看我呢。”
铛!奥莱德举盾挡住了堂岛龙一偷袭的一刀,翻了个白眼,说;“杰米,你要不来帮我的话,就回家吃面好吗?”